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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無賴兵王》第二千二百一十五章 除了他不可能是別人
丁瑤訓斥曹鑠不懂得體恤亡故將軍的遺孀。

 曹鑠趕緊站起來,躬身說道:“母親說的是,以後我會增加給亡故將軍的遺孀以及子女發放補貼。”

 “老夫人可千萬不要錯怪魏王。”蔡琰也連忙站起來,向丁瑤躬身一個大禮說道:“魏王發放的補貼足夠家用,我只是生為女子,勤儉慣了,所以才沒有為亡夫發喪。要是老夫人責怪,隻管責怪奴家就是。可千萬不能錯怪了魏王。”

 “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也懶得多問了。”蔡琰替曹鑠講情,丁瑤回道:“你們怎麽說,我就怎麽信著好了。”

 “老夫人明鑒,魏王確實已經發放了足夠的補貼,真的是我勤儉慣了,不肯多用……”蔡琰還在為曹鑠分辨。

 丁瑤抬手打斷了她:“夫人不用多說,你說什麽,我也只是聽著。至於信與不信,回頭找個人一問也就清楚了。”

 她隨後把話題岔開,向蔡琰問道:“我想早些給恆兒和黃小姐把婚事辦了,夫人認為怎樣?”

 “老夫人覺著合適,我們黃家必定全力去辦。”蔡琰低著頭,對丁瑤說道:“還請老夫人選定個日子,我也好提前做些準備。雖然嫁妝已經置辦,可其他的還是需要再多籌辦一些。黃家嫁女兒寒酸一些倒沒什麽,要是讓外人笑話了魏王,可就是我們家的罪過了。”

 “夫人處處為子熔著想,我也是很感激。”丁瑤先是點頭,隨後向曹鑠問道:“我聽說你前些日子收了個諸葛亮,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要他推算吉日,你覺著怎樣?”

 “母親說的是,諸葛孔明確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當世奇才。我這就差人去請他推算吉日,晚些時候報知黃夫人。”曹鑠當即答應了。

 “夫人今天既然來了,中午就不要回去,在這裡隨意吃些。”丁瑤對蔡琰說道:“你也不怎麽來我們家後宅,想要與夫人見一面也沒那麽容易,今天中午,我們就好好敘談敘談。一是談談一雙小兒女的婚事,二則是談談夫人最近過的怎樣。”

 “老夫人相邀,奴家哪有不從的道理。”蔡琰欠身應下了丁瑤的邀請。

 “以後夫人可以長來這裡走動。”丁瑤對蔡琰說道:“後宅眾人也都是忙的很,她們每天到我這裡問個安就走,沒人的時候,我也想有個人陪著說說話兒。”

 “只要老夫人不嫌棄,我以後經常來走動就是。”丁瑤邀請,蔡琰當然不會回絕。

 “子熔先派個人去找諸葛孔明,要他把吉日推算出來。”丁瑤吩咐曹鑠:“其他的都可以耽擱,唯獨一雙兒女的婚事,可不要給耽誤了。”

 “母親放心,我這就去安排。”曹鑠答應了,隨後吩咐一名侍女傳話給門外等候的鄧展和祝奧,要他們選給人去見諸葛亮。

 自從投效了曹鑠,諸葛亮一直在做些後勤籌備的事情。

 對他來說,做這些事情相當於退居了二線。

 起初諸葛亮不是太適應,總覺著手中的權力被無限縮小。

 可做了沒有多久,他漸漸的發現,分派後勤要比以往掌控全局得心應手的多,也就坦然處之了。

 鄧展到的時候,諸葛亮正吩咐人盤查新近從蓬萊運送過來的軍械裝備。

 來到諸葛亮的身旁,鄧展拱手一禮:“諸葛先生,我奉魏王之命前來請先生幫忙。”

 聽見有人說話,諸葛亮才扭過頭。

 看到來的是鄧展,他連忙回禮:“鄧將軍怎麽來了?”

 “我剛才說了,是魏王請諸葛先生幫忙,推算個婚慶的吉日。”鄧展回道:“還請諸葛先生暫時把手上的事情都給放一放,先處置了魏王的大事要緊。”

 “婚慶吉日?”諸葛亮滿頭霧水的問道:“難道是魏王又要迎娶新夫人?”

