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的行動很快,下午一點,大批獨立師戰士包圍鴻光賓館。原來守候的大餅等人馬上迎了上去。
“什麽情況?”大餅道。
“發現鬼子特工應該是重慶最大的特務了。”朱三道。
“哦,是嗎?這麽巧,娘的,我們也上去,別到時候傷了師。”大餅道。
朱三對大餅一使眼色道:“你來,我跟你說幾句。”
兩人走到角落,朱三道:“待會兒有人離開,你馬上通知我。”
大餅一愣,不明白,他看著朱三,朱三苦笑了一下道道:“你先辦,有什麽不明白也不要問,對誰也不要說。”
大餅只能點點頭。
朱三見大餅明白了,馬上一揮手大喊道:“走。”大批戰士進入鴻光賓館。
陳飛吃過午飯,困得要死,早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山口南子看著樓下大批正規軍進入賓館馬上知道行動開始了。
而鴻光賓館一時間也雞飛狗跳起來。朱三帶過來的趙大刀5團,還有所有的警衛營戰士在賓館各屋敲門,砸門,撞門,住客們大都狼狽地被趕出來。
“老總,老總,這裡不能進,不能進。”一個經理大喊道。
“什麽?他媽不能進,不開就炸!”趙大刀囂張地道。
原來裡面是賓館賭場,這要是讓這幫如狼似虎的兵痞進去,那還不給搶光了。不過,大賓館總是有後台的,這個賓館是山西土皇帝閻錫山開的。
“我看誰敢炸!”出來一個鐵塔般壯漢。
“一連長,給我炸。”趙大刀大喊道。
壯漢搶先一步,擋在賭場大門前道:“長官,這可是山西閻長官的地盤,孔家也有股份。”
“我只找漢奸特務,不管誰的地盤,如果你再拖延時間,以妨礙軍務當場處決你。”趙大刀道。
“長官,你槍斃我沒關系,裡面都是達官貴人,你進去我也會被打死了。”壯漢道。
“呦呵,有種!”趙大刀道,他一揮手,三個警衛連戰士衝了上去,壯漢也不示弱,一時間,拳腳打開了。
朱三在遠處一直看著,這時,大餅跑過來道:“朱副處長,青龍離開過六分鍾。”
朱三一愣,這玩笑大了,這可是師長的貼身警衛。
“盯著他,自然點,不要驚動他,他伸手不錯。”朱三道。
“這,這,可以嗎?”大餅擔心道。
“我馬上跟師長說,不光你這裡,全師都在排查,你可不要說漏了。”朱三道。
“是!”大餅回道,馬上回去了。
“趙團長。”朱三待會不遠處的趙大刀喊道。
趙大刀點點頭過來。
“不進就不進,別給師長添麻煩了,我去通報一聲。”朱三道。
趙大刀抓抓頭皮道:“這打都打了,停下來,這獨立師的面子怎麽過的去。”
“你瞎說什麽,別添亂了,等我回來再說。”朱三嚴肅道。
“行,等你。”趙大刀回道,就走了。
“篤篤篤!”山口南子開門。
“跟師長匯報一下。”朱三道。
“正睡著,我去叫。”山口南子道。
朱三一聽,這臉色一下子尷尬無比,都不知道,怎麽進的門。
“來了。”陳飛揉著眼睛道。
“哦,師長,現在脫離大家視線的只有青龍一人。”朱三道。
“青龍怎麽會?”陳飛大驚道。
“他剛才離開六分鍾,大餅說的。”朱三道。
“這,這有點······”陳飛有點不太相信。
“有派人跟嗎?”陳飛又道。
“噠噠噠~”
“砰砰砰~”山口南子拉開窗簾一角往下一看。
“帝國特工,應該是聲東擊西。”山口南子道。
陳飛和朱三相互看了一眼。
“動作這麽快?”陳飛道。
“這裡附近就有不少特工,聯系起來方便。”山口南子道。
“哎~軍統這回是丟臉丟到家了,這麽多特工進來,盡然沒有一點發現。”朱三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使幾個小錢,不就進來了,現在的重慶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抗日,長官們開始忙著弄錢了。”陳飛道。
樓下的戰鬥看似猛烈,但架不住5團人多,趙大刀一揮手,戰士們從三個方面圍了上去,進攻的特務只能邊打邊撤,開始四處逃竄。
“青龍怎麽辦?”朱三道。
陳飛想了想道:“再試一次。”
“我知道了,回去我跟老饅頭長官匯報一下,再定計劃。”朱三道
陳飛點點頭,他看了看山口南子道:“你怎麽樣?是走,還是留在這裡?”
