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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無賴兵王》第二千二百二十章 感覺好像有內奸
曹恆回到住處的時候,夜色已經深沉。

 與將士們飲宴,在慶功宴上也不可能喝的太多。

 他並沒有感覺到醉意,只是酒力上湧,渾身燥熱的很。

 正打算躺下,有個衛士的聲音在門外傳來:“長公子,楊刺史派人送來一名舞姬,還請長公子享用。”

 “把人送進來。”曹恆向門外吩咐了一句。

 房門打開,衛士引領兩個人走了進來。

 走進來的是兩個婦人,其中一個大約三十多歲,雖然年紀不小,卻施粉塗朱打扮的花枝招展。

 另一個則是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女。

 少女身穿粉色羅裙,低頭站在房間裡,好似一朵正在盛開的嬌豔桃花。

 兩個婦人向曹恆行了一禮,三十多歲的那個說道:“刺史令小婦人送個舞姬來伺候長公子,要是覺著她哪裡伺候的不好,還請長公子務必令人告知,刺史會為長公子再換一個。”

 目光落在舞姬身上,曹恆從頭到腳打量著她:“你叫什麽名字?”

 “回長公子話,奴婢名叫煙兒。”舞姬低著頭回道。

 她的聲音很輕,就好像是生怕說話聲稍微大一些,會擾到了眼前這位貴人,給人一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覺。

 “剛才飲了不少酒,渾身燥熱的很。”曹恆對煙兒說道:“你去幫我弄些冷茶,我要解解乾渴。”

 煙兒答應了一聲,走到房間裡的桌旁,為曹恆倒了杯水。

 來到曹恆面前,她雙手捧著水高舉過頭頂:“請長公子用茶。”

 接過杯子,曹恆一口氣給喝了個精光,隨後又對她說道:“再來一杯。”

 煙兒默然回到桌邊,又為他倒了杯水送到面前。

 曹恆再次接過水杯,向站在屋裡的中年婦人說道:“你先退下吧,這裡用不著你伺候了。”

 中年婦人答應了一聲,躬身退了下去。

 等到中年婦人退下,曹恆向煙兒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長公子,奴婢今年十四了。”煙兒回道。

 重新打量著她,曹恆笑著說道:“說你十四,我是怎麽也不信。哪有十四歲還生的如此嬌小?我家夫人今年不過十二,也要比你高了多半頭。”

 “奴婢卑賤,自幼日子過的清苦,夫人尊貴,長公子怎可以卑賤之人比擬貴人?”煙兒低著頭,輕聲應了。

 “倒是伶牙俐齒。”曹恆笑著問道:“你在楊刺史家中多少日子了?”

 煙兒回道:“回稟長公子,我在刺史家中已有兩年。”

 “也就是並不多久。”曹恆拍了拍身旁的褥子:“來,到我身邊坐下。”

 “長公子尊貴,奴婢站在一旁就好。”煙兒回道:“不敢在貴人身旁坐下。”

 “哪來這麽多規矩?”曹恆說道:“稍後你伺候著我,我倆還要睡在一處,難道你也是不敢?”

 煙兒低著頭,輕聲回道:“長公子要奴婢伺候,奴婢是十分歡喜,只是尊卑有序,不敢在長公子身旁坐下。”

 “先前楊刺史也曾送來一位舞姬,她要比你放得開。”曹恆說道:“也是她伺候的好,我給她帶回了洛陽,如今由夫人照應著。我是大魏長公子,不用巴結任何人,也不用把家中的美姬送給任何人享用。難道你不想跟著我回去?”

 跟著曹恆返回洛陽,當然是煙兒巴不得的事情。

 雖然心中惶恐,可她還是在順從的在曹恆身邊坐下。

 扭頭看著煙兒,曹恆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是真沒想到,楊刺史家中居然有著這麽多俊俏美姬。與他比起來,我那裡可是要冷清了不少。”

 “長公子心系天下,當然不會在女人身上耗費太多心力。”煙兒回道:“像我這樣卑賤的女子,能得長公子寵幸一晚,已是此生幸事。”

 “但凡是男人,就沒有不需要女人的。”曹恆撇了撇嘴:“其實我一直都沒鬧明白,男人和女人,不過就是一根棒子往一個窟窿裡杵來杵去,怎麽就讓人如此流連忘返?”