 “哪能是魏王。”鄧展嘿嘿一笑:“是長公子與黃將軍家的小姐。”

 “原來是長公子大婚。”諸葛亮點了下頭,隨後掐著手指頭一算,對鄧展說道:“三天后就是吉日,可以為長公子完婚。”

 “諸葛先生這樣推算,是不是太草率了些?”諸葛亮推算的好似很隨意,鄧展有些不滿的說道:“成婚的可是長公子,半點也馬虎不得。”

 “推算吉日只不過是小事而已。”諸葛亮也有些不太高興了:“難道將軍會對我的推算有所懷疑?”

 “並沒有。”發覺他不高興,鄧展回道:“我只是提醒諸葛先生,長公子的婚事是大魏的大事,一定要認真推算才成。”

 “既然將軍不信,那我再推算一次。”諸葛亮又一次推算,隨後對鄧展說道:“無論怎麽推算,我算出來的都是後天吉日。”

 諸葛亮兩次推算,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鄧展雖然心存狐疑,還是謝了一聲,告退離去。

 他回到皇宮的時候,丁瑤和袁芳以及曹鑠的諸位夫人都在陪著蔡琰說話。

 自從大漢朝消亡,唐姬也不用端著大漢太后的身架,搬到曹鑠後宅,與其他夫人住在一處。

 眾夫人陪在丁瑤身旁,都在說著黃舞蝶如何水靈又如何的矜持娟秀,把黃舞蝶給誇的低著頭羞紅了臉也不敢吭上一聲。

 反倒是曹恆,自從眾位夫人落座以後,他就躥來躥去,親自為夫人們倒茶斟水,也借著這個機會,湊近了想把黃舞蝶看的更清楚。

 丁瑤和夫人們都是過來人,誰又會看不出曹恆的心思?

 張麗華是個嘴上不饒人的,見曹恆躥來躥去的忙活,對旁邊的王嫣說道:“你看長公子,從剛才起就一直來來回回忙活個不停。他在家中,我們什麽時候見過如此勤快?可不就是見到了新媳婦,一時半會耐不住性子,想要找些機會湊近了看?”

 “不要亂說。”王嫣是個相對矜持的,見黃舞蝶臉紅彤彤的低著頭,小聲對張麗華說道:“長公子倒是個沒皮沒臊的,可人家黃小姐卻是個要臉面的。你這麽說了,黃小姐的臉面往哪裡放?”

 “倒怪起我來了。”張麗華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我說的難道不是實情?長公子以往在後宅,可是什麽事情都懶得去做,而且斟茶倒水這種事,本來就不該他去做。他卻要把侍女的活搶了去,要我說他就是心癢難耐,我看今天要是能完婚,他巴不得今天就給黃小姐娶進了門。”

 要是在平日裡,張麗華這麽說話,丁瑤一定會心裡不快活。

 畢竟後宅得有後宅的規矩,像她這樣說話,還真是把後宅的規矩也給壞了。

 可今天卻與往日不同,丁瑤不僅沒有心中不爽,臉上反倒還始終帶著笑容。

 她笑著瞪了張麗華一眼:“沒來由的胡說什麽?你們這些做母親的,自己連個模樣都沒有,還想要我家孫兒怎樣?我倒是覺著我家孫兒好的很,但凡是個男人,將要迎娶如此水靈的女子過門,誰還能捺的住心中欣喜?依著我看,恆兒這個模樣才是正常。”

 連丁瑤都調侃曹恆,眾夫人哪還會不跟著附和。

 縱然曹恆臉皮夠厚,在夫人們的調侃中,也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奶奶怎麽也和母親們一樣調侃我?”曹恆來到丁瑤身後,從背後摟著她的頸子說道:“我皮糙肉厚倒是不怕,可母親們這樣調侃黃家妹妹,實在是有些過了。”

 曹恆不這麽說還好,他這麽一說,眾夫人更是忍不住又想調侃。

 張麗華撇了撇嘴:“呦,還沒過門呢,就護起媳婦來了。”

 她也湊到丁瑤身旁,輕輕搖晃著丁瑤的胳膊:“母親,您看長公子,現在就這個模樣,以後他眼裡只有媳婦兒,哪還有我們這些做母親和姨的地位?”

