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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無賴兵王》第二千二百零九章 匈奴人打造的東西
石邪弈於既然開口,就沒打算不給羯人頭領們解釋清楚。

 他的目光在頭領們臉上掃了一圈。

 從眾頭領的眼神中,他看出了這些天以來積壓的憤懣和不解。

 “不是我要送你們去死,而是你們中的有些人必須去死。”石邪弈於說道:“南大道你們沒有發現,這麽些天,他們往關外投擲的那種可以發出巨響的東西是越來越少?我認為真正給我們的勇士帶來死傷的,正是那種東西。他們的箭矢雖然射殺了不少勇士,可是被箭矢射殺的勇士,都是在慌亂以後,才沒能遮擋住對方從關口上發射的弓箭。”

 石邪弈於一開口,羯人頭領紛紛相互看了看。

 他們早就發現真正給勇士們帶來傷亡的是地雷。

 地雷爆炸,把勇士們給炸的懵了,他們在慌不擇路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分辨哪裡是關口,哪裡又是他們來的方向。

 有些勇士在四處亂躥之下,蒙對了方向,逃離箭矢的射程,撿回一條性命。

 而更多的勇士,則在混亂中找不到該去的方向,被關口上落下的箭矢從馬背上射落。

 一旦落下馬背,還能夠活著離開戰場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接連好幾天,羯人在清掃戰場的時候,帶回來的活人連十成中的一成都不到。

 雁門關守軍這次是絲毫沒有留手,他們的目的再直接不過,就是盡量多殺傷攻打關口的羯人。

 而羯人在守軍的地雷和箭矢雙重攻擊下,別說發起像樣的進攻,就算自保都只是奢望。

 羯人頭領們沒有吭聲,石邪弈於接著說道:“我每天都會讓你們抽簽,都會派你們去攻打關口,其實我的目的特別簡單。我只是不相信他們擁有的殺器無數。我們打了這麽些天,死了這麽多人,別說那種會發出巨響的殺器,就算是箭矢,恐怕也用的七七八八了。頂多再有一兩天,攻城塔就要來到,要是不把他們的殺器給耗盡,憑著那東西的殺傷,我們能送幾座攻城塔到關口前?”

 被石邪弈於這麽一問,羯人頭領都皺起了眉頭。

 “當初我見曹恆的時候,他和我說的話有多張狂,我那時也已經對你們說了。”沒有羯人頭領吭聲,石邪弈於就接著說道:“你們都很想擊破雁門關,可現在的雁門關還和以前一樣?”

 指向遠處的雁門關,石邪弈於喊道:“那裡有大魏的長公子!”

 羯人頭領一個個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才好。

 石邪弈於說的確實沒錯,守關的敵人擁有足以給攻城塔帶來致命損傷的殺器。

 要是不把那些殺器給耗光,即使攻城塔送到這裡,羯人也不可能攻上雁門關,那些殺器在半道上,就能把所有的攻城塔給轟上半空。

 “你們還有誰對我的部署存有意見?”頭領們都沒有吭聲,石邪弈於又向他們問了一句:“我就問你們,要是我現在還讓你們抽簽,你們會不會心甘情願的去抽?”

 沒有人願意去送死,可頭領們又都很清楚,假如此時沒人肯去送死,即便攻城塔送了過來,他們也一定沒有機會拿下雁門關,曹恆給他們留下的羞辱,將永遠也無法洗清。

 其實羯人頭領都忘記了一件事情,在他們與曹恆爆發雁門關之戰以前,中原人還曾給他們的族人帶去過完全滅種的可能。

 要不是這兩年石邪弈於坐上大王的寶座,在羯人對外的一些做法上稍微有了些調整,為羯人休養生息做出了不少事情,以至於這些年羯人部族出生的孩子數量飆升,他們也不可能這麽快恢復元氣。

