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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葉樓》第5章 租房
  公園裡的白楊疲憊不堪,生活一巴掌一巴掌地抽打他的臉。  2015年下半年的時候,吳雨和賈玉的事白楊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但白楊不想去捅破這層窗戶紙。白楊不想打破夫妻關系中最重要的兩個字:“信任”。

  2015年12月27日,夜,月如豆芽,風似彎刀。

  把洋洋哄睡的白楊一邊洗衣一邊拖地一邊等吳雨回家。

  地板亮了,沙發、茶幾、電視櫃、書桌、隔櫃全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白楊又把衣服全都晾在了曬衣架上。做完這些,鍾表已經走到了十一點。

  吳雨依舊沒回來。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白楊又去了陽台,收拾了花草。

  深夜十一點四十五分,吳雨終於夾著一股夜風打開了歸家的門。

  迎了過去的白楊說:“累壞了吧,水燒好了,我去切薑片,泡下腳就不累了。”

  吳雨說:“不泡了,累,隻想睡。”

  白楊說:“這工作乾得。洗個澡,就身輕氣爽了。”

  吳雨沒理會白楊,進屋就鑽被窩裡。

  給吳雨溫了杯水的白楊發現吳雨的手機響了一聲。白楊剛拿起手機,吳雨就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奪過手機。

  本來隻想著把手機遞給吳雨的白楊說道:“啥情況,打開讓我看看。”

  吳雨說:“憑啥給你看,憑啥給你看。”

  白楊說:“我今天還非看不可了。”

  吳雨緊緊的攥著手機,白楊伸手就去搶。吳雨尖聲大叫了起來:“我們已經離婚了。”

  白楊死死地瞪著吳雨,狠狠地問道:“確定了?”

  吳雨說:“確定了。”

  白楊就去了客廳,蜷在沙發上。吳雨說得對,他們已經離婚了。

  白楊和吳雨離婚是在2011年。當年,白楊公司組織團購期房,房價在兩千八百元一平米,比市場價每個平方米便宜了一千元。考慮到居住環境、房屋結構等均優於當時兩人購買的房屋。白楊和吳雨商量後決定賣了現房,參加公司組組的團購房。

  賣房那段時間,白楊剛好操心著為二哥白柳買房。

  白楊的二哥白柳生過一場大病,總感覺腦子裡有人說話。三十多歲了還未成家。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的白楊心想,要成家先買房。眼瞅著房價嗖嗖嗖地往上漲,白柳不急,白楊急。

  白楊的父親白天德和母親孫天瑜跟白楊說過多次,讓白楊買房的事多操點心,靠白柳,房子到老都買不成。

  本來白楊就想著這事,父母再一說,就覺得迫在眉睫了。為了辦這事,白楊問了白柳:“手頭有多少錢?”

  白柳說:“存款有十六萬,公積金有八萬多。”

  白楊說:“買大房子壓力大,小房子可以了。”

  有多少米就下多大的鍋。按照白柳手頭的錢,白楊盯上了一套房屋。房屋就在老家客運站旁,總共六樓,房屋在四樓,面積九十二平米,要價不高,二十六萬。小區院子大,交通方便,出門就有超市、菜市場,往上走是醫院,右邊不遠就是縣中心。屬於繁華地段,又能鬧中取靜。房東單位團購,急需要錢,價格還可商量。

  買房這事,得碰的,摸清情況的白楊覺得可以下手了。賣房的第二天,剛好吳雨上班,怕去晚黃花菜涼了的白楊急急忙忙一人回了躺老家。

  看了房,白柳覺得蠻不錯的,白天德和孫天瑜也喜歡。

  白楊就跟房東談價錢。談價的時候,

知道白楊去老家為白柳買房,吳雨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打來,三令五申道:“姓白的,我可跟你說了,跟我媽借的錢還沒還。你要幫你二哥買房我沒意見,把我媽的錢還了,把我那份錢拿來,你愛怎整就怎整。”  到後來,吳雨直接吼道:“你現在就給我滾回來。你小算盤打得,把我媽的錢套了去幫你二哥買房。你家全家都是金殼蟲,說話漂亮,做事缺德。給我滾回來,不回來我跟你沒完。”

  見白楊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白柳說:“你回去吧,房子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臨走的白楊說:“喊價二十六萬,你給個二十四萬,對方急,不行就加點,一千一千的加。我先回去。”

