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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爭鋒》第157章 涵陽解命魂轉陰
  枯瘦道人而今不過元嬰二重修為,自忖與能力克風海洋的張衍比起來,毫無勝算可言,因而並無與之鬥法念頭,只是想著如何早些從此處脫身。

  眼下他所用計策,是準備先以血魄迷惑耳目,把張衍往魔穴深處引去,到時自己再暗暗潛回那處出入穴口,起全力破開陣旗,在張衍趕來之前逃遁出去。

  他自恃有化血遁法傍身,只要能先行一步,卻是無需懼怕對方追殺上來。

  故而他一去天中,就認準一個方向,急急往遠處避退,隻把一頭與自身毫無二致的血魄留下,並且揚聲道:“可是溟滄張真人當面?血魄宗垣池長堊老劉南松在此,願意領教高明!”

  垣池乃是血魄宗四池之一,其地位在門中等若溟滄派三大上殿,他此刻呼喊出來,是為使對手有所顧忌。

  張衍遠遠聞得聲響,卻是一哂,對其身份毫不在意。

  如今他多半能夠確定,方才被自己陣旗堵上的洞穴,當是對方唯一出入此間的門戶,否則根本不必急急跳了出來,大可以暗中藏起身,自他處從容退走。

  他身軀一晃,立化一道虹光,朝那聲音所在破空遁去。

  追有半刻,氣機之中已是有所感應,立時振袖一拿法訣,運了天地禁鎖之法,於二十裡之外就將對方生生定住。

  這一施法,他立刻察覺到對方法力遠遠不及自己,便起得五行遁術,伸手向外一抓,眨眼就將其外轉挪而來,投在腳下。

  目光向下瞧去見對方乃是一乾瘦老道,雖被捉住,可卻是神容平靜,毫無驚慌之色。

  張衍與血魄宗弟子交手多次,對其也算說得上熟悉,清楚此宗修士能以血魄化為自家形貌眼前所站之人十有八九不是正主,因而也不多言,把其樣子記下之後,隨手一揮,數十道紫霄神雷飛出,亂閃一陣後,登時就炸了個粉碎。

  了結這頭血魄後,他抬起頭來,環目一掃,這小魔穴深處千孔萬洞曲折回繞,對方在此藏身時日當是不短,比自己更為熟悉地形,上去追殺乃是下下之策。

  在原處思索片刻,他便就有了計議,旋身駕雲,往回折返而去。

  未有多久,便就到了方才那處擺下陣旗的穴口前,找了塊大石,往上盤膝一坐取了一封符書出來,起法力往上一附,再伸手一點登時一道靈光飛掠而起,往外馳去。

  這裡畢竟是溟滄派地界,既已確認有魔修在此,那麽只要堵住了這處出入口,他身為十大弟子首座,大可喚門中弟子下來合力圍剿,將此人除去。

  劉南松遣出得那頭血魄道行不在元嬰修士之下仍而不出半刻就被滅殺,他也心下駭然,“這張衍修為怎如此之高?居然能使得禁鎖天地之術莫不是已修到了元嬰三重境中?”

  他深知元嬰三重修士的厲害,未到此境者是根本無法與之抗衡的。

  他越想越是不安惶急退避數十裡,途中又分出數十血魄,隻為能把此人引去別處。

  可過去半晌,竟無一頭血魄發現這名對手蹤跡,他不覺奇怪,忙翻了銅鏡出來,噴了兩口精血上去,內中慢慢現出景物來。凝目一瞧,見張衍居然坐在那處出入穴口前,哪還猜不出這是想要做什麽,頓時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這一下以退為進,卻是將他全盤計劃都打亂了。

  劉南松擰著眉頭,閉目想了許久後,冷笑道:“休以為如此就能困住我。”

  他心神一轉,起了化血遁法,往一處方向飛速遁去。

  大約兩個時辰後,便就到得一處地界,此地赫然便是通往梟蟄山的那處洞門!

  他落下之後,運功於雙目之中,望向此間封禁,過有片刻,原地盤膝坐下,拿出竹籌來推算破陣之法。

  他乃是陣法能手,不過半個時辰,就找出了其中關竅。

  當即自袖中取了一對龍首金戟出來,起訣祭在半空,再起手向前一指,便帶著奇異尖嘯之聲狠狠向下鑿去,隻聞一聲悶響,就把一處禁製鑿散。

  他冷笑一聲,原先是怕一旦開禁,就會驚動守名宮中人,方才不敢有所動作,現下卻是無有顧忌了。

  若是張衍不來阻止自己,那至多只需半日,就能趕在溟滄修士到來前破開此處,從而逃出生天。

  要是其往此處來,那另一處出入穴口卻無人看管,自己正好遣另一頭真魔血魄前去破禁。

  那處陣門遭了猛攻,立時有警訊傳出,同在魔穴之中的張衍立時便就有了感應。

  劉南松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其用意不難猜測,他稍稍一思,便就有了對策,把身形一轉,使得定真篇上的法門,留了一個假身在原地,而自己則隱去身形,起了五行遁法,由地下朝那處穿行而去。

  劉南松轟擊了一陣禁陣後,再以精血相祭,起銅境暗中窺看張衍動靜,卻見坐在那處,不為所動,心下不禁疑惑,道:“莫非此人以為我破不開這處封禁?還是在弄是其他什麽玄虛?”

