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一把匕首，破空而發，直接將池田俊要拔槍的手釘在了地板上。

　池田俊也算個狠人了，硬是忍著沒叫出來。

　“俊大少，雖說我們多久未見，你心中想念也可以理解，不過你歡迎我的方式實在是太熱情了些，我感動之余，也有些接受不了，所以只有更熱情的還給你。”

　陸羽淺笑著，蹲下身，握著插在池田俊手腕上的那把匕首，輕輕用力，錯了一錯。

　頓時匕刃摩擦骨頭和切斷肌肉的聲音響起。

　池田俊再也按捺不住，嗷嗷慘叫起來。

　“喲，不裝硬漢了啊?”

　陸羽眯著眼睛，“看來你沒有想的那麽硬，那就不好玩了。”

　“陸……陸羽，你……你不能殺我。”

　池田俊說。

　他的聲音在發抖，身體也在發抖。

　看得出來，他很害怕。

　“每個人都不想死，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的生命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剝奪。”

　陸羽冷冷一笑，“池田俊，在你看來，我當然不能殺你。不過在你剝奪別人生命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不能殺別人?”

　“你死定了。”

　陸羽看著池田俊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不過我現在不會殺你。我會把你們這些該殺的人湊齊了，然後一個一個送你們上路。”

　陸羽抬手，在池田俊脖頸用力一切，池田俊頓時昏迷。

　跟在身後的郭破虜極為熟練的拿出麻袋，將池田俊裝著，扛著便走。

　……

　這天傍晚。

　夕陽把最後一抹余暉灑在行人的肩頭背上，在地上投下細細長長的剪影。

　這裡是距離京都區約莫七十公裡的一處出海口，名為間宮海峽港口。

　池田康身著黑風衣，帶著一行人，開著好幾輛車，到了指定位置。

　陸羽早就在此等著。

　陪著他的，自然是郭破虜和高長恭兩人。

　地上有三個大麻袋，正在蠕動。

　“陸羽，你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綁了我的兩個兒子?”池田康怒聲道。

　看得出來，這位山口組的教父，處於極端憤怒狀態。

　“我想要幹什麽，你會看不出來?”

　陸羽冷冷一笑，“你們山口組跟炎龍幫有矛盾，以為我死了，便開始大開殺戒。鄭大先生跟我有些交情，剛剛死在了你們的手裡，雖然我有些生氣，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混江湖的，從踏進這個江湖的那一天起，應該就有接受這種宿命的覺悟——”

　“你們給我下毒，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其實……我還是可以接受。畢竟你們是黑-幫，而不是國際紅十字協會，指望你們做什麽事情都擺在明處光風霽月，我倒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你們毒我，算計我，可以。我死了，那就算你們贏，算你們狠。我要是沒死，那我自然會報復回去。當然這只是手段和過程，並不會讓我多麽憤怒——”

　“這……陸羽，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可以談的吧。是，我們是以為你死了，才敢全線進攻炎龍幫的……”池田康說道。

　陸羽抿著嘴，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池田康接著說道:“陸羽，我已經做好大出血的準備了。只要你放了我的兩個兒子，給我池田家留一個後，我什麽代價都願意付的。哪怕……哪怕是我本人的性命。”

　“你倒是挺豁得出去。”

　陸羽按了按眉心，“我師父還在的時候，就跟我講過，說你有朝一日，要是入了江湖，就得遵守一點江湖規矩。我就問我師父，說什麽叫江湖規矩?我師父就告訴我說，很簡單，其實就兩條。第一，禍不及妻兒。第二，做事不要做絕、給人留條後路，也就是給自己留條後路。這人吧，心懷一份慈悲，總歸不是錯。”

　陸羽歎了口氣，“我師父死的太早了，隻教了我兩年多，好多問題我都還沒有想明白，他就走了。對我來說，劍還沒有佩妥，一出門就是江湖。有些問題，直到現在我也想不明白，但我還是按照我師父教我的去做。一路走來，我殺了許多人，但還真沒做過趕盡殺絕的事兒。要只是因為鄭大先生死了、你們給我下毒這兩件事，你池田康既然敢豁出自己的命，那我就不會再動你的兒子。”

　“問題是——有個女孩子死了。”

　陸羽說，他看著池田康，眉宇稱得上平靜，目光中，卻是蘊著一抹最深沉的憂傷。

　“只有十八歲還是十九歲吧。一個女孩子最花樣的年華。生命中，有太多太多的美好，她還沒來得及經歷。就那麽死了。死了，也就什麽都沒有了。本來，以她的美麗和善良，以後她一定會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男孩子，她以後也一定會是個很好很好的妻子，很好很好的母親。”

　陸羽眯著眼睛，重複著一句話，“但她就這麽死了。死了，也就什麽都沒有了。”

　“陸羽，不過是個妓-女罷了。死了也就死了，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為了一個妓-女，你要是把我全家趕盡殺絕——你面對的，就是整個山口組的追殺。你想想吧，一個超過兩萬人正式成員的組織，存在超過百年的組織，它的底蘊，遠比你想象的強大。這麽大的代價，你願意去承受麽?”

　池田康看著陸羽，循循善誘得說道:“陸羽，你是個聰明人，自己好好想想吧。”

　陸羽歎了口氣，似乎是松動了。

　池田康也跟著舒了口氣。

　陸羽擺了擺手，身後的郭破虜上前，解開了三個麻袋，露出了松田龍平、池田一夫和池田俊三個人的腦袋。

　三人俱是臉色慘白，嘴裡塞著布條。

　郭破虜將三人嘴裡的布條拿了出來。

　松田龍平哪裡見過這種陣仗，早就嚇傻了。

　“爸爸，救我！”池田一夫大叫。

　池田俊倒是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池田康繼續說道:“陸羽，放我兩個兒子一馬吧。我池田康可以給你保證，你會得到天大的好處。只要我有的，金錢，女人，權利，地位……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其實你的提議很不錯。你說的話，聽起來，也挺有道理。”

　陸羽淺淺一笑，“不過這是你的道理，而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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