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和韓遂當然不肯一同宴請曹鑠，倆人為了誰先接風，差點又打了起來。

最後還是曹鑠想了個法子，讓倆人拿出銅錢猜枚。

誰猜中了誰先請。

馬騰的運氣顯然比韓遂好些。

猜錯的韓遂懊惱的對曹鑠說道:“這次我先讓著他，明天一早我就派人來接公子，酒宴今晚我就讓人先備上。”

向曹鑠道了別，韓遂帶著兵士離開。

曹鑠則在馬騰的陪同下，往馬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馬家屯扎在槐裡。

離槐裡還有四五裡路，曹鑠看見前方出現十多個人。

當先一人居然是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

與尋常少女不同，這個女子身穿甲胄，一副將軍裝扮。

真正吸引曹鑠的並不是少女的裝束，而是她懸掛在戰馬側旁的兩顆人頭。

見到馬騰，少女並沒有回避，而是帶著人策馬走了過來。

“你又做什麽呢?”狠狠瞪了她一眼，馬騰語氣裡帶著責怪的問道。

“父親。”少女行了個拱手禮:“剛才遇見幾個劫道的羌人，我把他們給殺了，取了兩顆人頭回來向父親交差。”

“交什麽差?”馬騰沒好氣的說道:“讓你學些女紅針織，你不肯，偏偏要學著男兒家在外廝殺。誰家女子像你一樣?也是讓人懊惱的很。”

少女低下頭，十分委屈的說道:“我也是想為父親分憂。”

“還不見過子熔公子?”馬騰橫了她一眼說道。

他隨後對曹鑠說道:“公子，小女馬雲祿，自小被嬌寵壞了。整天不想著如何學女工，隻像男兒家一樣喜好上陣廝殺。”

“將門虎女，馬將軍可是有福了。”曹鑠笑著說道:“如果我有小姐這樣的姐妹，不知父親得高興成什麽樣子。”

“果真如此?”被馬騰訓斥一通，曹鑠卻對她大加褒獎，馬雲祿眼睛一亮問道。

“沒規矩！”馬騰打斷了她，對她說道:“讓你見過公子，禮數呢?”

曹鑠當眾誇她，馬雲祿當然歡喜，對他的好感瞬間多了幾分。

她抱拳向曹鑠拱了拱說道:“小女馬雲祿，見過公子。”

“小姐不必多禮。”曹鑠回禮說道:“剛才小姐說斬殺數名羌人，我聽說羌人勇猛，小姐能斬殺他們，武藝必定不俗。”

“公子懂不懂武藝?”馬雲祿眨巴著眼睛，向曹鑠問道。

“放肆！”一旁的馬超喝道:“公子常年領兵，向來都是衝殺在前，你說懂不懂武藝?”

馬超是馬家長子，在家中的地位僅次於父親，馬雲祿當然不敢頂撞。

她撇了撇小嘴，雖然沒有吭聲，臉上卻現出了不服氣。

曹鑠卻笑著說道:“我雖領兵征戰，武藝卻是稀松平常的很。如果和小姐對戰，恐怕不是對手。”

“公子太謙了。”馬騰在一旁說道:“當初公子領兵，我們可是知道公子的武藝。論起來，犬子或許能與公子走上三四百合。”

“馬將軍這麽說，我可是愧不敢當。”曹鑠笑著說道:“孟起是西涼猛將，天下少有對手，我豈會是他的敵手?”

馬騰和馬超少不了又謙遜了一番。

當著父親和長兄的面，馬雲祿不敢再多問什麽。

可看著曹鑠的時候，她的目光裡卻滿是不信。

生的白白淨淨，一副柔弱公子的模樣，雖然體格還算魁梧，可說他能和馬超大戰三百回合，馬雲祿是真不相信。

向來對武藝十分自信，馬雲祿決定找個機會向曹鑠討教幾招，也好探探他的虛實。

進入槐裡，馬騰對曹鑠說道:“公子，西涼比不得中原，

這裡日子清苦的很，公子莫要嫌棄才好。”相比於中原的城池，槐裡確實是要冷清的多。

這裡的街道上到處都是黃沙，看起來髒兮兮的。

建築也和中原大不相同，城裡的民宅多半還都是黃土砌成。

“馬將軍說的哪裡話。”曹鑠笑著說道:“我以往沒到過西涼，這次來了才發現，西涼果真是個不錯的地方。不說城裡如何，隻說這風貌，中原就無法見到。”

“西涼是個苦地方。”馬騰說道:“這裡常年缺水，軍中將士雖有羌人，可更多的羌人卻是時刻與我們作對。雲祿殺的就是半道攔截客商的羌人，如果不殺，他們只會越發猖獗。”

“難道西涼也不太平?”曹鑠問道。

“太平?”馬騰苦笑著說道:“自從董卓之後，西涼大軍多半調到中原，羌人早就蠢蠢欲動。雖然這麽些年我們極力剿滅，還是剿不乾淨。”

“羌人蠢蠢欲動， 才是大漢的心腹之患。”曹鑠向馬騰問道:“不知馬將軍和韓將軍因為什麽爭執起來，以至於如今刀兵相見?”

“我和韓遂各自管著一片地方。”馬騰說道:“其中有片區域是我倆爭議比較大的，因為羌人作亂，前些日子我派人去了那裡，哪想到韓遂居然說我進了他的地盤。”

向馬騰詢問之前，曹鑠就已經猜到是這麽回事。

向來地盤都是爭議的核心。

馬騰和韓遂關系一向走的很近，彼此在西涼也有多次協同，如今卻刀兵相見，無非是因為爭奪屬地。

微微一笑，曹鑠說道:“我當是什麽大事，既然那片地方有爭議，兩位將軍坐下來談談，彼此重新劃定界限不就可以?怎麽還打了起來?”

“劃定不了。”馬騰說道:“誰的大了誰的小了，爭個沒完沒了，還怎麽劃定?”

“這樣爭鬥下去也不是辦法。”曹鑠說道:“羌人虎視眈眈，他們可就巴望著看馬將軍和韓將軍爭鬥。等到你倆把兵馬消磨的差不多，羌人也就該出手了。”

“公子的意思是……”馬騰愕然。

“難不成馬將軍覺得不會這樣?”曹鑠問道。

馬騰沒有吭聲，只是皺著眉頭默然無語。

曹鑠接著說道:“父親擔心的正是羌人，只是兩位將軍都在火頭上，如果沒人調停，恐怕還會繼續爭鬥下去。因此才派我來到這裡。”

“實不相瞞，我可是放下三韓和遼東，來為馬將軍和韓將軍調停。”曹鑠說道:“如果能不打，兩位將軍最好還是停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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