 “好了。”丁瑤笑著說道:“你們這些長輩也是胡鬧。恆兒從小在你們每個人的房裡都像是在他生母那裡一樣,這會倒好,他終於遇見個看著順眼的媳婦兒,你們倒是在這裡打趣了起來。”

 丁瑤對蔡琰說道:“夫人可不要與我這些兒媳婦一般見識,她們也是頭一回家中迎娶新婦,恆兒又是在她們身邊長大,疼愛是免不了的。”

 “我都明白的。”蔡琰微微一笑,回應了一句。

 丁瑤和眾夫人都在說笑著,曹鑠則坐在稍遠一些的地方,聽著這群女人打趣。

 他在后宮的日子不是太多,即使在,也沒怎麽見過夫人們聚在一起。

 現在見識了,曹鑠才知道,女人們聚在一起是一股多麽可怕的力量。

 她們還都是魏王的夫人,聚在一起也是說個沒停,就好像要把這輩子的所有話都給說完一樣。

 正坐在那裡看著夫人們說笑,一個侍女來到曹鑠身旁:“啟稟魏王,鄧將軍回來了。”

 “讓他在門外等一會,我這就去見他。”曹鑠吩咐了侍女一聲,等到侍女離去,他起身向丁瑤告了個退,也走出了房間。

 鄧展正在外面等著,見曹鑠出來趕緊迎上。

 “怎麽樣?有沒有算出是哪天?”曹鑠問道。

 “算是算出來了,可我怎麽都覺得不太對。”鄧展回道:“他也沒有擺出什麽東西,只是掐了掐手指頭,就說三天后……”

 “掐掐手指頭?”曹鑠問道:“僅僅只是這樣?”

 “所以我才說有點靠不住。”鄧展問道:“要不要再換個人?”

 “不用。”曹鑠回道:“他說三天,那就三天以後為長公子完婚。”

 

 回到屋裡,曹鑠來到丁瑤身旁,小聲把鄧展告訴他的日期說了。

 正和夫人們說話的丁瑤聽了點點頭。

 “好了,都聽我說。”得到了日期,丁瑤對夫人們說道:“諸葛孔明已經算出了日子,三天后就是吉日。我打算三天后為恆兒和黃小姐完婚,不知夫人認為怎樣?”

 丁瑤決定三天后為曹恆和黃舞蝶完婚,蔡琰當然不會反對。

 她對丁瑤說道:“老夫人認為什麽時候合適,那就什麽時候。”

 “不是我認為合適,而是你們認為合適。”丁瑤說道:“成婚並不是一家人的事情,兩個孩子結婚以後,兩家人家就是親家。兩家子的事情,怎麽能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那就三天以後好了。”蔡琰表示了同意。

 丁瑤又向袁芳等人問道:“你們覺著呢?”

 “蔡夫人是親家,我們可都是自家人。”袁芳對丁瑤說道:“母親認為合適,我們哪有會不答應的?”

 “這話說的,倒像是我欺負了你們。”丁瑤笑著說道:“既然都不反對,那就三天后成婚。”

 商議婚事的時候,曹恆和黃舞蝶就在旁邊。

 聽說三天后他們就將完婚,黃舞蝶下意識的看了曹恆一眼。

 曹恆也正在看她。

 見她的目光投了過來,衝著她眨巴了兩下眼睛。

 黃舞蝶趕緊把視線挪開,不可他相互對視。

 曹恆倒是很得意的樣子嘿嘿一笑。

 當天中午,蔡琰和黃舞蝶留在丁瑤這裡吃了飯才走。

 吃飯的時候,有丁瑤和夫人們作陪,曹鑠與曹恆則被安排在了外面的房間。

 父子倆坐在一張圓桌旁。

 他們聽見從裡面的房間傳出丁瑤等人的說笑聲。

 “女人多了真是麻煩。”曹鑠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嘀咕了句:“你以後可千萬不要讓後宅的女人們聚在一起。”

