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政府辦公樓位於總統府北端,是一座現代建築,在南京的長江路上。跟陳飛所處的漢西門不遠,到中山東路斜竄過去就是長江路,所以陳飛才會帶小部隊過去,那怕被日軍堵上,人少也便於逃跑。
去的時候很順利,就在12點不到到達長江路總統府,但是這裡是日軍炮火重點攻擊地方,日夜對這一地方進行炮擊。
“丁三!快!政府辦公樓!”陳飛道。
丁三快速向那裡跑去,陳飛等隨後跟上。
辦公樓還是很堅固的,遭到炮擊沒有什麽損壞,但門口一片廢墟,馬路炸得坑坑窪窪,辦公樓門口的幾顆大樹也正在不停燃燒。
“牛天!快喊何文娟,快~~~”陳飛對牛天道。
一時間警衛排幾個戰士扯著嗓子大喊。
這時對面辦公樓打出了一束手電光。
“丁三,快看那裡!”陳飛一指。
“營長!看見了,我去看看!”丁三道,轉身馬上向光源處跑去。
一會兒功夫丁三跑來道:“營長,應該是她,四個護衛,女的,在辦公室。”
陳飛一揮手,戰士門跟陳飛向辦公樓跑去。
到了辦公樓,進入大廳,陳飛道:“警戒!丁三警戒!”
一個手持花機關的護衛過來向陳飛敬禮道:“長官,這邊請!”
“好!快點帶我去見何文娟。”陳飛急道。
進入一間辦公室,看見一名三十歲左右女子,站在窗戶邊,見陳飛進來,微微向陳飛點點頭。
陳飛一愣道:“你是何文娟?”
“是的,陳營長,謝謝你來救我!”何文娟道。
陳飛看了看她,一個自信的女人,她晶亮的眸子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自然的微笑裡飽含著對自我的欣賞,嬌豔俏麗的容貌,嫵媚得體的舉止,優雅大方的談吐,一身黑色大衣更加顯出端莊大方。
陳飛一呆,不知怎麽回答。
“陳營長,我們什麽時候出發?”何文娟輕聲道。
“哦!哦!現在就走,丁三出發!”陳飛尷尬地道。
陳飛轉身就出發了,到了門口道:“丁三,前面開路,你們四個護住何長官,你拿著箱子,何長官不要提了,跑不快!“陳飛看見何文娟提著一個皮製行李箱。
“不行,這個必須我自己提。”何文娟道。
“牛天,我們走!”陳飛看了看何文娟道。
剛出大樓,就看見丁三在前面和人交火了。
“噠!噠!噠!”丁三的衝鋒槍連續不斷地射擊,打完一個彈匣轉身趴進一個炮坑。
“牛天,過去看看!”陳飛一招手,2名警衛跟牛天衝了出去。陳飛把手一壓,丁三排裡的兄弟以陳飛為中心四下都散開蹲下。
“砰勾!”“噠!噠!噠!”
一名警衛跑了過來對陳飛道:“日軍小股滲透敵隊,大約二十幾人。”
“乾掉他!”陳飛道。
“是”警衛又跑了回去
“撤,回大樓。”陳飛道。
丁三叫來一個班長道:“我邊打邊撤,叫他們設埋伏。”
陳飛帶著何文娟等人撤回大樓,對身邊戰士道:“丁三,引日軍過來後在門口把他們都乾掉,去布置吧!”
陳飛帶何文娟進入辦公室,掏出煙,點上火抽了起來。
何文娟看著陳飛笑笑道:“中校,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陳飛回頭看了看何文娟,也不搭話,自顧自的抽著,
突然辦公大樓門口槍聲大作,幾分鍾功夫,丁三進來道:“營長都乾掉了。” “走!”陳飛看了何文娟一眼道。
陳飛出了大門馬上進入長江路,穿過居民區向中山路前進。
這是一大片居民區,小巷從橫交錯,如果是外人進入肯定會迷路。
丁三早就在前段時間把這裡摸透,左拐右闖地快速前進,而何文娟是個女的,又提著個大箱子,跑起來氣喘噓噓。
“快!快!快跟上!”陳飛道。
“能不能停一下,何長官跑不動了!”一名護衛道。
“扯蛋!快!快!”陳飛一個勁地催促道。
“砰!”何文娟摔了個狗趴
“媽的!麻煩!”陳飛暗道。
“牛天,提著箱子!”自己拉起何文娟背上就跑。
何文娟先是一驚,從來沒想到陳飛會背起她,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麽近的接觸她。
“保護好箱子,這比我的命還重要。”何文娟在陳飛耳邊道。
“知道了!”陳飛道。
“砰勾!”“砰勾!”“轟!轟!轟!”前方槍聲炮聲不斷。
丁三跑回來道:“前面是日軍和74軍一部在交火,怎麽辦?”