 他這句話說的露骨,還從來沒有被男人享用過的煙兒低著頭,臉頰通紅沒敢吭聲。

 “你是不是也從沒有伺候過別人?”曹恆突然向煙兒問了一句。

 “楊刺史擔心長公子嫌髒,所以就沒有遣派伺候過別人的姐妹。”煙兒回道:“奴婢到如今確實是沒有被人染指過。”

 “楊阜什麽都好,就是家中養了這麽多美姬,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曹恆搖頭,對煙兒說道:“時候不早,我也困倦了,你伺候著睡吧。”

 煙兒答應了一聲,起身為曹恆寬衣。

 當天晚上,並不是只有曹恆的身旁有美姬相陪,薑維等人的房中也都有著一名妙齡美姬。

 包括曹恆在內,每一個人都不會舍棄眼前滿屋芬芳。

 夜晚悄然過去。

 當晨曦從窗口透進房中,曹恆睜開了眼睛,

 他發現原本躺在身旁的煙兒已經不見了,掀開被子往裡面看了一眼,如同早先帶回去的那位美姬一樣,在被褥上還留下了一片殘紅。

 就在他打算起身的時候,煙兒端著水盆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曹恆坐起,她趕忙把水盆放下,匆匆來到曹恆身旁:“奴婢伺候長公子穿衣。”

 “你什麽時候起的?”曹恆一邊穿衣,一邊向煙兒問了一句。

 “奴婢起了有一會。”煙兒回道:“見長公子睡的香甜沒敢打擾,就先去外面打了水,打算過會伺候長公子洗漱。”

 “身邊有個女人,確實是方便不少。”曹恆一邊穿衣,一邊對煙兒說道:“等到我返回洛陽的時候,你也跟著好了。”

 “嗯。”煙兒輕聲回應了。

 “怎麽回應的這麽平淡?”曹恆扭頭看向她:“是不是不肯與我一同回去?”

 “奴婢不敢。”曹恆這麽一問,煙兒趕緊誠惶誠恐的回道:“奴婢只是心中過於歡喜,不知該怎麽去說,所以此回應的隨意了……”

 “好了,不用和我解釋什麽。”曹恆笑著擺手:“我也就只是逗弄你一下,你也不必太當真。”

 曹恆的回應讓煙兒松了口氣。

 她還真是擔心曹恆不肯帶她返回洛陽。

 留在楊阜家中,早晚還是要被其他男人糟踐,能夠追隨曹恆回去,以後就只要伺候長公子一人,對於出身卑微的煙兒來說,無疑是個最好的結局。

 “你去弄些早飯來吃,稍後我還要去見將軍們。”穿戴齊整,曹恆吩咐了煙兒一句。

 煙兒告退離去,我他準備早飯去了。

 她離開不久,衛士稟報,說是楊阜求見。

 曹恆吩咐衛士把他請進屋裡。

 來到曹恆面前,楊阜躬身一禮:“見過長公子。”

 “楊刺史不必多禮。”曹恆抬了下手,向他問道:“這麽早來見我,是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說?”

 “長公子昨晚問起石邪弈於有幾個女人又有幾個夫人。”楊阜回道:“我連夜讓人打探,總算是查的明白了。”

 “這麽快?”曹恆一愣,向楊阜問道:“他有幾個女人,生養了幾個孩子?”