 “父親說的是。”曹恆哪敢辯駁,順勢答應了一句。

 “三天后就要完婚,也不知道黃小姐脾氣怎樣。”曹鑠說道:“可不管怎樣,你都讓著她一些。她嫁到曹家,以後要給你生孩子,要服侍伺候你,你要是對她不好,連娘家她都不敢回去哭訴。”

 “父親說的我都記下了。”曹恆很恭敬的又應下了。

 “再過三天你就要完婚,等到完婚以後,你有什麽打算?”曹鑠向曹恆問道。

 “我打算再回雁門關。”曹恆說道:“羯人沒有被滅掉,我總覺得雁門關還是不太穩固。要是不早些回去,我擔心一旦羯人休養過來,很可能會把先前在我這裡吃的虧,都給宣泄到百姓的頭上。”

 “你覺得多少人馬可以擊破羯人?”曹鑠又問。

 “兩萬人應該足夠。”曹恆想了一下:“先前我也盤算過,要是隻帶五千常備軍出關,確實沒什麽勝算。要是有兩萬將士,那是綽綽有余。”

 “我給你五萬。”曹鑠說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曹鑠肯給他五萬將士,曹恆頓時滿心歡喜的問道:“父親給我的都是常備軍?”

 “當然都是常備軍。”曹鑠說道:“羯人精銳好像只剩下十萬不到,五萬常備軍應該可以對付。”

 “不是應該,是肯定。”曹恆一點也不謙虛的說道:“只要父親調撥給我五萬人馬,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帶著將士們得勝歸來。”

 “你也不要這麽自信,羯人可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對付。”曹鑠說道:“我給你一些人,用這些人,應該比用趙將軍他們更加順手。”

 錯愕的看著曹鑠,曹恆問道:“父親打算給我哪些人?”

 “薑維、陸遜怎樣?”曹鑠先提出了薑維、陸遜,隨後又問了一句:“凌統、文鴦怎樣?”

 他提出名字的這些,都是如今曹鑠手下的少壯派。

 這些人年輕氣盛,而且個個都有著不俗的本事,,要是真能帶著他們上陣殺敵,還真不是一般的順手。

 曹恆心中暗喜的同時,也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問曹鑠:“趙將軍和兩位叔父……”

 “趙將軍留在我身邊聽用,你的兩位叔父則各自返回屬地。”曹鑠回道:“他們追隨你在雁門關逗留這麽久,屬地多半都快要荒廢,我又怎麽好讓他們再跟你去一趟雁門關?”

 “可是兩位叔父先前都曾和我說過……”曹恆心裡有些懷疑,然而話沒說完,他就閉上了嘴。

 “他們只是擔心你,所以那麽說。”曹鑠對曹恆說道:“你應該知道,自從雁門關一戰,你已經不再是當初沒長成的大魏長公子,而是能夠統領兵馬,在將士和百姓心目中有著一定地位的領軍大將。你接著還應該要兩位叔父跟在身邊?”

 曹恆被他說的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才是。

 細細想想,好像確實是像曹鑠說的那樣。

 兩位叔父跟著他在雁門關好些日子,確實耽誤了不少事情……

 想到這裡,曹恆陡然感覺不太對勁。

 曹彰和曹植雖然一直都有封地,可他們卻根本沒有去過,又怎麽會因為陪著他去了雁門關,而耽誤了封地的事情?