  他琢磨下來,玄門中也不是無有障眼之法,卻是不可不防,因而一抖身軀,化出數十道血魄往來路上飛去,在四下裡埋伏下來,最遠布置到了百裡之外。

  此舉非為攻敵,而旨在戒備,在他想來,要是張衍果是用了瞞天過海之策,那麽暗中過來時,必會被自己血魄提前察覺,那麽就可提前有了提防。

  做完此事後,他自忖已是無疏漏,便自安心下來,起了全力攻打面前封禁。

  只是他卻萬萬沒想到,張衍是以土遁之術行來,血魄卻難以察覺其蹤跡。

  張衍土遁之術雖是不及劍遁迅快,可不必在曲折洞壑之內穿行,卻未並不未慢上多少,差不多用了小半日,便到得近處,卻在方圓三十裡內感應到了不下百十余道一模一樣的氣機。

  如此眾多的血魄,他能確定那劉南松真身必是躲藏其中,於是也不上前一一查看了,大喝一聲,悍然將天地禁鎖之術放出,頃刻之間,一股龐然靈機籠罩下來,登時就將這百余道氣機盡數壓製住。

  而後心念一轉,數十道劍光飛出,如擊電奔星,向著四面八方殺去,所過之處,就將血魄紛紛斬滅。

  劉南松見封陣破開在即,本是欣喜,可忽然間卻覺身軀一僵,被一股龐然靈機籠住,當下就知不妙。

  可他怎麽也未曾想到,張衍竟能一舉把數十裡地的靈機盡數鎮堊壓,瞧那飛劍好似用不多久就要找到此處,再也顧不得其他,忙起了全身法力,運起化血遁法向外遁走。

  可他這一動,卻也立時也暴露自家所在,張衍雙目如冷電一掃,冷喝一聲,當即身劍合一,化一道煌煌劍光,筆直殺來,所有橫在路上的石塊岩壁皆如朽木腐土一般,被輕易洞穿而去,絲毫阻擋不了那股前行劍氣。

  劉南松縱然有上乘遁法在身,可兩者法力相差甚遠,遁飛時猶如身陷泥沼,遲緩飄忽,出去不過半裡地,還未脫開鎖拿法力,便就被張衍從後追上。

  眼見劍光殺至,自己卻無法躲閃,他渾身一顫,當即將頂上三朵罡雲一齊抖落下來,護在胸前,而後心意一引,飛出一面鬼面玉符,放出如霞寶光,重重疊疊,橫在來路之上。

  劍光眨眼殺至,好似一道虹矢射來,哢嚓一聲,那玉符當即碎成齏粉,三團罡雲同時破散,劉南松胸前破開一個深可見骨的血洞,被仰首震飛了出去。

  雖是受創不輕,可他總算在此驚天一擊保下了性命,緩得一口氣,忙起得秘法,神魂一轉,將渾身精血裹住,一道血光自囟門之上騰出,晃眼一閃,就以極快速度衝了出來,直朝張衍衝去,而身軀卻如扎破氣的口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來。

  他這法門名為“涵陽解命真法”,可以舍去壽元為代價,如血箭射出,若是刺中對手,立時能滅殺其神魂,若是功行較之對手深厚,還能一舉奪了軀殼過來。

  張衍見其過來,目芒一閃,微微開口,呵的一聲,霎時噴出了一口紫氣,倏爾一躍,化做一道紫電雷霆, 就在半途之中將之擊中,轟隆一聲,那道血光立時爆散開來,化為無數散逸精氣,緩緩消散在天地之中。

  與此同時,百裡之外。

  一名白衣修士正在小魔穴深處遁形,可突然之間,他扼住了自家喉嚨,發出痛苦聲響,自半空跌落下來,衣衫上有無數符籙閃動,自裡冒出一縷縷黑氣,再匯作七道,自眼耳口鼻之內鑽入進去,他掙扎抽搐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過去數十息,他又緩緩站了,只是眼中神采卻似換了另一個人,口中幽幽道:“亮兒,你也莫怪我奪了你的軀殼,你若不死,我劉松南便無活路。”

  此是他最後一個手段,名為“血魂轉陰之術”,可在弟子身上施下手段,再附著一縷神魂,若是自家肉身被人斬殺,那便可在片刻內把其身軀奪為己用,借此以逃過劫難。

  這白衣修士乃是他自族人中精挑細選而來,血脈相合不說,資質也是不差,若非如此,也不會把其帶得此地。若能逃了回去,再用上數百年,不定還有機會把修為慢慢煉了回來。

  只是現在他不過是化丹修為,即便張衍不來搜尋,一時卻也出不去,只能先借法寶躲藏起來,等日後再找機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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