“走吧,你們還得搜,把聲勢造大。”山口南子道。
“嗯,朱三讓她換套戰士服裝,你送她出去,小心點。”陳飛道。
“是。”朱三回道。
陳飛回到師部已經晚上了,老饅頭一聽陳飛到了,馬上敲門進來。
“按照你說的,我又認真查了一遍,沒有一個不再監視范圍是的,事發時沒有人外出,應該是那個青龍了。”老饅頭道。
“會不會牽扯到老龍頭,畢竟是他的人。”陳飛道。
“我不能確定,不過已經派得力的人過去西安了。”老饅頭道。
“針對青龍你有什麽計劃嗎?”陳飛道。
“正在和朱三商量,計劃可能需要時間,待會兒,我讓三毛把青龍調出來,說是讓他學習一下部隊內務。”老饅頭道。
“青龍來的時間不長,有可能的話,讓他無聲無息地消息,不然怕被別人笑掉大牙,貼身警衛是內鬼,操!臉都丟光了。”陳飛咬牙道。
“我的疏忽,沒有仔細的調查。”老饅頭道。
陳飛搖了搖手道:“這回不關你的事,千防萬防還是有人潛伏進來,今後可不能再發生這種事。”
老饅頭點點頭,這裡他情報處的失職,他也無話可說。
“報告!”王亮進來道。
“什麽事?”陳飛道。
“軍統毛人鳳秘書來了,說有要事。”王亮道。
“請他進來。”陳飛道。
“那我先走了。”老饅頭道,陳飛點點頭,老饅頭馬上離開了。
王亮帶著毛人鳳進來。
“陳將軍,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毛人鳳道。
“嗯,沒事,說吧,什麽事?”陳飛道。
“是這樣,您讓人送來的名單我和我們老板商量過了,也已經通知了各位長官,我們戴老板意思,能不能請將軍透露一點情報來源。”毛人鳳道。
“給你們名單是讓你們戴老板別失面子,還想來打聽情報來源,虧你想的出來。”陳飛嚴厲地道。
毛人鳳一臉尷尬,馬上道:“陳將軍,不好意思,都是為黨國效力,我們也難,我們······”
問別人情報來源本身就是大忌,估計戴笠也是焦頭爛額了。
“去跟你們戴老板說,情報是無意中得到的,近期日偽特務大批滲透進來,你們要花大力氣排查了,不然敵人就來去自如了,那還要你們軍統幹嘛。”陳飛毫不客氣道。
“是,是,陳將軍教訓的是,我們老板也準備開始行動,不過經過上午這一出,希望陳將軍能在兵力上支援我們,畢竟陳將軍的戰士英勇善戰。”毛人鳳道。
“怎麽不找警備司令部?”陳飛道,他可不會因為毛人鳳說幾句漂亮話就答應了。
“警備司令部說不定也有鬼子滲透,他們也是這次排查目標,我們老板說陳將軍的部隊最可靠
陳飛點點頭,毛人鳳向陳飛遞上幾張單子道:“陳將軍,這是從東北過來的情報,說不定對你有用。”
“好。”陳飛接過單子道。
、毛人鳳向陳飛敬禮轉身就走了。
陳飛看了看單子,想了想喊道:“陳芳,陳芳。”
“師長。”陳芳進來道。
“陳芳把這幾份材料送去國防部11廳方敏那裡。”陳飛道。
陳芳接過單子道:“現在嗎?”
“現在,派兩人戰士送你去,開我的車去。”陳飛道。
“是。”陳芳回道,轉身就走了。
第二天大早,朱三就在陳飛臥室外等候。
陳飛見朱三道:“這麽早有什麽事?”
“山口南子把所有暗殺計劃都告訴我了,我準備馬上和軍統聯系今天就實施抓捕。”朱三道。
陳飛點點頭道:“嗯,行動要快,要狠,不要放走一個特務。”
“是,至於咱們師的事,具體我已經跟老饅頭長官商量過來,不過需要你配合。”朱三道。
“應該的,你們隻管吩咐就是了。”陳飛道。
“那行,我先走了。”朱三道。
“等等,你給山口南子下了什麽藥?”陳飛道。
朱三一愣道:“怎麽了?她向你哭訴了?”
“那倒沒有,我只是問問。”陳飛道。
“是師門祖傳的神仙草,不會死人的。嚇唬嚇唬她。”朱三笑道。
“哦,行了,那我知道了。”陳飛道。
朱三向陳飛敬禮,轉身就走了,陳飛看著朱三的背影嘿嘿一笑,心想,薑還是老的辣。
這一天,陳飛一直關注抓捕情況,重慶市區所有機關單位,部隊駐地都出現了大批軍統和獨立師的戰士,一直傍晚才停止。
“王亮,走,去國防部。”陳飛對王亮道,抓捕結束,陳飛就走出辦公室。
“是。”王亮道。
陳飛帶著王亮,大餅兩人一輛車前往國防部,轎車經過十八梯附近一個拐彎處,剛駛進一條主乾道,突然刺耳的警報聲大作。
“空襲!”王亮吃驚地道,重慶很長時間沒有在傍晚空襲了。
陳飛看了看手表:“快五點了,怎麽開始夜間轟炸了,媽的!”