 心裡疑惑,曹恆卻沒問出口。

 父親這麽說了,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雖然絕對不會是因為兩位叔父的封地,曹恆卻感覺的到,曹鑠根本不可能再讓他們一同前往雁門關。

 父子倆在外面對話不多,裡面的夫人們卻都在說個不停。

 倆人坐在外間的圓桌旁,聽著裡面的說話聲都覺著鬧騰的很。

 “也不知道她們會說到什麽時候。”曹鑠撇了撇嘴:“要是整天有這麽一群女人在耳邊絮叨,還不得要了老命。”

 曹恆嘿嘿一笑。

 “笑什麽?”曹鑠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以後可不要在後宅找這麽多女人,你要是沒有能耐駕馭她們,給你惹來的麻煩可是會讓你頭疼死的。”

 “父親教誨的,我都記下了。”曹恆當即答應了。

 曹鑠在教導曹恆以後不要在後宅太多收女人的時候,他是沒有想到,龐大的後宅往往也是有著家族遺傳。

 當初曹操的後宅夫人不少,到了曹鑠這一代,後宅中也是美人如雲。

 有著曹家良好血統的曹恆,又怎麽可能不學著他的祖輩和父輩,在將來的成長中構建出一個擁有旁龐大夫人團的後宅?

 *

 三天,總是很快過去。

 曹恆和黃舞蝶的婚期也已來臨。

 清晨的洛陽,沉靜在一片寧靜祥和之中。

 黃舞蝶居住的閣樓上,侍女們正來來回回的忙碌著。

 坐在銅鏡前,黃舞蝶一言不發默默的看著銅鏡裡的自己。

 新娘的裝扮總要比平日濃豔一些,還沒完全長成的她,就在今天將會成為曹恆的新婦。

 頭一回見到曹恆,他俊朗的容貌吸引了黃舞蝶。

 小姑娘對夫君的期盼總會是很簡單,只要有個耐看的容貌,對她們來說已經是全部。

 然而想到過了今天,她就要離開家去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黃舞蝶卻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眼圈微微紅著,她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轉。

 正在給她梳頭的蔡琰見了,對她說道:“女孩兒家總是要嫁人的,你這樣哭哭啼啼像個什麽樣子?”

 “母親……”黃舞蝶轉過身,一把抱住蔡琰的腰,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哭了出來:“我不要嫁人,我要陪在母親身邊,一輩子都不要嫁人……”

 “淨說傻話。”蔡琰扶著她小小的肩膀,輕輕把她推開,幫她擦去了臉上的眼淚:“讓你不要哭,還是哭了。你看,妝都弄花了。像這個樣子怎麽嫁到魏王家裡?”

 黃舞蝶低著頭,還是不住的抽噎著。

 蔡琰吩咐侍女幫她擦去眼淚,又重新補了妝。

 等到妝容補齊,蔡琰示意侍女退下,她向黃舞蝶問道:“上回見到長公子,你覺得他怎樣?”

 黃舞蝶不太明白的抬頭看著蔡琰,眨巴著才流過眼淚而更顯水靈的眼睛,一臉的茫然。

 “我是問你,喜不喜歡長公子?”蔡琰嘴角浮著笑容,向她追問了一句。

 女孩兒家還沒有出閣,提起男女之事當然會感到羞澀,黃舞蝶又一次把頭垂了下去,紅著臉說道:“母親……哪有這樣問女兒的……”

 “我就知道你喜歡長公子。”蔡琰笑著說道:“其實母親見到他,也是很滿意。長公子人生的俊俏,還挺懂事。我看他當時的殷勤樣兒,也是一眼就看上了你。”

 黃舞蝶低著頭,臉頰羞的更紅。

 “瞧吧,喜歡就是喜歡,還不好意思承認。”蔡琰說道:“現在不許再哭,讓侍女給你裝扮的美美的,晚上見到長公子,也要他好好看一看,我們黃家的女兒是多麽國色天香。”

 “母親不要再說了。”被蔡琰逗的臉頰發燙,黃舞蝶趕緊捂住了小臉。

 “現在沒有不想嫁人了?”蔡琰笑著向黃舞蝶問道。

 “嗯。”黃舞蝶輕輕的應了。

 蔡琰幫她梳著頭髮,對黃舞蝶說道:“如果你父親看到你今天出嫁,而且還是嫁給大魏長公子,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提起黃忠,黃舞蝶低下了頭,心裡又一次湧動起悲傷。

 要是父親還活著,能看到她出嫁的這天,那該多好……

 “嫁給長公子,你一定不要惹他不高興。”蔡琰囑咐道:“我們家欠著魏王很多人情,這輩子還也是還不清的。你要好好伺候長公子,也是為父母償還了一些人情。”