陳飛想了想道:“等一下,看情況,十分鍾後還在交火,那從左邊教堂衝過去。”
“是!”丁三轉身去前面了。
“放下我,陳營長!”何文娟紅著臉道。
陳飛放下何文娟,後面牛天遞上水壺道:“營長,喝點水吧!”
陳飛把水壺遞給何文娟道:“喝點吧!”
“不用了,謝謝!”何文娟矜持地道。
陳飛收回水壺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你還會走嗎?”陳飛道。
何文娟踩了踩腳,皺著眉頭道:“很痛!”
陳飛蹲下身子拉過何文娟的腳,幫她脫下皮鞋和襪子一看。暗想,完了,這腳腫的......女人真是麻煩......
“你的腳不能動了,過會叫牛天背你。“陳飛道。
何文娟紅著臉輕輕道:“還是你背我吧!”
陳飛一愣,輕輕搖了搖頭很無奈的樣子。
十分鍾後,丁三跑來道:“還是過不去,那去教堂那邊吧!”
“行,動作快!”陳飛道。
陳飛背起何文娟跟了上去。
丁三剛到教堂邊上準備過中山東路,沒想到一股潰兵也向教堂跑來,後面還跟著日軍同時追殺過來。
就在馬路邊上,潰兵和日軍激戰起來。
陳飛過來一看:“糟了,這面肯定過不去了,也不知道是多少日軍,這天也快亮了,城外的日軍進攻會更加猛烈。”
陳飛想了想還是決定衝出去。回頭對何文娟道:“趴緊了,不要怕!”
何文娟點點頭。
“噠!噠!噠!”四五支衝鋒槍突然出現,打得日軍暈頭轉向,不知道什麽情況,還以為中了埋伏。
日軍掩護小組向陳飛他們扔了幾顆手雷,就開槍掩護日軍撤退。
何文娟趴在陳飛背上,爆炸聲,尖銳的槍聲,紛紛在耳邊響起,她沒有害怕,趴在陳飛背上感覺很踏實。
牛天擋在陳飛邊上,隨著陳飛腳步邊打邊撤,順利過了中山東路。
中山東路是一片樹林和草地,還有一座道觀,過了這片地方就到了漢西門。
“快!快!”陳飛道。
“砰勾!”跑在最前面的丁三排戰士被打倒了。
“隱蔽!隱蔽!日軍神槍手!”丁三大喊道。
“砰勾!”又是一聲,又一名戰士倒下了。
後面跑上來的陳飛馬上躲在一顆大樹後面,放下何文娟。
“丁三,怎麽回事?”陳飛道。
“有神槍手,不知道幾個人,怎麽辦?”丁三道。
“媽的,天都快亮了,牛天拚了,你去吸引日軍,丁三做好準備!”陳飛道。
牛天飛快跑了出去,不斷轉化跑步路線。
“砰勾!”
