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價,自然就要有人還價,最終價格落在了百分之四點二這個數字上。面對咬牙切齒的帕爾斯女皇雷恩很滿意的笑了笑,這個價位還算可以,比他預想中的百分之三點五高了零點七,算是賺了。
末了,帕爾斯女皇一臉嫌棄的望著雷恩,“我很好奇,你打算怎麽做?可以的話和我說說。”
這就是雷恩歷來表現強勢所帶來的微妙變化,可能帕爾斯女皇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並非用的是肯定的句式,比如“你告訴我”或是“你和我說說”這樣的對白,而是加了一個“可以的話”,“可以的話”這個詞並不是一個強勢的詞,而是一種商量的表達方式,從表達的結構上省略了一個“如果”。
她身為帝國的皇帝,帝國的統治者,在面對雷恩時都用上商量的口吻,也意味著在雙方的地位上,已經更加趨向於平等。
帕爾斯女皇的要求並不過分,而且這裡面也的確需要帕爾斯女皇的幫助,否則就算雷恩最終做到了,也會在形象上扣很大的分。
這件事屬於突發事件,也是非常要緊的事,時間上完全不夠雷恩用慢火來慢慢烹調,只能下重手,速戰速決。他會要讓帕爾斯女皇在他行動之前,來一次簡短的公開演說,直接在演說的過程中,完成對貞德大公審判的過程,在演說的最後,進行判決。
當然,貞德大公不可能出現在演說的過程中,她在,或者不在,都沒有任何的意義。這樣一場演說的目的是凝聚人心,賺取平民的傾向,同時也給貞德大公施壓,緩解北地平民同仇敵愾的情緒。等演說之後,雷恩就會動手,只要貞德大公真的死了,不管她死在什麽地方,死於何種方式,只要她死了,那麽這場演說加上貞德大公最終的結果,就等於一場完美的審判。
帕爾斯女皇聽完雷恩的計劃之後拍了拍手,這個計劃不複雜,甚至可以說簡單到了極致。可偏偏的,也只有雷恩能想出這樣的方法來,在帕爾斯女皇來看,這就是雷恩的優點。他總能找到一種方式破開難得進展的局面,以別人想不到的思路,將問題幾乎完美的解決掉。
她甚至想到,只要貞德大公最終死了,她個人的聲望也將得到顯著的提高,在帝國內獲取更多的民心!
勞動黨黨內競選制度的改革到今天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效,帕爾斯女皇正在考慮等待北伐結束之後,她是不是也要像勞動黨那樣進行一場帝國政治體制的改革。從貴族治理地方,逐漸的轉變成地方向中央靠攏的自治。
在未來很多方面,都需要大量民心的支持。
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那麽,我就等待你的好消息了!”
雷恩知道時候離開這裡了,他站起來微微欠身以表示對皇帝的尊敬,然後格外瀟灑的轉身就走,什麽宮廷禮儀絲毫都不放在眼裡。帕爾斯女皇望著雷恩遠去的背景,笑容逐漸的收斂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臉色有些不怎麽好看。
在銀環區,尼可羅剛剛回到家裡。
他有一棟小小的別墅,有獨立的院子和後花園,佔地大約有五百多平方的樣子,坐落於銀環區的第二大道旁邊。隨著帝都的人口開始爆炸,開發出銅環區以及現在的橡樹區之後,帝都的地價已經突破了天際。最近有傳聞稱,那些專職炒地皮的炒家們已經從橡樹區外的荒野中購買了大量的地皮,並且正在鼓動官方繼續開發出第五個生活區出來。
這些炒家們大多數都是帝都最早的居民,他們的祖輩曾經都生活在如今的金環區內。
隨著帝國平定四方之後越來越多的貴族和富商湧入了帝都,他們的祖輩就從金環區退了出來,住在了銀環區。到了他們這一代,已經無所謂住在什麽地方,高價賣掉銀環區的房子獲得了可觀的財富,同時也讓他們發現了商機,從而在銅環區以及橡樹區又大賺了一筆。現在這些人對財富的**和追求,已經不能被阻止了。
以尼可羅現在居住的這套別墅來說,價格超過了四百金幣!