 “父親和母親欠了魏王什麽?”黃舞蝶詫異的看向蔡琰。

 蔡琰微微一笑:“欠的可多了,從你出生以前就一直在欠著,直到你出生後長大成人,還是在欠著。”

 茫然的看著蔡琰,黃舞蝶沒有追問。

 蔡琰當然也不會和她多說。

 黃家欠曹鑠的確實不少。

 當初為了給黃忠的長子醫治病患,曹鑠動用了華佗和張仲景兩位名醫,只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把黃敘留住。

 雖然沒有留住黃敘,曹鑠的人情黃忠卻是欠下了。

 後來他又去了匈奴,從匈奴人手中救回蔡琰,還把她許配給了黃忠。

 要不是有曹鑠,蔡琰這輩子很可能到死都不會再有機會返回中原。

 她欠曹鑠的,也是這輩子不可能還的清。

 能告訴黃舞蝶的只是他們夫妻欠了曹鑠很多,至於都欠了什麽,蔡琰卻不會說的明白。

 畢竟那些都成了過往,而且還是她不肯提起的噩夢。

 黃舞蝶也是乖巧,看出蔡琰什麽都不肯說,於是就不再多問。

 黃家準備著嫁閨女,而曹鑠的後宅也是一片忙亂。

 還沒有完全成人,曹恆到目前為止也還沒取字。

 袁芳的住處,曹鑠和她坐在前堂,曹恆則面朝他站著。

 在房間的兩側,還坐著曹鑠的諸位夫人,以及他的其他兒女。

 目光落在曹恆的臉上,曹鑠說道:“你還沒到冠禮的年紀,按道理說是不該給你取字。可今天你將要娶親,我覺著應當打破冠禮取字的規矩,把你的字號給定一下。”

 曹恆低著頭回道:“多謝父親賜予字。”

 “你名裡有恆,我就賜你表字元昶。”曹鑠說道:“恆,恆久悠遠。昶,白日天長。我希望你能每天都活在白日裡,千萬不要讓自己的人生轉入了永夜。”

 “父親的教誨孩兒謹記於心。”曹恆躬身一禮,拜領了他的表字。

 前堂外面,侍女和仆從忙碌穿梭著,準備著結婚要用的東西。

 曹鑠給曹恆賜了字,袁芳說道:“從今往後你就是個大人了,也不能什麽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尤其是對待黃家小姐。她是你的發妻,你可得一心一意對她,不要讓她受了委屈。”

 父母都提醒過曹恆,要他別讓黃舞蝶受了委屈。

 曹恆很順從的答應了。

 隻交代了曹恆一句,袁芳看向曹鑠,微微笑了笑:“夫君,一晃多年,沒想到連恆兒都要娶親了。”

 “是啊。”目光還在曹恆的身上來回打量,曹鑠嘴角帶著笑意說道:“日子過的是真快,想當年我十四歲領兵,到如今一晃將近二十年過去。連恆兒都已經長大成人,迎娶了新婦。江山代有人才出,我隻期盼著他不要給我們曹家丟了臉面。”

 “父親放心,孩兒一定不會給曹家丟了臉面。”曹恆躬身一禮,對曹鑠說道:“孩兒雖然不像父親有著經天緯地之能,舉手投足間整合亂世一統天下。可孩兒卻會追逐父親的腳步,從此往後為父親征討異族,為大魏平定邊患。還百姓一份安寧,還社稷一份康平!”

 “我權且信著。”曹鑠點了點頭,語氣很平淡的說道:“等你做到的時候,再來和我說。”

 曹恆再次答應了一聲。

 曹鑠說道:“稍後你將去迎娶新婦,見到嶽母,可得恭順一些。”