 楊阜回道:“石邪弈於共有三個女人,生養了兩個兒子,眼下還沒有女兒。”

 “隻生養了兩個兒子?”曹恆不太相信的皺了皺眉頭。

 “確實是隻生養了兩個兒子。”楊阜回道:“兩個兒子的都在他的部族,其中一個一歲,另一個才剛滿月。”

 “我明白了。”曹恆點了點頭,隨後吩咐楊阜:“還有出關打探的斥候,要他們務必查明羯人部落都在什麽地方。討伐羯人,最麻煩的就是他們沒有固定的城池,部落與部落之間又相隔甚遠,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也不是那麽容易。”

 “長公子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經交代了下去。”楊阜問道:“敢問長公子,是不是要等到查明羯人部落所在,然後才向他們下手?”

 “那是當然。”曹恆回道:“我總不能貿然領著將士們出關,漫無目的的在關外四處尋找羯人?”

 “長公子說的是。”楊阜先是應了,隨後對曹恆說道:“不過要查明每一個羯人部落,還需要一些時日……”

 “不用查明每一個,只要查明兩三處也就夠了。”曹恆說道:“我在討伐羯人的時候,你可以讓斥候繼續探查。等到我把前面的羯人部落滅了,斥候也該查到後面的。”

 “敢問長公子,這次討伐羯人,是不是還要我聯絡商賈,把他們的女人……”楊阜欲言又止。

 “那是當然。”曹恆說道:“將士們討伐羯人,出關廝殺辛苦,要是不給他們一些好處,他們那來的心思和我在關外走那麽多日子?”

 “長公子說的是。”楊阜回道:“依著長公子的做法,我都想要追隨討伐羯人去了。”

 “楊刺史家中美姬那麽多,而且還有不少是從未被人品嘗過滋味的。”曹恆笑著問道:“難道你還覺得不夠?”

 “那些美姬都是混亂的時候,我從各地收羅來的女子。”楊阜回道:“她們的家人難以果腹,也養不活她們,所以我就都給收來了。這麽些年,我讓人調教了一些禮儀之道,雖然不可能像長公子以往見過的那樣精致,多少也是可以拿得出手。”

 “何止能夠拿得出手,是太能拿得出手了。”曹恆微微一笑:“這兩次楊刺史送給我的美姬,我都是很滿意。”

 他壓低聲音,向楊阜問道:“送給其他的將軍的美姬,楊刺史可知道此事怎樣?”

 “將軍們個個年輕氣盛,也都沒有向我提出對美姬不滿,應當是伺候的還好。”楊阜回應了一句。

 “隨我出征的時候,他們應該是沒有想到來了雁門關,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曹恆哈哈一笑,輕輕拍了拍楊阜的手臂:“稍後你和我一道,去問問將軍們對美姬可還滿意。”

 “謹遵公子吩咐。”楊阜當即應了。

 *

 煙兒為曹恆送來了早餐。

 曹恆吃的時候,她只是在一旁站著,楊阜則陪在旁邊坐著。

 “楊刺史吃了沒有?”曹恆招呼楊阜:“要是還沒有吃,可以與我一道。”

 “早起出門的時候已經吃過了。”楊阜回道:“長公子享用,我在這裡陪著就好。”

 “既然你已吃過,我也不再勉強。”曹恆看向在旁邊站著的煙兒:“我記得你是還沒有吃,你也坐下,先吃一些。”

 “奴婢等長公子吃了,收拾妥了以後會在夥房吃的。”煙兒低著頭回了一句。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身邊的人,哪還需要到夥房去吃飯?”曹恆對她說道:“讓你吃,你就坐下享用好了,哪來這麽多有的沒的?”

 被曹恆這麽說了一句,煙兒怯怯的看向楊阜。

 曹恆已經說了她是他身邊的人,楊阜又哪敢對她指手畫腳,隻當是沒有看到煙兒的目光,把臉扭到了一旁。

 煙兒也不是傻的,見楊阜這副模樣當然知道他是不敢在曹恆面前再對自己吆喝指使,於是就側著半邊身子,在曹恆的對面坐下。

 曹恆拿起一塊窩頭,遞給煙兒說道:“窩頭據說是父親當年要凌雲閣首先做出,這東西吃起來滋味還是不錯,可長久吃它卻是會讓人覺著厭煩的很。要是配些菜肴,倒是還能入口。”

 “所以我特意吩咐夥房,為長公子和將軍們準備了菜肴。”楊阜陪著笑說道:“只是不知道菜肴的口味可還適合長公子?”