 給他們帶去那場災難的,正是曹恆的父親曹鑠。

 當年曹鑠討伐羯人,可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大軍一直都是在向前推進。

 而這一次,進攻的換成了羯人,防守的一方則是中原人。

 攻守雙方的地位不同,作戰方式和當年也大不相同。

 假如非要說雁門關之戰和當年曹鑠指揮的那場戰事有什麽相同。

 唯一的相同點就是羯人死傷眾多,而中原人好像根本沒有任何損傷似得,完全讓羯人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和這樣的敵人作戰,對羯人來說無疑是不明知的。

 可是戰端已開,能不能及時收手,就不是他們可以決定的了。

 畢竟決定這場戰爭會不會停止,或者是什麽時候停止,已經不再僅僅只是他們了。

 “現在可以抽了?”羯人頭領臉上都露出了困惑,石邪弈於朝旁邊捧著簽筒的勇士使了個眼色。

 勇士上前,把簽筒放在一個頭領的面前。

 頭領抽出一支簽。

 當他看到簽尾巴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時,頓時松了口氣。

 簽筒裡的簽,數量恰好和羯人頭領的人數相同。

 其中只有一支是尾端綁著紅繩的。

 凡是抽到那支簽的頭領,第二天就要領著勇士們進攻雁門關。

 對於每一個羯人頭領來說,成功破關的可能根本不存在,他們衝上去,無非是帶著勇士們送死。

 可既然抽到簽,他們也就不再有選擇。

 上天已經選擇了誰去死,他們還能再說什麽?

 石邪弈於給他們解釋了每天都要派人攻打雁門關的理由,找不到反駁借口的頭領們,只能接受由抽簽來決定他們的命運。

 攻城塔一天沒有送到這裡,抽簽就得繼續下去一天。

 每次抽簽結束,沒有抽中的頭領都希望在當天晚上投石車就能送來,

 然而願望是沒好的,現實卻往往不會根據人的願望去走。

 向來做事雷厲風行的匈奴人,在交付攻城塔這件事上,反倒沒了他們一貫的作風,變的拖拖拉拉,讓人實在承受不住。

 等到頭領們都抽了簽,所有的人都把手中的簽拿了起來,亮在石邪弈於的眼前。

 石邪弈於從他們面前走過,一支支的檢查著每個人手中的簽。

 當他來到其中一個頭領面前的時候,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那個頭領的肩膀。

 被他輕輕拍了幾下肩膀的羯人頭領,手裡拿著的簽字上,赫然綁著一條紅繩。

 而其他的頭領手中的簽字上,卻是乾乾淨淨什麽都沒有。

 “明天早上,就靠你了。”石邪弈於語氣很沉重的對那個頭領說了一句。

 拿著那根綁著紅繩的簽子,那個頭領是面如死灰。

 他點了點頭,什麽話也沒說,顯然已經有了必死的覺悟。

 就在他點頭的時候,一名幾人勇士飛跑到石邪弈於的身旁,向他稟報道:“大王,匈奴人把攻城塔送來了。”

 聽說攻城塔被匈奴人送來了,石邪弈於和每一個羯人頭領眼睛都是一亮。

 “匈奴人在哪?”石邪弈於向報訊的那個羯人問道。

 羯人回道:“離這裡不過三五裡路。”

 “快!”石邪弈於吩咐:“派人過去迎接,一定要讓他們在天亮之前,把攻城塔給我送過來。”

 勇士答應了,掉頭飛跑離去。

 石邪弈於轉過身,對那個抽中簽子的頭領說道:“你抽中的簽,攻城塔卻在這個時候送來。我是該說你幸運呢,還是該說巧合?”

 “應該是我幸運。”羯人頭領回道:“也是大王和整個族群的幸運。有了攻城塔,我們就不用再受魏軍的氣,也可以在攻破雁門關以後,好好的折磨那個囂張跋扈的大魏長公子。”

 “既然你抽中了這支簽,明天一早就由你率領攻城塔,向雁門關發起進攻。”石邪弈於對那個蠻人頭領說道:“沒有攻城塔,你們去雁門關當然是在送死,可現在有了攻城塔,要是再拿不下雁門關,就是你們無能!”