 “孩兒都記下了。”曹恆躬身應了。

 *

 結婚是一件極其辛苦的事情。

 折騰了一整天,直到夜色濃重,送走了賓客的曹恆才回到新房。

 作為新郎,他並沒有怎麽飲酒。

 回到新房的他,連一點醉意也沒有。

 房間裡,黃舞蝶坐在床沿上。

 自從當年曹鑠發明了新式的家具,結婚的規矩也多半改了。

 進了屋的曹鑠走到她的面前,黃舞蝶把臉給偏到了一旁。

 蓋頭是後世結婚才出現的規矩,在眼下這個時代並沒有那種東西的存在,所以曹恆能清清楚楚的看清黃舞蝶的容貌。

 “夫人。”蹲在黃舞蝶面前,曹恆仰臉看著她,一臉壞兮兮的笑容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了。”黃舞蝶紅著臉回道。

 “看著不像。”曹恆湊近了一些,臉上的笑容比剛才更賤。

 已經嫁給了他,黃舞蝶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她低著頭羞紅臉向曹恆問道:“夫君認為我多大了?”

 “看你的小模樣,我還以為只有十歲。”曹恆笑嘻嘻的捏了一把她的臉頰。

 臉頰被曹恆捏了一把,黃舞蝶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夫君不要胡鬧……”

 “我和我的夫人調笑,怎麽能叫胡鬧?”曹恆說道:“我倆是夫妻,無論怎麽鬧,都不能算是胡鬧。”

 知道他說的沒錯,黃舞蝶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才呢喃著說道:“我是頭一回嫁人……”

 “我也是頭一回娶親。”曹恆撇了撇嘴:“這種事我倆都沒什麽經驗,不過我知道接下來該乾點什麽。”

 說著話,他站了起來,雙手扶住了黃舞蝶瘦小的肩膀。

 時代不同造就了人成婚年紀的不同。

 當年曹鑠來到這個時代,也是很納悶為什麽女人在十二歲以後就可以出嫁。

 直到他真的品嘗到了這個時代的女人,才徹底明白過來。

 不同的時代,人的生理成熟周期也不同。

 在這個時代,雖然十二歲看起來也還幼小,可實際上卻已經發育成熟,與兩千年後十二歲的少年兒童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過早成熟的身體,決定了女子過了十二就已經可以婚配。

 再一個,是人口的稀少推動了早婚的發展。

 為了鼓勵生養,很多政權都會提倡女子早婚。

 漢惠帝甚至還下詔,頒布了女子在十五到三十之間,沒有婚配需要繳納五倍人頭稅。

 頭一回見到黃舞蝶,曹恆就已經對她一見傾心。

 黃舞蝶對他也是有了很深的好感。

 倆人成婚,雖然彼此還是有那麽點陌生,卻完全不像在洞房裡才頭一回見面的夫妻那樣,彼此局促不安,甚至連怎麽開始也不清楚。

 被曹恆按倒,黃舞蝶緊張的小胸脯一起一伏。

 她的美目凝視著曹恆,臉頰通紅著說道:“夫君不要著急,我們還是說會話兒。”

 “晚些說話也是可以。”曹恆與她相互凝視著:“新婚之夜,哪有只顧著說話,不把該辦的事情給辦了的道理?”

 “夫君……”黃舞蝶還想再說什麽,曹恆已經不再給她機會。

 *

 小夫妻倆在房間裡纏綿悱惻,曹鑠和眾夫人則坐在袁芳住處的前堂。

 “恆兒把婚事辦了,我們也都了卻一樁心事。”曹鑠說道:“只是我有件事情得告訴你們。”

 眾夫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臉上。

 曹鑠接著說道:“恆兒不可能在洛陽逗留太久,過不了幾天,我會調撥給他五萬兵馬,要他領軍討伐羯人。”

 “恆兒新婚,難道別人去不成?”袁芳有些不舍的問了一句。

 大喬也對曹鑠說道:“夫君手下猛將如雲,隨意派遣以為去雁門關也就是了,為什麽偏偏要恆兒過去?”