 “也沒有什麽適合於不適合。”曹恆回道:“天下菜肴,與凌雲閣的比較起來,都是差了不少。”

 他向楊阜問道:“楊刺史,幽州一帶可有凌雲閣?”

 “凌雲閣遍布天下,幽州當然也是有的。”楊阜回道:“只是雁門關這裡沒有。”

 “不說我也知道,雁門關是關口要地,凌雲閣向來注重穩妥,又怎麽可能把店面開到這裡來?”曹恆說道:“要說凌雲閣管事,還真是個有能耐的,這麽多年,他可是為父親掙到了不少好處。”

 “我也聽說過凌雲閣管事的能耐。”楊阜說道:“主公對他很是倚重,他雖是沒有官職,到了任何地方,地方官員也都會恭恭敬敬,不敢與他有任何衝突。”

 “凌雲閣在幽州,是不是也像楊刺史說的那樣?”曹恆問道:“我從關外帶回來的羯人女子,他們有沒有選走一些?”

 “回長公子,那些羯人女子其實凌雲閣早就派人挑選,只不過他們挑選的都是年輕而且容貌姣好的。”楊阜回道:“當然,他們給的價錢也是不少。早先長公子得到的那些好處,多半就是來自凌雲閣。”

 “我說誰能大手筆吃下這麽多羯人女子。”曹恆嘿嘿一笑:“說起凌雲閣管事,以往我在壽春的時候倒是時常見他。此人確實精明,能從他那裡學到一星半點,對征伐天下或許沒什麽用處,富國安邦肯定是沒什麽問題。”

 曹恆和楊阜說話的時候,煙兒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吃著窩頭。

 她始終低著頭,根本不敢去夾盤子裡的菜肴。

 “怎麽隻啃窩頭?”曹恆對煙兒說道:“該怎麽吃就怎麽吃,你要是在我面前拘束了,我反倒會覺著你與我之間顯得生分。”

 曹恆和煙兒說話,楊阜當然不敢插嘴。

 他坐在一旁,有心催促煙兒依著曹恆卻又不敢,只能等著煙兒自己選擇該怎麽辦。

 在曹恆的催促下,煙兒雖然心中惶恐,也只能一邊啃著窩頭,一邊從盤子裡夾出菜肴吃著。

 早飯相對簡單,不過片刻曹恆也就吃好了。

 煙兒伺候他洗了臉,他招呼楊阜:“楊刺史,天色不早,我倆也該去見見將軍們了。”

 楊阜答應了一聲,跟著曹恆走了出去。

 直到他們離開,煙兒才松了口氣。

 曹恆對她越是隨意,她越是不敢在這位長公子面前表露的太造次。

 自幼生長在卑賤人家,後來又被生身父母賣給了楊阜,煙兒自己也覺得她的命賤的很。

 當著貴人,她又怎麽可能做出僭越的事情。

 可煙兒很快就發現,曹恆這位貴人,與她以往見過的很是不同。

 有些地位遠不及曹恆的貴人,在他們這些人的面前總是會表現出一種好像天生就具備的優越感,對她們也是吆來喝去。

 面對那些貴人的時候,煙兒雖然恭順,可內心深處卻不像與曹恆在一起時這樣拘謹。

 曹恆越是表現的容易親近,煙兒越是不敢靠近他,甚至內心深處還多了幾分惶恐和不安。

 收拾著桌上的碗盤,想到曹恆剛才招呼她吃飯的一幕,再想到他說的那句從此往後就是他身邊的人,煙兒不由的嘴角浮起一抹甜美的淺笑。

 能夠侍寢曹恆,從此往後成為他身邊的美姬,就再也不用被人輕視,不用被人像禮品一樣送來送去。

 雖然地位還是同樣卑微,可相比於過往,她的命運卻是已經有了改變。

 大魏長公子家中,即便只是一條狗,也要比一般的富貴人家公子小姐更加尊貴。

 何況她從今往後,是要成為長公子後宅的美姬。

 能夠給她臉色看,讓她感受到自己依然卑微的,也只有長公子後宅的夫人和妾室。

 

 和楊阜一道離開住處,曹恆直奔薑維的房間。

 來到薑維的房間門外,他喊了一聲:“伯約,起了沒有?”