 匈奴人把攻城塔給送了過來,羯人頭領終於都松了口氣。

 這些日子的煎熬總算是要過去了,真正與雁門關守軍決一死戰的日子將要來到。

 *

 石邪弈於向匈奴人訂購了二十台攻城塔。

 雁門關關口並不是十分遼闊,二十台攻城塔用來攻打關口已經是綽綽有余。

 護送攻城塔來到的是一隊匈奴勇士。

 羯人其實是匈奴人早起從西亞一帶俘獲的白人俘虜。

 他們沒能和匈奴人完全融合,卻學會了匈奴人的習俗。

 久而久之,羯人自以為自己是匈奴人的一支,匈奴人居然也接受了他們的認知,甚至匈奴大單於還特意給羯人的頭領封了王。

 宗主所以能夠成為宗主,最主要的原因是足夠強大。

 一旦宗主不再強大,或者是曾經弱小的附庸突然強大了起來。

 原先保持的平衡就將會被打破。

 匈奴人在明帝時期,被分割成了兩部分,其中一部分繼續往北,雖然仇視大漢,可他們卻沒有能力再與大漢作戰,被稱作北匈奴。

 另一部分則向大漢稱臣,得到大漢朝廷的封賜,進入河套地區休養生息,成為南匈奴。

 南匈奴起初曾追隨大漢討伐北匈奴,成為了大漢朝的附庸。

 羯人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步步的從沒落的匈奴中分離出來,成了一個擁有獨立決斷權的族群。

 他們雖然脫離了匈奴,可他們卻始終保持著匈奴人遊牧和好戰的品性。

 甚至在很多方面,羯人的野性還要超出匈奴人不少。

 他們不僅好戰而且瘋狂,所到之處搶掠一空,男女老幼要麽殺死要麽帶走。

 匈奴人擄掠,並不會把人全都給殺死。

 他們只會殺一部分,讓中原人心生懼意,從此不敢再和大匈奴為敵,以此來達到威懾的作用。

 可羯人完全不同,他們就是一群嗜血的惡魔,他們精進只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無論搶掠到了多少財富,羯人都會把被他們搶掠過的地方清洗一空。