“師長,前面有個防空洞,要不去躲躲?”王亮道。
“行,棄車吧,走,過去。”陳飛道。
較場口隧道是抗戰開始時剛新建的,是一條從地面深挖入地底,約10米左右,然後平伸約兩公裡長,中途分叉成三個洞口進出隧道,能容納約5000人左右,算是重慶比較大的防空隧道了。
隧道內有木板釘成的長凳,每隔三四十米點上一盞油燈,不過也只能這些了,別的如通風,防火,防毒都沒有,更不用說藥品了。
陳飛三人跑到一看,都一驚,“這麽多人!”大餅道。
陳飛皺著眉頭道:“應該來不及去郊外疏散了。”
“怎麽辦?進不進?”王亮道。
“進吧,總比在外面挨炮彈好。”陳飛無奈道。
陳飛向洞口跑去,扶老攜幼的老百姓一見長官來了,都紛紛讓路。
陳飛進入洞內,又一愣,這洞內又悶又臭,他對在洞口旁一個維持秩序的警察道:“這防空洞沒有通風口嗎?這麽悶熱。”
“長官,有地方躲就不錯了,這天殺的小鬼子要不是傍晚來,沒這麽多人。”警察道。
陳飛點點頭道:“王亮,大餅,我們不要急進來了,就在洞口邊吧,裡面不悶死也熏死。”
不一會兒,巨大的轟鳴聲傳來,緊接著傳來的是地動山搖的爆炸。
一顆顆航彈在城市中間爆炸,百姓又一次承受著這苦難的時刻。
陳飛看著不遠處的爆炸,心裡越來越擔心,希望鬼子的轟炸早點過去。但第一批三架鬼子轟炸機剛走,馬上又來了四架,“這他媽是地毯式轟炸,又不是戰場,操你想著十八輩祖宗!”王亮破口大罵道。
陳飛的眉頭越來越緊,爆炸也越來越近。
“師長,爆炸越來越近了,要不要撤到裡面?”大餅道。
陳飛抬頭製止輕聲道:“不要亂說,會引起百姓慌亂?”大餅點點頭。
怎麽辦?怎麽辦?陳飛表面平靜,心裡卻慌了,防空洞可是一萬多人啊。
陳飛旁邊的幾個警察有點驚慌失措。“都別怕,沒事的,鬼子炮彈炸不開這裡。”陳飛大喊道。
這時跑過來一隊憲兵,一邊大喊道:“進洞!快進防空洞!”
又有大批百姓湧進後,憲兵開始緊鎖柵門。“等等,不要鎖,這裡太悶熱了。”陳飛道。
“將軍!”憲兵排長馬上敬禮道。
“你把鎖給我吧,我來鎖。”陳飛道。
“是。”憲兵馬上把鐵鏈,鐵鎖遞給陳飛,又向陳飛敬了個禮,帶著手下跑開了。
巨大的爆炸聲越來越保密,天已經暗了下來。
防空洞內氣溫越來越高了,避難的人群都感到渾身發熱,呼吸困難。
陳飛三人由於站在洞口還好點,只是洞內,嬰兒和兒童發出令人揪心的哭叫聲。
又過了三個小時,洞內已經嚴重缺氧,陳飛借著爆炸發出的火光,看了看手表,快10點,而外面的爆炸還沒有停止,刺耳的警報聲還在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師長,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待下去,人都憋死了。”王亮道。
“那怎麽辦?出去也危險,再忍忍。”陳飛道。
這時洞口的油燈突然熄滅了,洞內的人群一下驚慌地大喊大叫起來,5000人標準的防空洞進來一萬多人,這下開始相互擁擠踩踏了,頓時出現了踩死,壓死的人。
“媽的,要壞事,我們出去!”陳飛大喊道。後面的人群開始向洞口湧了過來。
洞口的柵門是由裡向外關閉的,人群洶湧而來,把閘門擠得水泄不通。
“後退,往後退,門打不開了,快退後!”陳飛大喊道。
可是湧上來的人群哪裡聽得到。 一下子把陳飛三人擠到門邊,三人頓時束手無策。
洞口憤怒的呼喊聲和痛苦的呻吟聲,讓久經沙場的陳飛三人都感到頭皮發麻,仿佛死神開始向他們靠近,一股由心底並發的恐懼讓三人也開始發抖,“頭靠外面,保持呼吸,要死要活,各安天命!”陳飛用盡最後的力氣道。因為他被人群擠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陳飛感覺全身濕漉漉的,洞口的喊叫聲少了不少,可是他也沒有力氣再移動,旁邊的大餅突然大喊一聲,把陳飛身邊的幾個人推開。陳飛頓時感到呼吸流暢了不少,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靠······靠······靠上來,我就開槍!”大餅虛弱地道。旁邊的王亮也掙扎地把人群推開。
其實,人群早已沒有力氣了,都相互靠著,擠著,一顆航彈在洞口外爆炸,一股滾燙的熱浪,瞬間衝進洞口。
陳飛感到自己快要死了,頓時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