 房間裡傳出薑維的聲音:“長公子稍等,我這就出來。”

 聽到薑維回應,曹恆向旁邊的楊阜撇了撇嘴。

 倆人心照不宣,都知道薑維還在睡著,只不過他有沒有睡著,或者是睡在那裡做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片刻以後,房門打開,先是一位舞姬出現在門口。

 她欠身向曹恆和楊阜一禮,低著頭飛快的走了。

 舞姬雲鬢蓬松,雖然衣服已經穿上,卻能看得出來是剛起沒一會。

 接著,薑維出現在倆人面前。

 他的發髻有些歪,形象與平日裡的風流倜儻完全不沾邊,反倒顯得很是慵懶。

 “伯約怎麽才起?”曹恆假裝不知道剛才房間裡發生了什麽,和楊阜走進屋:“雖然最近幾天不用出兵討伐羯人,每天早起還是要去軍營裡查看一下。將士們駐扎在雁門關,可不能要他們懈怠了操練。”

 “長公子的話,我都記得了。”薑維躬身回道。

 “伯約還是梳洗一下。”曹恆對薑維說道:“要是這副模樣去見將士們,還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們恥笑。”

 “我明白了。”薑維再次應了一聲。

 “楊刺史,我倆也別在這裡呆著,再去其他將軍那裡看看。”曹恆招呼了一聲楊阜,往門外走去。

 楊阜應了一聲,跟著他離開薑維的房間。

 來到這裡什麽要緊的事也沒說,曹恆只是說了兩句閑話就要走,薑維滿頭霧水的問道:“長公子難道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也沒什麽話。”曹恆回道:“我就是來看看伯約起了沒有。”

 薑維滿頭黑線,他才明白,曹恆來到這裡就是為了看他有沒有和舞姬發生什麽。

 美色就在眼前,薑維還真不相信,曹恆那裡沒有舞姬。

 有了舞姬在身旁,他還能把持的住?

 心裡雖然這麽嘀咕,薑維嘴上卻不會說出口,隻好送到門口,目送曹恆和楊阜離去。

 或許是覺著暫時沒什麽戰事,將軍們都比較懈怠。

 先後把每一位將軍的住處都走了,曹恆發現他們居然全都還沒有起。

 將軍們被他先後撞破在房中,多少都有些尷尬。

 曹恆卻像沒事人似得,帶著楊阜去了軍營。

 被他堵在房間裡,怎麽想怎麽覺著尷尬的將軍們,也都紛紛洗漱往軍營趕去。

 走在半道上,將軍們撞在了一起。

 典滿最先問其他人:“長公子有沒有去你們那裡?”

 從典滿的話裡,眾人聽出曹恆去了他那裡的意思。

 薑維問道:“長公子去典將軍住處的時候,敢問典將軍在做什麽?”

 “我那時還沒有完全醒過來。”典滿說道:“長公子到的時候,就連舞姬也還是沒醒。”

 眾將軍面面相覷,顯然他們都遇見了相似的情況。

 “長公子也去了你們那裡?”從將軍們的臉上看出了什麽,典滿向他們問道。

 “他哪能不去。”薑維回道:“我覺著長公子這次還真的是故意這麽做,就是想要告訴我們,不要沉迷女色,軍中事務要緊。”

 “我聽侍寢的舞姬說,楊阜給長公子送去的,是她們裡面最美的一位。”文鴦說道:“我是有些沒想明白,難道美色在前,長公子連半點心思也不會動?”

