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雖然是村民們臨時準備的，卻十分豐盛。

新村還沒法住人，曹鑠和龍紋騎的將士們都被安頓到了村民家中。

為了安排曹鑠入住，這家人全都搬了出去。

曹鑠坐在隨行攜帶的鋪蓋上，隨他進屋的彌衡說道:“公子在淮南還真是有威望，村民才打來的野物，都給奉獻了出來。”

“不知道是為什麽嗎?”曹鑠微微一笑，向彌衡問道。

“還不是因為公子救了他們?”彌衡說道:“如果不是公子，他們哪有現在的日子，感恩罷了……”

“感恩是有時效的。”曹鑠問道:“你知不知道人最淳樸的時候，是處於什麽階段?”

彌衡一愣，愕然看著曹鑠:“公子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他們現在很窮，窮到不淳樸都不行。”曹鑠說道:“等他們有了一些家產，就會處處為自己考慮，在真正過上富足的日子以前，有段時間不僅不會淳樸，還會十分刁鑽。這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的由來。”

“公子的意思是……”彌衡十分不解的問道。

“人性而已。”曹鑠說道:“完全沒有的時候，他們不懂得財富的好處。擁有充足的財富之後，他們不缺財富，也不會十分在意。最怕的就是他們有那麽丁點，又滿足不了生活所需，那個階段才是最難處置的。”

“此時在淮南生活的第一代百姓，或許到死都會念我的好。因為他們窮困潦倒過，下意識的會把以後的日子和以往相比。”曹鑠說道:“然而過了兩三代人之後，還會不會感我的恩，念我的好，可就說不準了！”

彌衡點了點頭，捏著下巴眉頭微微蹙起。

他雖然讀過很多書，也了解許多事情，曹鑠說的這些卻是聞所未聞。

起初投效曹鑠，彌衡心裡還有些不服。

直到這時，他是徹底服氣了……

“先回去歇著吧。”曹鑠說道:“明天一早，我們還要趕路！”

彌衡應聲退下。

沒過一會，陳到來到門口。

“公子，出事了！”陳到站在門外說道。

“進來說話。”曹鑠招呼了一聲。

陳到進了屋，抱拳對曹鑠說道:“公子，將士們在村子裡住下，卻惹出了不小的麻煩。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置，沒敢妄動，我特意來請示公子。”

“怎麽回事?”曹鑠問道。

“村子裡雖然有幾個男人卻是不多。”陳到說道:“多半都是大姑娘小媳婦，將士們剛睡下，就有村民把女人包在被子裡送到了他們的房間。”

“還有這種事?”曹鑠微微一笑，向陳到問道:“有沒有問他們送女人的理由?”

“有！”陳到說道:“送女人的村民說將士們歷經沙場，個個都是百戰勇士，如果女人能懷上他們的孩子，將來村子裡就會有許多勇士……”

“可是沒有父親……”曹鑠捏著下巴，眉頭微微皺起。

就在這時，蔡稷的聲音在外面傳來:“公子，老丈求見。”

“勸我下令促成好事的來了！”曹鑠對陳到說道:“你先在這裡等著，看看老丈怎麽說。”

陳到退到一旁，曹鑠向屋外吩咐:“請老丈進來說話。”

蔡稷引領老丈進屋。

曹鑠面露笑容向他問道:“老丈還沒歇下?”

“小老兒求見公子，是請恩準促成好事。”老丈剛開口，就跪了下去。

“老丈不必如此，快快請起！”曹鑠連忙起身，走上前把他攙扶起來。

“公子……”老丈站了起來，剛開口，他就面露為難。

“老丈有話隻管說。”曹鑠說道:“只要我能辦到，

無不允準！”“公子也知道，村子裡男人太少。”老丈苦著臉說道:“我就算整天都讓他們趴在婆娘肚皮上，也不可能生出太多孩子。公子麾下將士，個個像猛虎一樣，如果能恩準促成好事……”

“這可不行！”曹鑠微微一笑，打斷了老丈:“我帶來的將士都是龍紋騎，他們是我身邊的精銳，明天一早還要趕路，絕對不能在這裡耗費了精力。”

曹鑠一口回絕，老丈面露失落，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老丈別急！”曹鑠說道:“等到新村建好，會有一些軍中將士來等到你們村子裡，除此之外，也有會不少外來的百姓遷居到此。你們的村子到時候可不是只有這麽幾十個人。”

“畢竟那些都是外人。”老丈說道:“就怕他們來了，鄉親們爭他們不過。”

“老丈多慮了。”曹鑠說道:“軍中將士是奉命墾田，當然會對百姓如同親人，至於外地遷移來的， 時日久了，也和你們成了一家，哪還會分彼此?村子裡以往娶來新媳婦，那些新媳婦難道不是外人?住上一些日子，他們也就成了村子裡的人。”

“公子說的是……”曹鑠還是不松口，老丈失落的說道:“既然公子不肯……”

“老丈，人都該有個家。”曹鑠說道:“無論男人女人都是。你試想一下，如果村子裡的女人都懷了孩子，她們將來嫁給誰?誰肯要她們?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能那麽大度。”

“小老兒知錯了！”老丈應道:“公子早些歇息吧。”

送老者出了門，回到房間，曹鑠對陳到說道:“讓龍紋騎將士不要碰那些女人，等我們再回淮南，我會給他們每個人都選到適合的女人。”

“公子的意思我明白。”陳到說道:“將士們也很清楚，他們不會在外面亂來！”

“我不反對將士們在外面到處留情，然而像今晚這樣只是為了留種，我看還是算了。”曹鑠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陳到的肩膀:“我也知道這次返回許都，將士們會覺著寂寞空虛，然而這種事情還不要做的好。”

陳到應了，曹鑠接著說道:“我可不希望我麾下的精銳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的播種工具。夜已深沉，你回去歇著吧。”

陳到退出房間。

曹鑠來到窗口向外望去。

沒過一會，他看見從附近的幾間民宅裡，走出村民們送到龍紋騎將士房中的女人。

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曹鑠心裡嘀咕了一句:恰逢亂世，真是什麽怪事都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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