 常年累月下來,中原人憎恨羯人,匈奴人也不是很喜歡他們。

 獵場相同,匈奴人留下了綿羊,為的就是讓綿羊繁衍生息,到了一定的時候,他們還會回來搶掠,因為那時小羊已經長成,也有劫掠的價值。

 可事實確是,匈奴人經常發現,他們留下的綿羊,不知為什麽居然都不見了。

 曾經搶掠過,卻沒有斬盡殺絕的中原人村鎮,突然有一天成了全無人煙的荒涼地帶。

 直到後來,匈奴人才發現,原來這些都是羯人做的。

 涸澤而漁,斷了後世的好處,匈奴人也是無法容忍的。

 於是,匈奴與羯人之間,也曾有過幾場不大不小的戰鬥。

 戰鬥的結果怎樣,沒有外人直到,只是在那幾場戰鬥以後,凡是匈奴人去過的地方,羯人不會再去。

 可羯人去的地方,一定會是村草不生。

 雙方保持著相近的習俗,就這麽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

 彼此之間也極少有交流和相互間的干擾。

 石邪弈於派人向匈奴人購買攻城塔的時候,匈奴人對他的舉動感到十分詫異。

 起初是不太想把攻城塔賣給羯人。

 購買攻城塔的羯人,把當年曹鑠是如何進擊匈奴,以至於他們到如今都還抬不起頭的事實當著匈奴大單於的面陳述。

 除此之外,他又向匈奴人講述了大魏在連年征戰以後,早已是疲憊不堪。

 只要羯人有心攻打,必定能夠打下雁門關。

 雁門關要是破了,羯人就可以長驅直入進入中原。

 才平定的中原,也會因為羯人的侵入從此陷入戰亂。

 購買攻城塔的羯人只是說了他的打算,卻引起了匈奴人的共鳴。

 自從黃巾之亂以來,中原確實是混亂不堪。

 起先是黃巾軍四處搶掠,凡是他們經過的地方,把男男女女給收編到黃巾軍中。

 為了平定黃巾之亂,漢靈帝下詔,允許各地招募鄉勇義軍,用以鎮壓黃巾軍。

 張角發起黃巾之亂,起初是各地紛紛響應,被漢家朝廷欺壓多年的百姓,都希望黃巾軍正的能夠為百姓做些什麽。

 可黃巾起義發起以後,張角兄弟已經他們冊封的各路渠帥卻沒有像百姓想象的那樣為百姓請命,而是比漢家朝廷更加苛酷的壓榨百姓。

 漢家朝廷當年還只是從百姓家中搶走錢財和糧食。黃巾軍要的不僅是錢財和糧食,他們甚至還要人。

 凡是不肯追隨黃巾軍的,無論男女一律會被殺死。

 到了後來,百姓對黃巾已經是深惡痛絕。

 很多人追隨黃巾,並不是心甘情願,而是被逼迫無奈。

 黃巾沒能給百姓來到安寧,反倒引發了中原的混亂。

 失去百姓支持,再強大的勢力最終也會消亡在歷史的長河中……

 黃巾動亂以後,中原人口十去其八。

 征討黃巾中得到好處的各路豪雄,此時手中都有了兵馬。

 為了壯大勢力,他們又相互攻伐,本來就已經疲敝不堪的中原,猶如被雪上加霜,人口極度銳減。

 曹鑠得了壽春以後,極力促使百姓生養,經過多年,如今的中原人口有所恢復,卻不可能恢復到黃巾動亂之前的數量。

 羯人,就是因為看中了這一點,料定搶掠大魏,大魏的軍隊也不能把他們怎樣,趁著曹鑠還在南蠻,向雁門關發起了一次試探性的襲擊。

 那次試探之後,羯人先後又去了幾趟。

 由於有楊阜坐鎮,他們的進攻規模也很小,羯人最終沒能再進入過中原。

 石邪弈於本來是打算在雁門關外留下一個部落,等到將來實力再強大一些,就領著羯人擊破雁門關,正式進入中原。

 他的打算,是不僅要在中原劫掠殺人,還要搶奪中原人的土地、房屋已經所擁有的一切。

 可她沒想到,曹恆居然會在實施最終計劃之前到了雁門關,而且還率領騎兵把他留下的部落破了,殺死了部落中除了年輕女人之外的所有羯人。

 曹恆對羯人采取的手段,也是像羯人在中原一樣,是從根上把羯人的那片領地給滅了。

 得到部落被滅掉的消息,籌備許久的計劃又被延後,石邪弈於當然會暴怒不已,所以才領著勇士們到雁門關找曹恆討個說法。

 本以為大魏會讓這他幾分,哪想到偏偏遇見曹恆這麽個主。

 不僅沒給他任何好處,還把他逼到不得不對大魏下手。

 攻打雁門關多日,損失勇士不少,卻始終沒有任何建樹的石邪弈於終於等到了匈奴人提供的攻城塔。

 石邪弈於並沒有親自去迎接,只是分派了一批勇士催促送攻城塔的匈奴人快一些。

 得到攻城塔送來的消息,是在天剛黑下來。

 那時攻城塔離營地不過三裡而已。

 等了足足一個時辰,他終於等來了攻城塔送到的消息。

 望著出現在營地外的攻城塔,石邪弈於總算是松了口氣。

 高聳的攻城塔,與雁門關關口局的高度相差不多。

 只要能把這些龐然巨物推到雁門關關口,還用愁不能破關擒獲曹恆?

