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這個東西,從誕生之初,就是為了服務少數人,製約多數人而設立的。
這麽說,可能有違主旋律和當前的價值觀,但這絕對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在平民階級,法律的存在感極為的薄弱。即使發生了糾紛,往往書記官,或是街區議員都會以主觀的態度,去調解。調解不成的,也不會按照法律的明文規定,來進行處理,而是憑借自己的喜好,進行宣判。
雷恩在貝爾行省的時候,這樣的事情見過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在他的印象中,在莉莉絲城,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情。
當時他率領的軍隊已經逼近莉莉絲城,城內居民惶恐不安,很多人居家遷移或是逃入野外。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一件糾紛,或者說案件。
一名小商人和一名漁夫因為一件精美的陶器所有權,產生了矛盾。商人說這個精美的陶器是他的東西,而漁夫則說精美的陶器是他祖輩保存流傳下來的寶物。糾紛鬧的很大,當時書記官和街區議員都在,他們聽了雙方的供詞之後,直接將這件精美的陶器判給了商人,理由是漁夫不可能擁有這樣價值高昂的東西。
沒有任何的調查,沒有取證,直接依據了主觀意識進行審判。這是一件小事情,也不是一件小事情,這恰恰也說明了,法律並沒有在必要的時候,起到法律應該起到的作用。
法律什麽時候有用?
當貴族需要巧取豪奪的時候,法律就能起到作用了。
貴族們制定了法律,把法律當做自己專有的武器,然後殺死所有想要殺死的目標,不給別人任何的機會。
這的確需要改變了!
這不是雷恩多管閑事,這是他必須做的事情,因為他從來都把這個帝國,看成是自己的東西。
不錯,法律之上還有特權,他要做的並非是用法律粉碎所有的特權,而是讓法律最大限度的,去製約特權。
就像真理黨現在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樣,給貴族們帶上枷鎖。沒有製約的貴族就像是一群蝗蟲,他們終將會把這個帝國撕咬的千瘡百孔,然後等待下一個輪回,繼續在新的政權中擁有超然的地位和特權。
說話間萊茵侯爵走了過來,雷恩微微一揮手掌,他身邊的人皆盡散去。
“我考慮好了,我同意你的條件。”,萊茵侯爵這幾天聯系了自己在帝都中的一些朋友,這些人給出的建議基本上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同意雷恩提出的要求。其實他本身早就有了傾向,哪怕他的朋友們都持反對的態度,他也會找個理由說服自己。這無非就是求一個心安,求一個理得。
他和雷恩一起走到園林的邊緣,遠離了人群,“和我說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麽?”
萊茵侯爵說出這話的時候精神恍惚了一下,他隱約想起了十幾年前,他站在雷恩父親的目前,問出了同樣的問題。時間真是奇妙的東西,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十幾年後的今天,他同樣站在雷恩面前,也說出了這句話。
曾經意氣風發的一群人,如今死的死,散的散。其中不乏奧蘭多家族在背後下黑手,也有人自己本身的原因。昔日朋友兄弟都成了一捧黃土,可這帝國,卻不依然如舊嗎?
要萊茵侯爵做什麽,雷恩已經有了定計,他要借用侯爵的爵位,將萊茵伯爵推動到獨立**官的位置上。一旦真理黨和甘文的提案得到了讚成並且通過,司法系統的改革就勢在必行。法院和**官,將成為新的權柄者,掌握著萬眾的生死,甚至還足以威脅到貴族和贖死令。
這種重要的位置,必須安插一個自己人,雷恩才能完全的放下心來。不然一不小心就被人捅一刀,他可受不了。
就在雷恩和萊茵侯爵細談的時候,肖恩端著托盤正遊走在形形色色的觀禮者之間。在此之前唯一的一次機會,也隨著雷恩出人意料的舉動而失敗,現在是他這次最後的機會。他早就看見了雷恩,只是時機不好,雷恩不是被一群人圍著,就是站在人群之外。無論他怎麽接近雷恩,都必然要被對方先一步發覺,所以他沉下心來,耐心的等待這機會。
肖恩是從貧苦日子過來的,他明白一個道理,冷卻了的麥仁粥如果想要重新加熱,就必須細火慢燉,如果一上來就用大火,那麽必然會將麥仁粥燒糊。所以他按捺住心頭的殺意,就像是最出色的獵人,在射出致命的一箭之前,絕對不流露出任何可能引發對方警惕的氣息。
艾勒今天沒有來,這讓肖恩多少有些失望,他托著空空如也的托盤走到了臨時搭建的帳篷裡,換上一托盤滿滿當當裝著酒水的杯子, 再次走向人群。
看著這些外表光鮮,內裡肮髒的人們,肖恩眼睛裡流露出淡淡的鄙夷。他撓了撓面皮,系統兌換來的面具就和真的臉皮一樣,如果不知道怎麽揭開的,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發現他的本來面目。他一邊遊走在人群中,一邊計算著這次任務完成後得到的獎勵點。他之前完成任務的獎勵點都用來突破七級,剩余的也不是很多。
如果這次任務能順利的完成,那麽他至少擁有一千點的獎勵點,以及一張代表完成了五級難度任務的卡片。有了這兩個東西,他就可以兌換他一直想要卻總是不夠的龍族血統。
在整個西方世界中,目前活著的最強大的生物,恐怕就是巨龍。天生魔法免疫,擁有減免物理傷害的鱗片,幾乎是依然存在的史詩生物中最強大的生物之一了。一旦擁有了巨龍的血統,就意味著肖恩的身上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這麽說定了,回頭等我消息。”,雷恩和萊茵侯爵說完後之後開始重新向人群靠攏,兩人一前一後,談笑風生,好不自在!
肖恩低下頭,端著托盤,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