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軍糧到了,曹操連忙跑出帳篷。
他看見一群民夫正趕著大車進入軍營。
然而這些大車運送的軍糧,顯然不足以支持大軍太久,頂多不過半個月而已。
“把子熔叫來。”曹操冷下臉向許褚吩咐道。
許褚應聲離去。
沒過一會,曹鑠帶著田豐來到。
向曹操見了禮,曹鑠問道:“父親叫我有什麽吩咐?”
“送來多少軍糧?”曹操問道。
“足夠大軍吃上半個月。”曹鑠回道。
“半個月?”曹操說道:“你知不知道大軍還要走多少路程?半個月軍糧夠幹什麽?”
“回稟父親。”曹鑠說道:“大軍如今是輕裝行進,軍糧有的是,還不是為了大軍能走的快些,所以才送來的少。”
曹操一愣。
曹鑠說的倒也在理。
先前他們是丟下輜重輕裝快行,才能在很短的時間趕到這裡。
被曹鑠堵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曹操擺了擺手:“你先去吧,別耽誤時日就好。”
曹鑠應了,目送曹操返回帥帳。
和田豐離開的時候,曹鑠問道:“讓你在無終儲備大量軍糧,有沒有準備好?”
“早就準備好了。”田豐說道:“我可是傾盡幽州之力,才把軍糧置辦齊全了。”
“你這是在向我哭窮?”曹鑠咧嘴一笑,向田豐問道。
“我怎麽敢。”田豐說道:“不過幽州確實是真窮,等到戰事結束,公子要是能調撥一些糧食過來,當然再好不過。”
“過了今年,難不成幽州還收不起糧食?”曹鑠問道。
“公子明鑒。”田豐回道:“幽州是苦寒之地,先前又歷經戰火。百姓還沒種下糧食,又有人在這裡禍亂惹事。如今公子又讓我籌集這麽多糧草,明年如果沒有外來的糧食,恐怕整個幽州都會餓肚子。”
“你是料定了我不會讓幽州軍民餓肚子。”曹鑠笑著說道:“好你個田元皓,得了幽州之後,居然連我都開始算計!”
“公子這話說的。”田豐回道:“我算計誰,也不敢算計公子。我說的可都是事情。”
“從別處調集糧食,恐怕不是太容易。”曹鑠說道:“青州的徐元直,徐州的司馬仲達,揚州的龐士元,哪個是讓人省心的?我找他們要糧食貼補幽州,他們說不準也會像你一樣哭窮。”
“那他們可就太過了。”田豐正色說道:“幽州是真窮,他們是哭窮,公子可千萬不能聽信了他們。”
“我也不能聽信你。”曹鑠說道:“可你說的也是有些道理,要不這樣,等父親攻破烏桓,我弄些烏桓的牛羊給你,讓幽州軍民充當糧食怎樣?”
“如果能有牛羊,就算是餓著肚子我們也認了。”田豐嘿嘿一笑:“只不過我要的數量可不少。”
曹鑠滿頭黑線。
他從來都是和別人耍賴,從別人那裡弄好處,沒想到田豐居然也跟著他學會了這手。
搖頭笑了一下,曹鑠拍了拍田豐的肩膀:“等到攻破烏桓,遼西就是我們曹家的了。父親必定不會動遼東,你也按兵不動,先觀望著。”
“什麽時候動?”田豐說道:“憑著遼東公孫家的實力,我們要攻破他們並不是什麽難事。”
“我讓你動的時候再動。”曹鑠小聲說道:“這次攻打烏桓,會有人對我不利。而他們找的刺客,正是三韓人士。”
“公子有沒有做好防備?”聽說有人企圖刺殺曹鑠,田豐吃了一驚,連忙問道:“是不是二公子……”
曹鑠點了下頭:“你知道就好,拿下三韓,我會讓你動遼東。到時與遼西連成一片,北方可就是在我們手裡了。”
“明知有人企圖對公子不利,公子還能如此從容,實在是令人佩服。”田豐抱拳躬身,向曹鑠行了個大禮。
“你怎麽不問我打算不打算對付子桓?”曹鑠壓低聲音問道。
“公子不提,當然是沒打算對付。”田豐說道:“從這件事,公子能找到理由討伐三韓,將來再有其他事,說不準還能得到其他好處。我想公子應該是打算把能得的好處都給得了,然後才會對付他。”
“他想讓我死,我和他的恩怨已經是不死不休。”曹鑠回道:“有父親在,我怎麽可能把他趕盡殺絕?對付他,還得等不少年頭。這些年我先看著他折騰,等他折騰的夠了,父親也不在了,他的好日子可就真的是到頭了。”
曹鑠這麽說的時候,語調是絲毫波動都沒有,可見他對曹丕已經動了殺機。
田豐點了下頭,沒再接著說這件事,而是向曹鑠問道:“公子如果徹底拿下三韓,我以後怎麽有借口出兵遼東?”
“我拿下一部分就好。”曹鑠說道:“出兵遼東,當然是要以攻打三韓為借口。如今的公孫康和他老子相比,可是差了許多。”
“萬一公孫康聯絡三韓和烏桓,公子勝算可還是不高。”田豐說道:“此事還得細細斟酌。”
“絕不可能!”曹鑠說道:“遼東公孫家鎮守邊關多年,和三韓、烏桓作戰也有多年。他們早就成了世仇,彼此恨不能對方快速滅亡,又怎麽可能聯合到一起?到時你進入遼東唯一的阻礙,就是公孫家信不過你,不肯給你讓路。他們越是這樣,我們越是有借口打他們。”
“公子謀略長遠,實在是令人佩服。”田豐再次拱手行禮。
“我在壽春等地推行了新政,幽州有沒有實行?”曹鑠話鋒一轉,向田豐問道。
田豐回道:“如果不是推行了公子的新政,幽州許多事情都不會有人去做。起先推行起來確實是有些麻煩,可真的施行了,反倒沒什麽人跳出來反對。”
“人都需要有個適應和改變習慣的過程。”曹鑠說道:“起先有人反對,是他們不肯改變習慣。等到新政推行,他們適應了之後,漸漸的也就能接受並且融入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