“正前方,樹丫上,有槍火。”一個戰士道。
“噠!噠!噠!”“轟!轟!轟!”輕機槍猛烈地向樹丫射擊,丁三向前方樹丫不斷扔手榴彈。
“砰勾!”又一名戰士倒下了。
“還有日軍!”丁三大喊道。
一名戰士爬到剛倒下戰士旁邊道:“從太陽穴打進的在左邊。”
又一挺機槍朝左邊高射,突然一個人竄了出來,陳飛見到持起衝鋒槍就打了一個彈匣。
“看看還沒有日軍,快!”陳飛一邊摸彈匣邊道。
突然右邊不遠草地上爬起一個人朝陳飛扔了一顆手雷。
陳飛斜眼看到手雷過來,他可以避開,但何文娟肯定完了,陳飛猛地撲向何文娟,抱著她的頭
把他壓在身下。
“轟!”手雷爆炸。
“噠!噠!噠!”草地上爬起的那個人被丁三打倒。
“營長!營長!”丁三急忙大喊道。
陳飛背上被拉開一個口子,痛得說不出話,鮮血染透了軍服。
陳飛剛翻過身又被丁三壓住:“營長,咬咬牙,我把彈片拔出來。”
“啊~~~”陳飛痛得大叫。
牛天嚇得趕緊過來拆開雲南白藥倒在陳飛背上,幫陳飛綁好紗布。
天亮了,槍聲更加密集,炮聲又驚天動地起來。
“在前面樹林隱蔽起來,現在過不去,日軍大概已經進城,我們出去可能會碰到大批日軍。”陳飛道。
“是!”丁三回道。馬上向前偵察去了。
“我扶你。“何文娟看著陳飛道。
“不用,你的腳也不好走,我沒事,快走!”陳飛回道。
“劉小梅,快扶何長官。”陳飛對劉小梅道。
來到樹林中丁三找了個彈坑讓陳飛休息。
“注意警戒,挖坑隱蔽,一定要挺過白天,天黑再去漢西門。”陳飛道。
“是!”丁三馬上派人警戒,牛天和戰士們開始挖起了坑道。
陳飛和何文娟坐在一起,掏出煙抽了起來。
“你很勇敢。”何文娟對陳飛道。
陳飛笑了笑沒有回答。
“你的鐵血英雄營只剩下這些人了嗎?”何文娟又道。
陳飛回道:“部隊就在前面漢西門一家大煙館裡,到了那裡就安全了。”
“不是去下關嗎?”何文娟奇怪地道。
“你放心,肯定送你出南京,我有辦法。”陳飛道。
何文娟微微笑了笑:“我不是不放心,只是奇怪,你就這麽放心你的部隊?”
“都是生死戰場上下來的兄弟,有什麽不放心的。”陳飛認真地道。
這時何文娟肚子咕嚕嚕地直叫,大概是餓了。
陳飛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罐牛肉罐頭,遞上去道:“餓了吧,給你吃!”
“牛肉罐頭,好東西,謝謝!”何文娟道。
何文娟拉開罐頭蓋子, 看了看暗道:“怎麽吃啊?用手嗎?”
陳飛像變戲法一樣又掏出一個銀製小調羹,“給······”
何文娟看了看陳飛道:“陳營長,很有腔調嘛,還有調羹,哪個小姑娘送的?”
“不是小姑娘送的,是姐姐送的,吃吧!”陳飛道。
何文娟從來沒有這麽餓過,狼吞虎咽地吃著,看的陳飛直咽口水。心裡想,怎麽不多帶幾罐。
“小梅,保護好何長官,我上前面看看。”陳飛道。
“是!”小梅回道。
陳飛和丁三兩人摸出樹林邊緣,外面是中山北路,過了北路到大煙館十多分鍾路程。
但是北路上滿是日軍步兵在快速行軍,還有一輛接一輛的坦克,日軍已經進城了。
“媽的,要是天不亮能到大煙館就好了,現在早在地道中了。”陳飛暗道。
“丁三,不管什麽情況都不能讓日軍發現,不然這幾十人就交代在這裡了。”陳飛道。
“是!營長,在這裡藏一天應該沒問題,日軍正在向下關進攻。”丁三道。
快到中午時,牛天爬過來道:“營長,隱蔽坑挖好了。”
“丁三,你注意警戒,別的士兵都進坑道。”陳飛道。
整整一天,槍聲,炮聲,哭聲,廝殺聲,回蕩在南京上空,抵抗在每條小巷中都在上演,三個一組,五人一隊,和日軍在城中巷戰。
日軍殺紅了眼,不管看到的是士兵還是老百姓一律擊殺。
南京這座古老的城市從這一天起成了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