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耀的話,陳逸涵沒回答。
我看兩人的神色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陳曉丘的臉上則是和其他人一樣的疑惑。
陳逸涵起身,“既然你們幫不上忙,今天就到這裡吧。”
陳逸涵這個真正的當事人要走了,我們也不可能繼續留下來。
古陌擺擺手,算是跟我們道別了,轉頭就戴上了耳機,上網頁看視頻去了。南宮耀更像是個主人,還送我們到了套房門口。
陳逸涵走在前面,我有意落在最後,看向南宮耀。
比起古陌,南宮耀知道得事情恐怕更多,單從性格來說,南宮耀也似乎比古陌更靠譜。
“要麽習慣,要麽死。”南宮耀忽然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心中一寒,瞬間明白了南宮耀這句話的意思。
相似的話,古陌也對我說過,只不過古陌是提醒我不要作死。
“那地方……很危險嗎?”我問道。
南宮耀推了推眼鏡,“我說不清楚。但總歸,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
我看到瘦子和胖子都停在了走廊上,回過頭看我,就跟南宮耀道別了。
接下來兩天,辦公室的氣氛都有些沉默。
駿驪酒店的案子陷入了僵局。據陳曉丘說,政府有意是用自殺和意外結案,現在不過是想要等輿論平息一些,將這件事悄無聲息地度過去。
其實,這麽結案也沒什麽不對的。
那兩個人的確是一個死於自殺、一個死於意外,即使有凶手,也不是警察能查出來繩之以法的凶手。
“國家沒有特殊事件調查局嗎?”瘦子很無厘頭地問了一句。
陳曉丘都被問愣住了。
郭玉潔遲疑地說道:“不可能有吧……又不是電影。”
“但是,這種事情知道的人應該不少吧。”胖子站在了瘦子這邊。
“要你這麽說,國家還早就該建一個風水局,或者乾脆保留古代的欽天監了。”郭玉潔吐槽。
“欽天監在古代也不是做這些事情的。”陳曉丘糾正,“據我所知,我們國家沒有這種機構,也不可能有。”
瘦子一臉失望。
“有官員信仰這些,也不會拿到台面上來。我們的環境和外國不太一樣啊。”胖子歎息道。
“民慶市政府會請人來看嗎?”郭玉潔問。
“估計是不可能。”陳曉丘搖頭。
這種事情,就是真的有官員這麽做了,也不會大張旗鼓地進行宣傳。
破除封建迷信才是主流的價值觀。即使信仰宗教,那也不是信仰玄學。
瘦子總有種熱鬧看不成的遺憾,大概還有些得不到國家公權力保護的不安感,精神發蔫。
“這事情和我們沒直接聯系。陳逸涵走走過場也就好了。”我坐在副駕駛座上,跟瘦子說道。
胖子開著車,接口道:“南宮耀說那樣的話,總有個依據吧?陳家可能比我們之前想象的還要厲害。背景夠硬,也不怕這些事情。”
“我又不是擔心陳逸涵。他一個警局局長,年輕有為,要我擔心什麽?”瘦子撇嘴,“我比較擔心自己啊……”
“沒那種機構,你第一天知道嗎?”我回頭望了他一眼,“要真有的話,早就來工農六村解決青葉的事情了吧?”
“那不一樣。”瘦子搖頭,“葉青也就殺了一個人,還沒驚動政府。這次事情可是大事啊。”
“你反應真大啊。用不用得著怕成這樣?”我疑惑地看向瘦子。
和服和蕭天賜的事情,瘦子親身經歷,都沒怕成這樣。之後聽我講青葉的檔案和夢境的事情,他也沒這樣惶恐不安。
駿驪酒店再詭異,能詭異得過“遊戲”?死的人能有被“遊戲”殺死的人多?
瘦子撓頭,“我也不知道,就感覺心慌得厲害。哎!”他突然捂了眼睛,“眼皮也開始跳了。”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你這是左眼啊。”胖子瞄了眼後視鏡。
瘦子捂著左邊眼睛,“難道是要賺錢了?我昨天剛買了彩票。”
下班回家,瘦子就開始在群中刷消息。我一看,忍不住樂了。
瘦子的彩票中沒中獎不知道,他回家的時候,口袋裡的兩百塊錢被偷了。
“左眼跳財不是有財運,是財跳出去了啊!”瘦子發了好幾張咆哮和痛哭的圖。
郭玉潔開頭,我和胖子排著隊地刷嘲笑的表情。
這種好心情持續到了晚飯的時候。
我看到了晚間新聞中的報道,駿驪酒店又死了一個人,手中的飯碗和筷子都變得沉重起來。
“這好像是第三個了吧?”爸媽唏噓起來,還有些擔憂。
妹妹只是驚訝,“是施工出意外了?”
“不知道呢。之前兩個,好像是自殺的吧。”媽媽回答。
新聞只是一條快訊,沒詳細說死者是怎麽回事。
我吃完飯刷了新聞,才發現網上的消息已經滿天飛了。
之前的腳手架自殺已經引起了群眾嘩然和全國討論,在這個網絡發達到極致的時代,驚人的地方新聞轉瞬就能傳遍全國。
駿驪酒店第三次出現死人,就是往本來就火熱的話題中又添加了一把柴火。
不過,這第三個死者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家都是胡亂傳消息。
我在群裡問了陳曉丘,她還沒從陳逸涵那兒聽說什麽,也不知道情況。
陳逸涵接連加班,聯系家裡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網上的消息則被控制,一些誇大的謠言和危言聳聽的內容都或封或刪,可討論的熱度怎麽都降不下來。
這周五的時候,陳曉丘才見到了陳逸涵,也跟我們轉述了第三名死者的事情。
第三名死者死在了酒店客房的淋浴間內,是被活活燙死的,蛻了幾層皮。
“燙死?”郭玉潔發出了驚訝的表情。
“對,燙死的。被發現的時候,淋浴器還開著,還在噴熱水。水溫大概在七八十度,屍體也發生了腐爛。”陳曉丘回答。
“也是酒店員工?”我問了一句。
“客房部的保潔員。她應該是第二名死者。屍檢結果還沒出來,但初步推斷,比死在大廳的那個經理要早。”
“之前死了人之後沒有搜查房間嗎?”胖子問道。
“具體的我不清楚。我小叔他又去警局了。”陳曉丘回道。
三個死者,死法都如此奇怪,這整件事毫無疑問有蹊蹺。
現場封鎖的時間大概又要加長了。
我心中歎息了一聲,繼而想到了駿驪酒店現在的老板劉向前。或許應該從他那裡尋找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