 

 匈奴人把攻城塔送到石邪弈於的營地。

 關口上,曹恆扶著城垛,望著羯人營地的攻城塔。

 在他身旁,還站著曹彰、曹植等人。

 “我說他們在等什麽,原來是在等攻城塔。”曹彰冷然一笑,對曹恆說道:“長公子可得小心了。”

 “有什麽可小心的?”曹恆撇了下嘴:“不過是攻城塔而已。”

 指著遠處的攻城塔,曹恆說道:“不過是些破木頭,難不成雁門關會被這些破爛給攻破?”

 曹彰等人也是微微一笑,都沒有吭聲。

 關外異族製造攻城塔,技藝當然比不上中原人。

 他們的攻城塔完全是用木料建造,外面並沒有包裹銅衣,只要投射一些油料,再用火箭射過去,很快就可以點燃。

 “關外懂得建造攻城塔的有匈奴人、羌人、烏桓人等等。”曹恆說道:“其他個族離這裡都還很遠,唯獨匈奴最近。他們的攻城塔運送到這裡,耗費的日子不是太久,我料定是從匈奴購置。”

 “如果是羌人打造的攻城塔,我們還得留心一些。”曹彰說道:“羌人建造的攻城塔雖然不如中原人,卻也只是塔身沒有包裹銅皮而已,其堅韌還是不錯。要是匈奴人建造的攻城塔,我們就完全不用放在眼裡。我從來不認為匈奴人懂得建造攻城塔,他們造出來的攻城器械,可以說是我所見過所有攻城器械裡最松散也是最差的。”

 “三叔認為我們該怎麽對付匈奴人的攻城塔?”曹恆向他問道。

 曹彰說道:“要是這裡有投石車,隨便幾塊石頭也給它們砸坍了。只是自從蓬萊造出大炮,各地的投石車好像就都被拆除。”

 “我也很想不明白。”曹恆扭頭看向楊阜:“雁門關上為什麽沒有架設大炮?”

 “回稟公子,以前雁門關上是有大炮,只是後來給拆除了。”楊阜回道:“上回羯人衝進雁門關之前,刺史下令把大炮拆除運走,所以到如今並沒再重新架設。”

 “沒有重新架設,只因為擔心羯人再攻進雁門關?”曹恆撇了撇嘴,他向楊阜問道:“前些日子我就讓你弄幾門大炮過來,究竟有沒有調撥?”

 “回公子話。”楊阜回道:“我已經傳令讓人調撥,只是大炮沉重,恐怕還得一些日子才能來到雁門關。”

 “當初拆的時候帶走的倒是快。”曹恆沒再追究,其實他也沒指望大炮能在這場戰事中起到什麽作用。算起日程,等到大炮運來,羯人的進攻多半已經結束,也該輪到他領著常備軍的將士們衝出關口去追殺羯人。只能固定在炮位上的大炮,雖然可以拖著拽著走很遠,然而帶著它們必定會影響行程。據說薑維討伐南蠻的時候,就是因為大炮過於沉重,才耽擱了好些日子。

 曹恆沒指望大炮,楊阜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大炮是上一任刺史下令拆除帶走,如今他卻要背負過錯,怎麽想都覺著窩囊。

 好在曹恆並沒有進一步責怪的意思,隨意說了一句之後,就扶著城垛眺望羯人營地。

 羯人營地裡,接到攻城塔的石邪弈於並不像曹恆等人表現的那樣平淡。

 站在一架攻城塔旁,他滿臉欣喜的撫摸著攻城塔的塔身。

 他旁邊的一個羯人頭領說道:“大王,有了攻城塔,我們以後可就不用再受山海關上那些中原人的閑氣了。”

 攻城塔十分高大,而且正面也都是結實的木板。

 箭矢落到上面,根本不可能把木板射穿。

 只要有了這東西,還真不用擔心魏軍從城頭髮射的箭矢。

 “明天一早,我就要用攻城塔攻破雁門關。”石邪弈於對蠻人頭領們說道:“最近這些日子,曹恆可是給了我們不少閑氣,我要讓他知道,做了這些事情以後,是絕對不會被我們原諒!等到我們擊破雁門關,我一定要讓曹恆跪在面前,舔我的腳趾頭。”

