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吐血

　魏國慶不敢相信，陸羽居然敢罵他。

　這家夥，可還是在部隊上任職的，是一個編制內的少校。

　而他可是少將。

　國人都有官本位思想，官大一級，就可以壓死人。

　何況，魏國慶大了陸羽好幾級?

　他本以為，自己姿態放的這麽低，這個家夥，再怎麽囂張跋扈，桀驁不馴，也會順著台階就下來。

　哪裡知道，這家夥居然不買帳。

　還直接罵他?

　魏國慶在想，自己有多久沒被人罵過了。

　十年還是二十年。

　難道這小子不想在軍隊混了?

　魏國慶猜對了。

　陸羽還真就不想在軍隊混了。

　“你個。”陸羽看著魏國慶，“罵你是老匹夫怎麽了?”

　魏國慶臉色變得鐵青。

　“老匹夫，那我問你，如果我是個普通人，現在會是怎麽樣子?”

　陸羽反問。

　魏國慶說不出來話。

　“我來告訴你吧。”陸羽眼神冰寒，“首先，我會死在這裡，死在你家公子的手裡。其次，在我死後，我的妻子，會受到難以想象的****。而到了最後，你會用人民賦予你的權利，把這件事情壓下去。”

　陸羽冷冷一笑，“你們父子，一個無恥，一個混帳。我憑什麽要接受你輕描淡寫的道歉?”

　“姓陸的，那你想怎麽樣?”魏國慶眯著眼睛，“別忘記，這可是在四川，得罪死了我，你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喲呵，恐嚇我呀。”陸羽哂然一笑，“既然你都說了，今天你沒穿軍裝，那咱就按照江湖的規矩辦。”

　“知道什麽叫江湖的規矩麽?”陸羽反問。

　“什麽規矩?”魏國慶冷聲道。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規矩。”

　陸羽眯著眼睛，環視一周，“很遺憾，在這裡，我的拳頭最大，我就是道理。我的拳頭最硬，我就是規矩。而我的規矩很簡單——”

　陸羽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無論他是乞丐還是王子。這樣世間才有所謂公道。你兒子敢辱我妻子，小爺今兒就騸了他。怎麽滴吧。”

　“大言不慚。”魏國慶怒罵一聲，“小子，你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在這裡，你可不是規矩。”

　“那就試試。”陸羽看著魏國慶身後幾人，“喲呵，還是養了不少走狗嘛，一起上?”

　陸羽踢了魏峰一腳，把他踹倒在地，跟米耗子揮了揮手，“耗爺，看著這小子，他敢動一下，動手你就砍手，動腳你就砍腳。”

　米耗子嘿嘿一笑，到了魏峰面前，點頭道:“長青兄弟，這個你放心，我最會砍人了。他要敢動，我連他第三條腿一起砍下來。”

　“魏爺，交給我吧。”

　正在此時，一個青年搶身一步，站到了魏國慶面前，盯著陸羽。

　此人，身材頎長勻稱，看起來不是十分健碩，但也絲毫不顯孱弱。

　事實上，這種體型，才是最能打的體型。

　兼顧力量和敏捷。

　青年抽出了一把開山刀，刀柄上纏著白布，他解下來白布，纏在了手腕上，盯著陸羽，心神完全沉寂了下來。

　陸羽眉宇間，也多了些凝重。

　跟方才那四個刀客不同，此人，是真正的、心意合一，明白至誠之道的先天高手。

　“你這樣的人物，怎麽會為魏國慶這種人賣命?”陸羽淡聲道。

　“我只是一把刀，沒有自己的思想。組織叫我怎麽保護魏爺，那我就保護他。”青年淡聲道。

　“組織?”陸羽眯著眼，“你是什麽組織的?”

　“告訴你也無妨。”青年沉吟片刻，“跟你們天機宮一樣，我們組織，也是一個隱世門派。你們是名門正派，生活在陽光下。而我們，只是暗處的影子，跟黑暗為伍。通常，別人都叫我們——拳頭。”

　古龍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兩個最古老的職業。

　一個是妓女，另一個就是殺手。

　而“拳頭”，就是一個殺手組織。

　這個組織，歷史悠久，不比天機宮短多少。

　歷史上，有名的刺客，專諸，聶政，荊軻，都是這個組織的成員。

　不過這個組織，人員一直不多。

　從古至今，只有五個。

　從拇指到小指，合起來，就是一個拳頭——這就是拳頭的由來。

　“你是哪根手指?”陸羽問道。

　天機宮的檔案裡面，對於“拳頭”這個組織，還是有記載的，只是資料不多。

　不過陸羽知道一點，拳頭裡面，每一代的大拇指，起碼有江湖前十的實力，被稱為刺客之王。

　食指，有前三十的實力。

　中指，前五十。

　無名指和小指，就排在百名開外了。

　若來的是前三根手指，那就不用打了，陸羽絕對會死。

　不過通過氣機判斷，此人應該不是前三根手指。

　“我叫無名。”青年說道。

　“那我們有的打。”陸羽說。

　“那是你覺得，你不會是我的對手。”無名淡聲道。

　陸羽沒有說話，直接衝向了無名，一刀斬出，將無名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刀勢裡面。

　“好刀法。”

　無名淡聲道。

　四面八方，他所有躲避的方位，都被這一刀封鎖，避無可避。

　所以他沒有避。

　他直接就消失了。

　當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而是在瞬息之間，失去了所有氣機，他明明就站在那裡，陸羽卻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跟一般人打鬥，用眼睛判斷對方位置不同，到了先天高手這種級數，眼睛其實是最沒用的器官。

　都是靠感知。

　而此刻，陸羽失去了對無名的感知，就等於變成了一個瞎子。

　人的五指中，姆指勝於力雄，食指勝於靈動，中指勝於修長，小指勝於纖巧。

　而無名指呢?無名指似乎是可有可無的，可是無論你做什麽事，無名指都是不可或缺的。

　無名指就像是一個影子，你可以忽視它的存在，可你也不得不承認，它就是存在著的，而且往往是配合完成一件事情的關鍵。

　無名就是這樣一個影子。

　作為無名這樣一個無跡無形的暗藏者，必然是一個觀察力很強的人。更多的時候他就隻像是一個遊離於人群外的影子，冷冷地察看著目標，掌握其性格、行動、喜好、習慣……

　然後他會把收集來的一切情報進行分析，判斷出對手的弱點，然後在最適當的時機給目標最致命的一擊。

　碰上無名這樣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威脅的影子殺手，那怕再謹慎的人都會在不知不覺中露出破綻，而一個人只要還有破綻，只要他的破綻落在無名的眼中，那麽迎接他的，也許只有一條路——死路。

　無論成功與否，影子事後都是遠遁千裡，再無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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