武大郎指著桌子上的白銀,對武松道:“弟弟,這些銀子都是你的!”
武松道:“我怎麽會突然有這麽多銀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哥哥快告訴我!”
武大郎便詳細向弟弟說明了這些銀子的來由。
原來,今日武大郎和往事一樣,挑著炊餅擔子去下河街一帶賣炊餅。他的炊餅本來就物美價廉,深受歡迎,現在街坊們都知道他弟弟武松做了衙門代理都頭,前來捧場的就更多,因此生意極好。
武大郎心中高興,忙得不可開交。他一邊麻利地做炊餅,一邊收錢。突然,他感到收錢的手中一沉。
定睛一看,有人給他手裡塞了一大塊白銀,是他從來也沒有見過的。
說到這裡,武大郎感到一陣羞愧,連忙又去枕頭底下,摸出一塊白銀來,和桌子上包袱中的白銀放在一起,道:“二郎,這塊也應該是你的!”
武松道:“哥哥,你我兄弟相依為命,父母早去,我都是你辛苦養大,還分什麽你的我的?我的難道不是你的?你快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有人會給我們送這麽多銀子?”
武大郎心道:爹娘早走,我作為哥哥,撫養弟弟難道不是應盡的本分?如果弟弟沒有錢,我做哥哥的該當努力掙錢為他娶門媳婦;但如今弟弟做了官自己能賺錢了,賺的錢當然就是弟弟自己的。我武大郎一個人,長成這幅醜樣,沒的辱沒了爹娘和祖宗,也不可能會有誰家女孩願意嫁給我,這輩子注定孤獨一人,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哪裡需要弟弟的銀子?
心裡這麽想著,見武松著急,便又繼續告訴武松接下來的情形。
當時武大郎定睛一看,發現手裡被塞了一大塊白銀。他賣炊餅,自來都不過是收人一兩個銅錢,哪裡用得著這麽多銀子?因此銀子在手,心中不喜,反而吃驚。
看那給他銀子的人,衣著整潔,背著一個小包袱,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正在對他微笑。武大郎忙道:“這位大官人,小人的炊餅只需一個銅錢買四個炊餅,萬萬用不到這麽多銀子,小人微薄生意,也找不開,請恕罪則個,把銀子收回!”
那漢子操的是一幅外地口音,道:“我就用這一塊銀子,買下你今天做的全部炊餅,如何?”
武大郎一愣,道:“這卻如何使得!武大笨手笨腳,一天做的炊餅也不多,搭幫街坊憐惜和我做生意,若都賣給你,街坊們也沒得吃了,實在對不住大官人!”
那漢子笑道:“遮麽我就不買你的炊餅,大郎若是肯借一步說話,這些銀子也是你的,還有更多!”
武大郎心頭疑惑,那漢子再三相請。無奈之下,武大郎匆匆賣了已經做好的一些炊餅,便帶著那漢子回到住處。那漢子自我介紹,姓李名寬,跟隨他家公子,從外地前來清河縣考察市場,打算做點生意。
他打量了一下武松兄弟的住處,說:“賢兄弟的居處,實在寒陋!”又簡單問了一下武大郎和武松兄弟倆的情況,就把背著的包袱放在桌上,道:“些許薄禮,還請笑納!”
武大郎連忙推脫,道:“大官人,你我也不認識,如何就又送錢又送禮?究竟有什麽事情用得著武大的,也請明說!”
李寬笑道:“沒別的意思,聽聞令弟武松人才了得,新近被知縣大人賞拔,榮任代理都頭,可喜可賀,這不過是一點小小的賀禮!不成敬意,請勿見罪!”
武大郎再三推讓,李寬只是不肯再收回包袱,
道:“實在只是些小禮物,收下何妨?實在要抬舉我,煩請大郎代稟一聲,請令弟武都頭從衙門裡回來後,若有空時,到醉仙樓一聚,如何?李寬在那裡專等!” 說著,李寬便告辭了。
武大郎無奈,送走李寬,回來打開包袱,不禁大吃一驚。他做夢也沒有見到過這麽多銀子。連忙追出門去,李寬卻已經走遠,不見了蹤影。
無奈之下,武大郎想到,自古道“千裡為官隻為財”,“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如今但凡到衙門裡當官做吏的,哪個不發財?爹娘保佑,弟弟遇到貴人提拔,如今做了代理都頭,有人送錢送物,今後怕也是常有的事情。此前,街坊鄰居本來就送了一些賀禮。
這樣一想,他又覺得這些銀子收下也可,又為弟弟感到高興起來,心想這一下弟弟有錢買房子、娶弟媳了。但一下子收到這麽多銀子,他還是心中不安, 因此才趕忙來找武松。
武松聽罷,立即把銀子都包好,一把抓起包袱,對武大郎道:“哥哥毋須擔憂,武二去會一會這個李寬!”
武松提著包袱,大步出門,穿過幾條街巷,找到了醉仙樓。
這醉仙樓靠河而建,乃是清河縣目今最高檔的一家酒樓。此時武松才從衙門回來,身上穿的還是差服,相當於是後世的著裝警察。然而,那酒樓的掌櫃一見他進來,卻並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問:“這位差爺,有預訂麽?”
武松畢竟才當代理都頭不久,這些天又一直在衙門裡辦案,這掌櫃的不認識他,自是不足為奇。再說在穿越前,他作為小小工薪族,也早就許多次領略了“店大欺客”的滋味,此時自然懶得計較這掌櫃的態度,道:“我不是來吃飯的,是來找人!請問。。。。。。。”
那掌櫃的一聽說他是來找人的,鼠眉一豎,更加不耐煩,道:“本酒樓隻招待客人住宿吃飯,不幫忙找人。差爺若要找人時,請去別處,不要影響本酒樓做生意!”
武松心道:前世那些高檔賓館酒樓,背後往往是官商勾結,有人撐腰,這才敢店大欺客。看來,這家酒樓在清河縣也是有背景的,隻不知是誰?此時卻不是與他計較這個的時候,強忍怒氣,道:“是一個叫李寬的客人,要我來這裡找他!”
掌櫃的道:“什麽李寬李窄,我們不知道。總之來本店的客人非富即貴,不容騷擾,差爺還是去別處找吧!”
武松大怒,正要發作,卻突然聽到背後有人道:“這位就是武松武都頭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