 “不管動與沒動,我們都還沒有起,長公子卻已經先起了。”陸遜說道:“這就是為將者的失職,以後無論如何,早上一定要早起去軍營查看將士們。從今天起,晚上誰也不要和舞姬糾纏太久。”

 將軍們彼此看了一眼,都紛紛點頭。

 “伯言說的沒錯,從今天起,晚上誰也不要和舞姬糾纏太久。”薑維說道:“昨晚酒宴,我們酒後難以克制還能解釋的過去。今晚過後,可就沒有理由再掩飾下去了。”

 眾將軍都很認同薑維和陸遜的說法,一邊附和著,一邊與倆人走向軍營。

 來到軍營,薑維向守轅門的士兵問道:“長公子來了沒有?”

 士兵回了句:“回稟薑將軍,長公子來到這裡已有一會。”

 曹恆果然來了軍營,將軍們不再遲疑,加快了腳步往軍營深處走去。

 但凡是軍營,總會留下一片很大的地方用來操練將士,也就是所謂的簡易校場。

 快到校場,他們果然看見曹恆和楊阜就在這裡。

 校場上,一隊將士正在忙著操練。

 將士們軍容齊整,操練的時候有模有樣,居然在沒有將軍統領的情況下,也像是那麽回事。

 匆匆來到曹恆身後,薑維等人躬身一禮。

 薑維招呼道:“長公子怎麽來的這麽早?”

 “將軍們不來,當然只有我來。”曹恆沒有回頭語氣十分平靜的回了一句。

 “昨晚慶功宴上,我們喝的多了些。”薑維辯解道:“今天早上起的時候,長公子已經到了……”

 “不用給我解釋這些。”曹恆扭頭對他說道:“我並沒有說你們什麽,也沒有訓斥你們的意思。我只是想對你們說一句,無論晚上和美人糾纏到什麽時候,始終不要忘記自己肩上擔負的職責。你們都是帶兵的人,要是連你們都懈怠了,將士們又有什麽理由不去懈怠?“

 薑維等人紛紛答應了,都沒敢再辯解。

 “沒人雖好,可不要過於貪戀。”曹恆對薑維等人說道:“每天晚上最多三次,每次不超過半個時辰,將軍們應該做的到。如此也不會耗費過多力氣,早上不至於耽誤軍中事務。”

 “長公子的話,我們都記下了。”將軍們紛紛答應。

 其實他們心裡卻在嘀咕著,每晚三次,每次半個時辰……

 就算他們受得住,那些美姬也受不住。

 長公子如此勇猛,難怪一早還能起身,而且絲毫不會耽誤任何事情。

 

 在諸位將軍的陪同下,曹恆觀看了將士們的操練。

 常備軍的操練強度,遠遠高於軍戶。

 他們整容整齊,每刺出一槊,都會發出一聲呼喝。

 看著正在操練中的將士們,曹恆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長公子對將士們的操練還算滿意?”從曹恆嘴角浮起的笑容,看出他對操練也還算是滿意,薑維故意問了一句。

 “滿意是滿意,我就擔心持續不了太久。”曹恆笑著說道:“要是每天都像今天這樣,將士們已經出操,而將軍們卻還摟著女人在睡覺,用不了多久,他們應該也就沒了操練下去的心思。”

 他這麽一說,將軍們的臉上都露出了尷尬。

 薑維回道:“長公子可不要再提這些,我們知道錯了。”

 “錯?”曹恆假裝很詫異的看著他:“我並沒有認為你們錯了,我只是覺著既然領兵來到這裡,我們就得對將士們負責。將士們把性命交給了我們,可我們卻不能把他們的性命再轉交給一群毫不相乾的女人。楊刺史已經決定,要把這些舞姬送給你們,以後與她們纏綿的日子還有許多,也用不著非要選著這幾天把力氣全都給耗盡。”

 曹恆的說法,讓將軍們一個個都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只能陪在旁邊乾笑。

 “凌將軍。”曹恆回頭看向凌統:“飛熊營怎麽沒有操練?”