 “說的就是。”張麗華說話最直接,他對曹鑠說道:“新婚小夫妻,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夫君居然就要把恆兒派上戰場,姐姐們心裡不是滋味,我心裡也一樣不是滋味,難道夫君就沒想過,多留恆兒幾天,至少也得留他過完了新婚的頭一個月。”

 “他要是在洛陽過了一個月,雁門關可就屬於羯人了。”曹鑠說道:“並不是我沒有旁人可派,也不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同情理。你們也都清楚,恆兒先前在雁門關一戰擊退羯人,雁門關的軍民相信他,曾經與他作戰的羯人懼怕他,他去討伐羯人,成功的可能遠遠比派其他將軍過去更大。”

 目光在每一位夫人的臉上走過,從她們的神色中,曹鑠看出了不舍。

 尤其是袁芳,作為生身母親,她當然不希望兒子在新婚不久就領軍討伐異族。

 北方遙遠,而且環境複雜,曹恆雖然是有些本事,可戰場風雲變幻誰又能說的清楚。

 “夫君……”夫人們七嘴八舌的都在求曹鑠留曹恆多在洛陽一些日子,袁芳遲疑了好久,才對曹鑠說道:“要是非恆兒不可,那就讓他去吧……”

 “姐姐……”眾夫人聽她這麽一說,都有些急了。

 “妹妹們不用多說。”袁芳臉上帶著些許的落寞:“其實夫君說的沒錯,我也明白他的心思。家國天下,天下最重國次之,最後才是我們的家。為了天下,為了大魏,區區小家又算什麽?”

 看向曹鑠,袁芳眼圈通紅:“夫君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讓恆兒去吧。”

 曹鑠知道,此時此刻他用什麽大義都無法說服夫人們。

 當年他領軍出征,夫人們倒是很坦然的為他送行。

 可如今要出征的是曹恆,後宅的夫人們就再也沒了當初的坦然。

 曹恆從小就在後宅亂跑,和每個夫人生養的孩子關系都是相當的好。

 由於他是長公子,為了避免將來兄弟之間爭奪權勢自相殘殺,曹操早早的就做出了要他作為繼承人的決定。

 每一位夫人都知道,除了曹恆,任何人都不用再去考慮繼承曹鑠的大業。

 沒了多余的心思,夫人們反倒對曹恆視如己出。

 日子久了,她們對曹恆的感情也是越來越深。

 如今曹恆在新婚後就將被派往雁門關,夫人們的辛勤又怎麽可能好得起來?

 “其實我的意思也是恆兒的意思。”曹鑠說出了一句讓夫人們都感到震驚的話:“並不是我非要派他去不可,而是他非去不可。他對我說過,離開雁門關的時候,曾向那裡的軍民做過承諾,會在最短的時間返回,為他們攻破羯人,保一方安寧。”

 曹鑠說這些的時候,夫人們都沒再吭聲。

 她們一個個沉默著,過了許久,郭欣向曹鑠問了一句:“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恆兒要做那樣的承諾?”

 “兩車雞蛋。”曹鑠豎起兩根手指,對夫人們說道:“其實恆兒回去,只為了兩車雞蛋。”

 夫人們面面相覷,她們都沒鬧明白,曹恆要回雁門關,與兩車雞蛋有什麽關系?

 “我傳令要他回來的時候,他正打算率領五千常備軍出關追擊羯人。”曹鑠說道:“我的命令到達,他不回也得回來。就在他返程的那天,雁門關百姓送了他一樣禮物,說是路上吃的乾糧。等到他在路上讓人打開乾糧,才發現原來是兩大車雞蛋。”

 曹鑠說這些的時候, 夫人們都沉默了。

 她們不可能知道,在兩千年後,雞蛋是再普通不過的食品。

 可在這個時代,每家每戶都只是散養著一些雞鴨,能夠采到的雞蛋也不是很多。

 兩大車,那得是整個雁門關百姓都把家中的雞蛋拿出來才能湊的起。

 百姓對曹恆如此,她們這些做母親的還能再說什麽?

 “民心不可違,民意不可違!”曹鑠接著對夫人們說道:“恆兒能做到這個份上,難道不是你們每個人都應該為他驕傲的?”

 夫人們都低下了頭,再沒有任何一個人說出派別人去雁門關,而把曹恆留下的話。

 曹鑠站了起來,對她們說道:“有些話我也不想再多說,我隻想告訴你們,恆兒能夠得到民心,他將來就必定可以坐穩天下!我對他有著期待,你們這些做母親的,難道不該也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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