 石邪弈於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他旁邊的眾羯人頭領聽了,也都跟著哈哈大笑。

 攻城塔送到營地,本來每天還要抽簽決定送死順序的羯人頭領都像是撿回了一條命,早先的壓抑和憤懣,早就隨著這龐然巨物的來到,而消失的乾乾淨淨。

 “大王,明天派出多少攻城塔?”一個羯人頭領說道:“這麽多攻城塔,我就擔心雁門關那邊搭不下來。”

 扭頭看著了他一眼,見到攻城塔,已經是信心滿滿近乎捧場的石邪弈於說道:“明天我打算派出五架攻城塔,雁門關的關口確實太小,要是派的攻城塔太多,我怕真是不能全都搭上去。”

 他才說要派出五架攻城塔,送塔過來的匈奴人頭領說道:“我有一句話要提醒大王,攻城塔雖好,卻也不是完全不能被打破的。只是派出五架的話,我怕到時候連一個都不可能搭到關口上。”

 匈奴人頭領說的話,無疑是兜頭給石邪弈於和其他羯人頭領澆灌了盆冷水。

 眉頭皺起,石邪弈於扭頭看著他:“你認為五架攻城塔還不夠?”

 匈奴人倒也老實,對石邪弈於說道:“我也不瞞大王,攻城塔有很多人都會造,我們匈奴人造的攻城塔,是其中最不像樣的。假如大王用的是中原人造的,別說五架,即使只有三架,至少也能靠到關口。可我們匈奴人造的,五架還真不一定能夠靠的上去。”

 石邪弈於愣了一下,向那匈奴人問道:“既然知道中原人攻城塔造的好,你們為什麽沒有學到技藝?”

 “並不是我們大匈奴的工匠沒有學,也不是我們偷懶。”匈奴人回道:“只是中原人在攻城塔外部包裹銅皮的技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學得會。我們大匈奴的工匠已經在試圖打造的更好,只因一些細節上的偏差,造出來的始終沒有中原人的精致。”

 聽明白了匈奴人的意思,石邪弈於眉頭微微皺起。

 他向匈奴人問道:“你的意思是我要用多少,才能有攻城塔靠上雁門關?”

 匈奴人想了一下,對他說道::“回大王話,我覺得二十架全都用上,把握會更大一些。”

 雁門關關口不是很寬,二十架攻城塔確實很難擺開,匈奴人居然建議他把所有攻城塔全都派上去,可見對這件攻城器具並沒有多少信心。”

 剛才的喜形於色被石邪弈於收了起來。

 他打量著匈奴人,臉色十分不好的問道:“你和我說句實話,對這些攻城塔究竟有多少信心?”

 “我們匈奴人做事從來都是以敦厚為重。“匈奴人說道:”要是中原人來談,他一定會說這些攻城塔如何如何好,等到大王用的時候才會知道它究竟好還是不好。我提醒大王不要投入太少,不過是為了大王考慮而已。要是大王執意只派出五架,我也不能說不可以。只是萬一在戰場上,因為攻城塔的數量太少而出現任何差錯,大王可千萬不要責怪我。”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石邪弈於點頭:“能像你們匈奴人這樣做事的,如今確實不是很多。”

 “大王說的沒錯,匈奴人向來老實。”送攻城塔來的匈奴人說道:“既然我已經把攻城塔送來,還請大王清點。要是沒設麽問題,我先告退。”

 “你還不能走。”石邪弈於當即否決了他離開的請求:“我還沒有確信攻城塔一定可用,你怎麽可以離開?”

 匈奴人一愣:“難道大王沒有看到?”

 “看到和用過能是一個樣子?”石邪弈於說道:“等到我明天把攻城塔送上戰場,驗證了用處以後,當然會送你離開。”

 “等到大王用了以後,雁門關豈不是已經被攻破?”匈奴人錯愕的問道。

 “那是當然。”石邪弈於說道:“我要是不能用攻城塔擊破雁門關,從你們匈奴買他們過來做什麽?”