 凌統上前:“我打算要飛熊營將士下午操練。”

 “今天也就算了。”曹恆說道:“明天一早,所有人都得帶著本部兵馬操練,越是臨近戰時,越不能有半點松懈。只要操練勤勉,我們的將士才不會在沙場上過多流血。”

 曹恆說的這些,讓將軍們無言以對。

 尤其是薑維和陸遜,先前他們還傳授過曹恆帶兵的技巧,沒想到這回居然就犯下了個最低級的錯誤。

 “伯約、伯言和我過來,其他人留在這裡帶著將士們操練。”曹恆向將軍們吩咐了一句,轉身離開校場。

 薑維和陸遜跟隻曹恆來到離校場有段距離的地方。

 曹恆停下腳步,對倆人說道:“石邪弈於領著幾人撤走,你們是不是認為他一定不會回來?”

 “一定不會回來。”薑維很肯定的回道:“至少在大軍離開之前,他不會回來。”

 “為什麽這麽肯定?”曹恆問道:“難道他還能弄到有關我們的動向不成?”

 “元昶認為他弄不到我們的動向?”薑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羯人從不出現在邊關互市,他們也沒有商賈往來於中原。”曹恆問道:“怎麽能夠得到這裡的消息?”

 “既然元昶發問,一定是心裡有了疑惑。”薑維回道:“否則又怎麽會特意把我倆叫到這裡商議?”

 “我確實覺得疑惑。”曹恆回道:“本來我是沒有想到,只是昨天晚上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當初我離開雁門關的時候,羯人並不可能得到音訊。後來父親給我送去了楊刺史的戰報,說是我離開不久,羯人就再次向雁門關發起進攻。從洛陽出兵的時候,我只顧著一路早些趕到,根本沒有想過這些。可昨天閑下來以後,我細細琢磨,卻越想越不對勁。羯人身在關外,與我們有著關口阻擋,他們怎麽可能這麽快得到我已經離去的消息。”

 “羯人相貌和我們中原人大有不同。”陸遜說道:“我覺著一定是中原人之中出現了內奸。”

 “內奸?”曹恆愣了一下,向陸遜追問:“伯言的意思是,我們在這裡做的任何事說的任何話,羯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得到消息?”

 “既然是內奸,得到的消息當然不會少,至少元昶對外宣稱的消息,他們是會一五一十全都告訴石邪弈於。”陸遜回道:“我們要是昨天就起兵出關追擊,很可能會因為內奸的存在,而陷入到與羯人的死戰中。”

 曹恆皺緊眉頭,始終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要是中原人真的出了內奸,後面的事情還真是沒那麽好辦了……

 “元昶怎麽了?”薑維問道:“是不是想到了中原人會有內奸,而心生不快?”

 “我不明白。”曹恆說道:“無論怎麽看,羯人在與我們的戰鬥中都不佔據任何上風。向他們傳遞消息的中原人應該很清楚,雁門關一旦被羯人攻破,等待他們的必定不會是什麽好事。所謂寧為戰死骨,不為亡國奴,就是因為亡國奴不好做……”

 “元昶這麽認為,大多數人也都這麽認為,可人與人哪有相同?”薑維說道:“有些人為了自家的利益,把軍情出賣給羯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要是真有這樣的人,我必定把他粉身碎骨。”曹恆攥緊拳頭咬著牙說道:“就是因為有了他們,這麽多年才會有無數中原人死在異族的手中,才會有無數中原人被異族擄掠……”

 “我覺得只是殺了他們並沒有什麽用處。”薑維說道:“即便元昶把那些人全給殺了,他們從羯人那裡得到的好處已經拿在手中。他們的家人也已經可以享用那些好處……”

 “也就是說,只要擒住那些人,我要把他們三族都給殺了,才能遏止以後再有人以出賣中原為發家致富的門路?”曹恆問道。

 “正是。”薑維回道:“把所有他們重視的人都給擒住,與他們一道斬殺示眾……”