  白柳說:“放心吧。”

  回玉平市的路上,白楊就想起了白柳到玉平住院的那段日子。

  白柳腦子裡有聲音不是一天兩天了。隨著病情的加重,白柳變得不愛說話,相當怕冷,大熱天的都整件冬衣穿在身上。

  白柳到玉平市看病的時候,白楊的房屋剛好就在精神康復醫院旁。本來醫院裡安置了病床的。但白楊覺得,住醫院裡病人之間相互影響,不利於白柳的康復。就跟醫院的醫生商量,每天都讓白柳回家住。

  醫生說:“回家住也行,你簽字吧,出啥事你負責。”

  白楊說:“行。”

  跟吳雨商量這事的時候,吳雨說:“行,反正時間又不長,個把月。”

  住下來的白柳也自覺,醫院裡輸完液的白柳就去菜市場,買了菜回到家把飯做了。

  下班的白楊滿心歡喜地喊吳雨吃飯。吳雨卻總是冷冰冰的,吃上幾嘴就放下碗筷。有時候,吳雨寧肯跑去外面吃也不在家端碗。

  白楊知道,吳雨嫌白柳木訥,衣服又厚又髒。

  衝突終究在某天爆發,因為一件小事,吳雨和白楊吵了起來,然後吳雨就把矛頭轉向了白柳,說白楊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叫來家裡,整就一難民所。當時白柳剛好治療得差不多,社交功能明顯好轉,腦子裡也沒聲音了。

  吳雨手指頭指著白柳的時候,白柳手腳無措的樣子讓本來就腦充血的白楊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吳雨發瘋似的朝白楊的臉抓去。

  第二天,白柳就去了醫院,再沒回來。

  白楊趕回玉平的時候已經天黑,取不了多少錢。第二天,白楊把錢取了拿給吳雨。然後把卡交給吳雨。白楊說:“離婚吧,卡的密碼你知道的。錢都在裡面,一人一半。”

  由於缺少了白楊這個主心骨,談價的白柳做不了決定,第二天,房東以二十五萬的價格把房子賣給了別人。

  離婚後的白楊和吳雨依舊沒分開,當晚就睡在了一起。

  床上的吳雨說:“我不該懷疑你的。”

  白楊說:“是我沒處理好,我該把卡放在家裡再回老家的。這樣就不會生出這麽多誤會。”

  吳雨的“咱倆離婚了”讓客廳裡的白楊覺得手足無措。是啊,都離婚了,這三年來兩人都是同居,缺少了民政局那張紙,吳雨做啥都應該的。就算有民政局那張紙,吳雨做了啥,又能怎地。

  見白楊在客廳裡坐了半天,臥室裡的吳雨從床上爬了起來。兩人面對面的坐著。

  吳雨說:“他是我生命中無法繞過的一個人”。說這話的吳雨滿臉甜蜜,那種癡呆呆看著水晶燈的表情讓白楊痛不欲生。

  白楊說:“你們到哪一步了?”

  吳雨說:“他拉了我的手。”

  白楊說:“你心裡有他了。”

  吳雨說:“這麽多年,你沒給過我任何幸福。跟他在一起,我很快樂。”

  白楊問:“那你可以告訴我,沒必要偷偷摸摸。我會走的。”

  吳雨說:“我不確定。”

  白楊說:“明白了,你怕跟了他後還不如跟我在一起。”

  吳雨說:“沒,我對你還有愛。隻是不知道我們那裡出了問題。話談不到一起,回家跟坐牢似的。”

  白楊說:“睡在一起了沒?”

  吳雨說:“沒。都是成年人,都明白那樣做的後果。”

  白楊說:“那你做啥打算?”

  吳雨說:“我也不知道。”

  白楊說:“那你自己想吧,要過好好的,不過我成全你。財產不用考慮。該是你的,一分不少。兒子別考慮,對方能接受,你喜歡,可以帶走。如果覺得阻礙了你們的婚姻,孩子跟我。不要你一分撫養費。”

  吳雨說:“對不起。”

  白楊說:“有啥對不起的。拉了手而已,外國人見面都吻臉的。權當禮節性的交際,不礙事。”

  公園裡想起這些往事的白楊感覺內心空蕩蕩的。左右坐著無事,就點開了陳曦的頭像,一個瞅人的眼神後面跟著兩行字:“啥地方吃火鍋?N瑟成這樣。”

  白楊回到:“沒吃,一個人在公園裡。”

  本來想刺白楊兩句的陳曦看了回復,心就一陣痛。忙說:“餓麽先去吃東西,我抽不出身來,欣雨在做作業。”

  白楊回到:“餓點好。”

  陳曦說:“餓壞了怎辦?”