 石邪弈於說的還就是那麽個道理,可匈奴人又怎麽肯留在這裡看他攻破雁門關?

 匈奴人對他們製造的攻城塔是再清楚不過。

 並不是匈奴工匠不用心打造,而是他們從開始就不懂得怎樣把攻城器械打造的更加精致。

 倒是從中原搶掠了一些工匠。

 被他們搶掠到匈奴的中原工匠打造出的東西確實精美,同樣的用料,到了匈奴工匠的手上,打造出來的東西就是不堪入目。

 羯人用匈奴人的攻城塔攻打雁門關,只要關口上有投石車,二十台攻城塔就將無一幸存,全都被摧毀在前進的道路上。

 要是真發生了這種事,石邪弈於一定會把元氣撒在匈奴人的身上。

 匈奴人當然不想留在這裡。

 “大單於要我們過來,只是送攻城塔,並沒有要我們等在這裡。”匈奴人回道:“還請大王不要讓我們大單於為難。”

 “我當然不會讓你們大單於為難,只是攻城塔從你們匈奴人手裡買來,當然得有匈奴人在旁邊看著。”石邪弈於對匈奴人說道:“攻打雁門關的時候,要是出現一些紕漏,我也可以找你問一問究竟是怎麽回事,得用什麽法子,才能解決那些問題。”

 “我也不是建造攻城塔的工匠。”匈奴人回道:“我們只是把攻城塔送到這裡,至於它在用的時候會怎樣,我和我手下的人其實都說不明白。”

 “那可就不好辦了。”石邪弈於冷哼了一聲,隨後說道:“你一句說不明白,我就得讓勇士們帶著你們的攻城塔去送死,要是換你做我,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被石邪弈於問的不知該怎麽回應,匈奴人沉默了片刻,最後才說道:“大王要我們留下,我們留下也成,只是攻城塔在用的時候,我不敢說一定可以推進到關口。”

 “不能推進到關口的攻城塔,算什麽攻城塔?”石邪弈於眼睛微微眯了眯,他和匈奴人談的越多,越覺著攻城塔問題不小。

 匈奴人回道:“大王問的沒錯,我能對大王說的是,一般的箭矢根本無法貫穿,要是遇見投石車,被砸個正著,這世上怕是沒有哪裡的攻城塔可以承受。”

 “要是遇見投石車,我不怪你就是。”石邪弈於擺了擺手,對旁邊的勇士說道:“送匈奴貴客去歇著,給我照應好了,明天攻打雁門關,要是攻城塔有哪裡不對,我還得向他們徐聞。”

 幾名勇士答應了,上前招呼匈奴人離開。

 護送攻城塔來到這裡的匈奴人,都知道事情不太好辦。

 他們只能期盼著攻城塔不讓他們失望,在攻打雁門關的時候,別被守關的魏軍打碎的過於輕松。

 *

 石邪弈於得到了攻城塔,起初他還是十分欣喜。

 和匈奴人談了一會,欣喜的滋味已經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有些擔心。

 要是攻城塔果真像匈奴人說的那樣,能否指望它們攻破雁門關,還真是不一定。

 接到了攻城塔,又把匈奴人強留下來,夜已經深沉。

 回到王帳,石邪弈於怎麽想怎麽覺得別扭。

 早就聽說匈奴人會造攻城塔,所以他才特意派人去買。

 負責購買的人回來還向他提起過,匈奴人起初不是很情願把攻城塔賣給他們,要不是分析了中原的孱弱,今晚得到的這些攻城塔,還不一定能夠談成。

 本以為有了攻城塔,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順理成章。

 哪想到事實上並不是那樣。

 從匈奴人說的話裡,石邪弈於已經感覺到,連他們自己多攻城塔的品質都沒有太多的信心。

 帶著這樣的攻城器械攻打魏軍鎮守的雁門關?