 “中原人可不是異族。”曹恆擺了擺手:“父親絕對不會允許出現那樣的事情。”

 “那就把那些人的所有家財全都收繳,然後把他們的家人貶為奴仆。”陸遜說道:“這個法子,想必元昶不會認為殺戮過多。”

 “伯言的法子倒是不錯。”曹恆點頭:“那就依著伯言,一旦發現有內奸,把他們的家人全都貶為奴仆,所有家財一律充入府庫。我要讓那些人不僅會丟了性命,在死後還無法保全住因為出賣中原而得到的不義之財。”

 “長公子英明!”薑維和陸遜向曹恆躬身一禮,齊聲讚了。

 “你倆把本部兵馬交給其他人操練。”曹恆說道:“至於你倆,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查探內奸這件事上。務必要在大軍出關之前,把這些內奸全都給揪出來。”

 “我倆明白。”薑維和陸遜領了軍令。

 “仰仗你倆了。”曹恆點了下頭,招呼了一聲還站在遠處的楊阜,轉身往軍營外面走去。

 目送曹恆和楊阜走遠,薑維向陸遜問道:“伯言認為該從哪裡下手?”

 “找出內奸並沒有那麽難夏侯。”陸遜說道:“我們只要查清哪些人經常出關,再從其中篩選出來也就是了。”

 “出關?”薑維一愣:“要說能經常出關,怕是只有楊阜手下的斥候。”

 “那就是了。”陸遜撇了撇嘴:“他們能給我們帶回消息,當然也能給羯人帶去消息。難就難在是那些斥候把消息送給了羯人,畢竟不可能每個斥候都那麽做。”

 盯著陸遜的眼睛看了好半天,薑維眉頭微微皺著:“人是我們請求楊阜派出去的,他們把消息帶給了羯人,我們再審查每一個從關外返回的斥候,無論出於什麽理由,都說不過去……”

 “讓楊阜把以往出關的斥候名單送來就好。”陸遜說道:“先把這些人一個個的排查一遍,所有沒可能的都給排除掉。凡是有可能的,再留下慢慢的查。”

 “我們倒是想要慢慢的查,就怕長公子沒有那些耐性等。”薑維說道:“大軍不會在這裡逗留太久,一旦出關,我們的斥候要是把消息傳給羯人,很可能會導致我們被羯人圍攻。”

 “我聽說長公子頭一回出關,並沒有遭到羯人阻截。”陸遜說道:“頭一回去探查羯人境況的那些斥候,應該不會有內奸。要緊的其實是第二回派出去的,也就是長公子返回洛陽以後,楊阜派出去的那些人。其中至少有一個是給羯人送信的內奸。”

 陸遜的分析得到了薑維的認可。

 他點著頭說道:“伯言說的沒錯,其實我也是這麽想。”

 “那還等什麽?”陸遜說道:“既然長公子催的急,我們也不能總這樣拖著。不如現在就去找楊阜,從他那裡討要三次出發的斥候名單,先從名單裡把那些不可能出賣訊息的斥候給刪掉。剩下的那些,就是我們要好好查問的了。”

 “伯言說的是。”薑維先是認同了陸遜的說法,隨後又說道:“早知道剛才不讓楊阜離開,先從他這裡討到名單……”

 “楊阜不離開,我倆當著長公子的面又怎麽找他討要名單?”陸遜微微一笑:“雖然事情是長公子安排的,可有一些要去做的,卻必須回避他。”

 薑維也是個以謀略取勝的智將,陸遜這麽一說,他當即就明白過來。

 曹恆雖然察覺到一定會有內奸,可他並沒有懷疑到楊阜的人頭上。

 從楊阜的手下開始查,就必須要經過曹恆的同意。

 礙於楊阜是幽州刺史,曹恆很可能最終做出撇開這一層的決定。

 內奸萬一真的在楊阜手下的斥候之中,有了這層麻煩,查問起來可就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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