  白楊說:“餓死算球,反正沒人疼。”

  陳曦發了個鄙視的表情,說:“自己都不疼自己,還指望誰來疼?”

  白楊問:“剛相親去了?”

  陳曦說:“誰去相親了!啥邏輯,怎不想著在開車呢?”

  白楊說:“開車你都能把微信玩得翻了天,以往反應跟懷上似的,怎這次低調了。”

  陳曦沒應聲,微信上又瞅了他一個白眼。

  陳曦的女兒欣雨十歲,白楊見過,而且處得不錯。小家夥挺逗的,常拿陳曦開刷。說是母女倆,處得像姐妹花。

  陳曦回微信的時候,欣雨就覺得老媽臉色不大對勁。待老媽去廚房裡泡米做飯的時候,欣雨就知道怎回事了。

  欣雨問陳曦:“怎小舅家才吃的飯,又開火,一副沒吃飽的樣子。”

  陳曦刮著欣雨的鼻子說:“還不是忙著帶你回家做作業,這麽大的孩子了,還不會自己操心。”

  欣雨反駁道:“喂、喂、喂,別啥事都往我頭上套,看你微信聊天卷袖做飯的架勢,肯定白楊叔叔沒吃飯吧,看你急的。米多泡下,夾生飯傷胃。”

  泡米的陳曦把手放在米盆裡來回的攪拌,口裡說著:“這孩子。”

  欣雨以為陳曦說她,忙閉嘴,專心作業。

  陳曦其實說的不是欣雨,陳曦心裡想的是白楊。窗外雨這麽大,一個人在黑咕隆咚的公園裡,又沒吃飯。

  陳曦煮飯的時候,公園裡的白楊又把一整天的事重新在腦海裡過了遍。

  天未亮的白楊起了床,頭天晚上畫家說好凌晨六點半就要走,讓白楊自己吃早點。

  畫家走了,屋裡就白楊和畫家媳婦,這得頂多大的壓力。

  聽了一夜雨的白楊提前起的床,刷洗好畫家才伸著懶腰來到客廳。見白楊雄赳赳的坐在沙發上。畫家問:“怎的,睡不著。”

  白楊說:“好睡得很,你兩口子晚上鬧出人命來俺都沒聽見。”

  畫家瞅了白楊一眼,鼻子裡哼出個單音撂客廳裡就去刷牙。

  白楊說:“今天單位有事,得提前走,就不等你了噶。”

  畫家還想說點啥,但滿嘴都是沫子,等打整清爽,白楊已經到了樓下。從窗戶裡探出腦袋的畫家喊道:“冰箱裡有菜,中午自己弄了嘎。”

  白楊應道:“是啦,是啦。”

  以往晨起,白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步。繞著小區的水塘,五圈下來就兩千米,痰出汗現,整個人清爽得很。跑完五圈回家的白楊先叫醒洋洋,洗刷好就帶著洋洋出門吃早點,然後送校。幾年如此,習慣成自然。

  現如今一個人在外,起了個大早反而不知該幹啥。

  車子隨便開,離上班時間還早,本來可以去吃早點,但沒胃口。盲目過了兩個紅綠燈的白楊覺得應該去爬爬柴家山。

  柴家山在玉平市南片區,本來名不見經傳,政府一打造,花草樹一鋪墊,搖身一變,成了大款。

  早晨的柴家山,靜得蟲歡鳥沸。下了一夜雨,終是停了,樹葉上掛著的水珠還時不時濺兩滴下來。爬山的白楊把指尖朝樹葉觸了過去,順了兩滴在嘴裡,淡淡的,冰冰的。

  柴家山新修好的時候,白楊、吳雨陪同嶽父嶽母來過一次,當時合影的地方草沒現在茂密,如今花豔得戳人。

  戳人這個詞讓白楊想起了陳曦。

  當時散步的陳曦問白楊:“知道為啥叫陳曦嗎?”