 石邪弈於是越想越覺著心裡沒底。

 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他向外面喊了一聲:“來人。”

 守在外面的勇士走了進來。

 石邪弈於吩咐:“給我找兩個美人,今晚伺候我入眠。”

 攻城塔送到的晚上,石邪弈於居然是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雁門關上的曹恆,心情卻平靜的很。

 望著關外羯人的營地,曹恆許久都沒有離開關口。

 曹彰來到他身後:“長公子,天色不早,明天羯人還要攻打關口,早些歇下吧。”

 “三叔和羯人還有匈奴人都打過交代?”沒有回頭,曹恆好像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曹彰回道:“當年你父親是帶著我征討過匈奴人和羯人,我對他們不能說是太了解,多少也應該知道一些。”

 “能不能和我說說,匈奴人的工匠究竟怎樣?”曹恆問道:“他們的攻城塔,果真會像三叔白天說的那樣?”

 “長公子還在擔心這些?”曹恆笑著說道:“別的我不能和長公子說,只有一句話,長公子聽了以後自己決定究竟信與不信。”

 “三叔請說。”曹恆示意他說下去。

 曹彰說道:“匈奴人是遊牧民族,他們的工匠更擅長搭建帳篷。要是讓他們的工匠搭建帳篷,絕對是又結實又穩固。可要是讓他們的工匠造一些比較精細的東西,我估計他們是造不出來。攻城塔雖然不是多精細,要想牢固確實也是指望材料和工匠技藝。匈奴人的工匠,建造攻城塔真的是比我們中原人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聽完了曹彰說的這些,曹恆笑著搖頭:“三叔說的這些,我確實是深信不疑,可我還是覺得,既然匈奴人能夠造出攻城塔,我們在遇見以後,還是得多小心一些才是。可不能因為它們曾經不夠精良,就一直認為匈奴人造不出好東西。”

 “長公子能這麽想,當然是再好不過。”曹恆說道:“我印象中,匈奴人造出的東西確實不行。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他們有沒有精進,卻是誰也說不清楚。石邪弈於從他們手中購置攻城塔,或許就是對他們新近造出來的東西有所了解。”

 “石邪弈於不可能了解匈奴人造出的東西。”曹恆當即搖頭否定:“三叔先前也曾說過,羯人攻打城池從來不用攻城塔和雲梯。他們只是用繩索而已。這次共匈奴購置攻城塔,只因為我鎮守在這裡,他們毫無機會。要是他們真的了解匈奴人的技藝,應該是在才攻打雁門關的時候,就已經把攻城塔準就被好了。”

 曹恆這麽一說,曹彰點了點頭。

 他對曹恆說道:“長公子分析的絲毫紕漏沒有,只是我覺著根本不用去顧慮他們的攻城塔。今晚隻管美美的睡上一覺, 等到明天一早,率領將士們抵禦羯人的時候,再去好好琢磨匈奴人的攻城塔技藝究竟是不是比以前好了許多。”

 “三叔提醒的是。”曹恆應了一聲。

 “長公子今晚是住在關上,還是到關內安睡?”曹彰先是問了一句,隨後說道:“要是決定回關內睡下,今晚我就替長公子在這裡守著。明天天亮前,絕對不會有任何紕漏。”

 “三叔回去睡好了。”曹恆說道:“明天我還是會讓羯人無法登上關口,無論他們的攻城塔怎樣,只要他們敢來,我就一定會讓他們好看。”

 自從石邪弈於來到這裡,曹恆就一直在關口住著。

 曹彰勸道:“長公子已經在關口住了好些天,還是到關內好好睡一晚,等到明天再留這裡不遲。”

 “天色也不早,我到關內即使睡下,用不了多會就得起來。”曹恆笑著說道:“我聽說當年父親領兵,吃的苦可要比我現在多了不少。三叔不用擔心我,等到破了石邪弈於,我當然會好好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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