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卻極為平靜地對他們說:“我看你們別著急著衝我來,還是先好好看看你們調出來的酒吧。再遲點恐怕藍色滄海就全部變成黃色桑田了。”
胡姬和馬尾巴辮子男人一聽,都不由朝胡姬調出的那些酒看去,卻見那酒杯裡的酒自己不停地動著,接著便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像有一口黃示似地冒著黃色的水波。
“啊,怎麽會這樣?!”胡姬盯著那些杯子裡的酒,大驚失色地尖叫了起來。
說話的男人摸著鼻尖淡淡地說道:“這世上就還沒有一個調酒師能真正調出一杯傳說中的藍色滄海來。每一次都難免會留下一點遺憾,不是有些杯子裡酒出現小黑點,就是有些杯子裡的酒顏色會渾了些。
“但這些都是正常,因為各種密度不同的酒水飲料要完全混雜在一起,融合在一起,在調酒的過程中就必須將裡面還含有的極小部分雜質凝結在一塊,形成小黑粒。
“或者高明的一點,就讓那些雜質一樣溶解,卻集中到一兩隻酒杯子裡,以犧牲小部分的失敗來贏得大部分的成功。
“如果不是比賽,將其中有雜質那些酒倒掉,將剩下的酒賣出去,所有的品相就都會很好看。可比賽就不一樣了。因為不允許這樣做。
“你們的時間這麽短,調的酒量又這麽大。別說你們,就是世界最頂級的調酒師,恐怕也做不到把所有的酒調出真正藍色滄海的顏色來。這位女老板已經做到了極至了,堪稱世界級的調酒大師。
“而你,胡姬是吧?就太卑鄙了,竟然仗著你的手法,偷偷在酒裡加了藍粉。內行人都知道的,加了藍粉,就是不用調,都能讓整桶的酒變成藍色滄海的顏色。你這在賭場就叫出老千,是很不地道的行為。”
“你胡扯,我加什麽藍粉。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加了藍粉了?”胡姬氣極敗壞地爭辯道。
而她的心裡卻感到十分的恐懼,因為她知道,能對藍色滄海這麽熟悉,並且知道還可以加藍粉調製的人,肯定不僅是調酒高手,而且也是老千高手。
這種人身必定十分了得,他敢站出來拆穿自己的陰謀,就不會怕自己,更不擔心自己派人跟他動手的。
因此,她雖然聲色俱厲,手卻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了一下。
那男人並不惱怒,摸著鼻尖淡淡地反問道:“那你說,為什麽你的酒突然會冒出黃水來,把好好的藍色滄海變成了黃色桑田了呢?”
“你……”馬尾辮男人指著說話的男人就要怒罵。
胡姬拉了他一下,暗示他別出聲。
“怎麽,回答不了了?讓我來告訴你和大家吧。”那男人根本無視馬尾辮男人的憤怒,繼續摸著鼻尖淡淡地接著說,“一般調製雞尾酒事先都是會在玻璃杯裡放一些冰塊的。冰塊本身是淨水凝固而成的,並不會影響酒的顏色和口味。相反,甚至會讓你喝起來感覺更加涼爽。
“可你為什麽一反常態地要求不加冰塊呢?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準備做手腳,在調製的酒裡加進藍粉。因為藍粉遇到溫度過低的水便會變黃,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你肯定對女老板和這裡的所有調酒師事先都調查過了,知道他們都不懂這個。對於顧客,你們就更不用擔心。他們哪裡會有人知道藍粉這種先進的化學東西。
“所以,你提出了十杯五分鍾還不加冰塊的要求,就只會讓人覺得你速度快數量還要多,很厲害的樣子。這樣就更能達到瞞天過海,讓人不會懷疑你是要動手腳,而隻覺得你是真的很厲害的調酒師。
“可惜你選的時機不對,正好遇到了我。我一聽你說不加冰塊,立即就明白你想幹什麽了。所以,剛才你調好後,我就抓了一塊冰,將它捏成冰渣,趁著女老板開燈看效果時,酒到了你們的酒裡。
“因為冰渣是透明的,燈光也是白的,所以,你根本就沒有發覺。可是冰渣一進酒裡,立即就會對裡面的藍粉產生作用。藍粉便開始泛黃,你調藍色蒼海也就慢慢變成了黃色桑田了。
“而女老板調出的酒同樣也落入冰渣,可她因為沒有在酒裡加藍粉,所以她的酒還跟調出來一模一樣,只有其中一杯裡有一點凝聚雜質的黑點,顏色卻是一點也不會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邊上的顧客這下全明白了,便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哦——原來她是出了老千,加了化學品,難怪她調出來雞尾酒會比女老板調得漂亮。太卑鄙,竟然用這種手段。”
“我靠,就這麽點伎倆就敢出來騙人啊。還不趕緊滾。”
“滾,滾,滾出去,卑鄙的小人。賤女人,碧池,滾,馬上從這裡滾出去。再不滾出去,我們大家就一起衝上去揍她。”
……
圍觀的顧客越來越憤怒了。
胡姬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死死地盯著說話的男人,最後咬牙切齒道:“我記住你了。我不會讓你活過明天的。”
扎馬尾辮的男人揮著拳頭說:“讓我們現在就過去收拾他,看他還敢不敢胡扯。”
“叭——你們這些飯桶以為能打得過人家嗎?走,都跟我先回去。”胡姬見事情已經完全敗露,再無法挽回,把氣撒在所馬尾辮男人手上,順手甩了他一巴掌,怒吼一聲,轉身匆匆朝門外落荒而逃。
扎馬尾辮男人莫名其妙被扇了耳光,捂著火辣辣的臉愣在那裡,好一陣子才回過神,看到胡姬和手下的兩個人都跑,這才罵道:“我靠,這怎麽回事?”
在眾人的嘲笑聲中,也趕緊慌亂地拔腿朝門逃去。
“哈哈哈,這些地痞流氓,也不掂量掂量,弄個化學品就想過來找人家碴子,真是自討沒趣。”
“剛才大家應該一擁而上,狠狠揍他們一頓,幫老板出這口所才對。這些混混就是欺軟怕硬。”
……
“感謝大家的支持。大家能聲援我,我已經很感激了。今天晚上在這裡的客人,所有消費都免單。”女老板聽著聽著大家的議論,感激地說著,拿過衣服套上,走出吧台,朝那個揭穿胡姬陰謀的男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