  白楊說:“你父親姓陳唄。”

  陳曦瞅了白楊一眼說道:“還號稱大作家,這都不知道,陳曦通晨曦,像初升的太陽,溫暖柔和不刺眼。”

  白楊說:“刺倒不刺眼,但扎心。”

  陳曦說:“戳你了?”

  白楊應道:“戳這個字,力道太大,你怎那麽暴力。”

  陳曦是白楊遇到過最聊得來的女子。思維靈敏,反應超快,知書達理,還貧得超群。

  還沒容白楊好好想想陳曦,手機鈴聲就響了。白楊低頭一看,是吳雨。

  鈴聲響了幾聲,又掛了。

  白楊琢磨著是不是孩子出了啥事。就回了電話過去。

  接通電話的吳雨說:“剛才撥錯了。”

  白楊“哦”了一聲問:“孩子起床了沒?”

  吳雨說:“起了,以往都是你送,今天沒適應過來,睡過頭了。”

  白楊說:“不急,安全第一,送孩子的時候慢點,路滑。”

  吳雨說:“好。”

  然後就是沉默,白楊就把電話掛了。

  來到辦公室的白楊還沒喘口氣,領導就打來電話,省公司要個材料,得趕。

  就目前這個狀態,材料報表見了就頭暈。為了生活,白楊強忍著把反胃拽出來的東西又往嗓子眼裡咽回去。

  憋了一天,終於把領導打發走了。快下班的白楊上了58同城、百姓玉平市網。前幾天瘋狂找房子買,現如今瘋狂找房子租。生活,真他媽幽默!

  昨天定的房子七月一日交房,加上裝修打掃,算算還得租兩個月。

  被攆出來那夜,陳曦說:“家裡有個雜物間,收拾收拾能住。”

  白楊回絕了,一個大男人,跑女人家,算啥事。

  快下班的時候,陳曦打來電話,說:“諸葛小區我母親還有套房,沒啥家具,不嫌棄就去住,家具我讓母親送來。”

  白楊說:“就倆月,弄得哪吒鬧海似的。”

  陳曦說:“倆月你不好租。”

  白楊說:“怎不好租了,錢的理不是,錢到位了分分鍾。再不行住酒店,多大個事,把你能的。”

  記錄了個租房信息的白楊下班就去看了房。房東很熱情,畢竟經濟下滑。房間很乾淨,剛裝修不久。十多平方米的空間裡就一張床,外帶一個衛生間。

  白楊覺得不錯,盡管是民房,但處於城市中心,旁邊就是公安小區,安全。

  白楊問房東:“多少一個月?”

  房東說:“三百,看得上還可以少幾十元。網絡一月三十元。 ”

  白楊說:“房租三百不貴,少就不用了,把網絡費含進去,我隻租倆月,如何。”

  房東說:“可以。”

  白楊說:“那就簽合同吧。”

  回前妻家搬被褥的白楊發了個微信給陳曦,說:“房子找到了,三百一個月。”

  陳曦回道:“怎那麽便宜,又轉了一天吧,辛苦了。”

  白楊說:“沒,半個小時就搞定,你人品這麽好,咱跟著沾光。”

  陳曦回道:“就你貧。”

  打開家門的白楊才發現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吳雨和幾個閨蜜正在家裡吃飯。

  幾個閨蜜紛紛起來打招呼,找碗筷給白楊,吳雨則坐在餐椅上訓孩子。

  白楊一一謝過,忙進臥室搬被褥。

  白楊才進臥室,洋洋就抱著個枕頭跟了進來,拉著白楊的手問:“爸爸,給是找到房子了。”

  白楊點點頭。

  洋洋就把他自己睡的小枕頭遞給白楊,說:“爸爸,你拿這個枕頭吧,不傷脖子。”

  白楊抱著兒子親了親,說:“不用了,爸爸天生是個彎脖子,傷不了。”

  把被褥送回出租屋的白楊又去趟超市,洗臉盆、衣架、儲物箱、卷紙都買了些,忙完這些的白楊終於覺出餓來。

  一路尋吃的,也沒個伴,覺得寡味,就到了藍天文體公園。抽了幾支煙,發了幾條微信,覺得日子晃蕩成這樣,得寫點啥。終究是打開了電腦,借著昏黃的路燈,寫起小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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