剛進玄關將製服脫掉,一個小姑娘就歡快的笑著從房間裡衝了出來,跳著撲向了尼可羅。他臉上麻木稍顯冰冷的神色瞬間如同冬雪遇見春風,冰消瓦解的一點痕跡也找不著。他大笑著蹲在地上,誇張的叫了一聲,順著小姑娘的衝撞力量一屁股坐在地上,緊緊摟著小姑娘用下巴上的胡渣子刺撓著她稚嫩的臉蛋。
在小姑娘的阻擾和掙扎中,兩人笑的格外輕快,充滿了歡樂。
“好了,讓你爸爸從地上起來吧。”,一位金色頭髮的少【】婦出現在尼可羅的視線中,她笑的很甜蜜,每次看見丈夫和女兒這樣打鬧,什麽煩心事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女孩雙臂環繞這尼可羅的脖子,尼可羅將她抱了起來,脫掉了鞋子換上拖鞋,踏上了玄關處的地板。
“今天工作不忙嗎?回來的很早。”,少【】婦,拍了拍尼可羅屁股上幾乎看不見的灰塵,問了一句。
尼可羅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是啊,今天工作不忙,上峰也同意我早一點回來。”,他沒說實話,實際上是尼采批了他三天的假期,給他放松的同時,也準備著出下一次的任務。這次他立了功,但是沒有明確的獎賞發下來,這代表著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他做的不好,所以功過相抵,白辛苦了一場。
第二種,是上面對他有重用,但是還沒有找到安排他的地方。
有些同事私底下安慰他,讓他不要放在心上,也有同事恭喜他,認為他一定要高升。
當然,也有人在看他的笑話,覺得這次他要出個大醜。
他對此不以為意,現實本身就是非常複雜的,有人會抬著你,自然也會有人要踩著你,不可能什麽事情都是正面的,都是一帆風順的。
似乎是感覺到了丈夫心不在焉,少【】婦不在糾結這個問題,“你回來的正好,來嘗嘗我做的麵包。”
親口品嘗了妻子做出的新鮮麵包,喝著濃濃的牛奶,陪著女兒度過了半天快樂且悠閑的時光。吃過晚飯將女兒哄睡之後,夫妻二人躺在了臥室的床上,都沒有立刻的入睡。
婚姻的確是最大的激情殺手,結婚之前尼可羅和他的妻子幾乎無話不說,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樂的,是香甜的,恨不得能不分彼此,將自己融入到對方的身體裡。但是結婚之後,特別是女兒誕生之後,夫妻二人之間的激情開始褪去,直至變得平淡。平淡不意味著感情不好,兩人的感情幾乎沒有變化,只是這種感情從激情,轉變成為了不可分割的親情,縱然平淡,也如加了糖的水,甜絲絲的能夠甜進人的心裡。
“你今天好像一直有心事。”,少【】婦側過身抱著尼可羅結實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能和我說說嗎?”
尼可羅攥緊了妻子的手,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我不是一個好人,最近做了一件讓我自己覺得有些無法釋懷的壞事情。”
少婦沉默了片刻,“你殺人了嗎?”
她知道丈夫的工作,被人們稱作為灰狗子的國家安全部特工。在真理黨以及學者團體刻意扭曲捏造的輿論中, 特工就是迫害好人的國家暴力機關走狗,他們會顛倒黑白,鏟除異己,是一群如同瘋狗一樣的家夥。
她經常在想,在家庭中表現出溫柔一面的丈夫,在外面會不會像那些流言中傳說的那樣,滿手血腥的如同劊子手一樣,替權貴們鏟除異己,製造慘案。
如果不是感覺到丈夫第一次出現如此異常的情況,她是絕對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她明顯的覺察到了丈夫眼睛深處的自責,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遺憾。
尼可羅楞了一下,摸了摸妻子的頭,柔順的頭髮讓他愛不釋手,將一小撮頭髮抓在手心,細細的摩挲著,感受著妻子發絲的順滑。
“別多想,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過幾天我可能還要出去一趟。”
少【】婦仰起頭望著尼可羅,“遠嗎?這次要出去多久?危險不危險?”
尼可羅放開手中的妻子的頭髮,望著天花板,“不危險,只是普通的公乾,不過時間可能要久一些,大約要一個月左右。”,頓了頓,他補充道:“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家裡,你和女兒。這是第一次出去那麽久,女兒恐怕要難過好一會。”
少【】婦松了一口氣,將懷中的胳膊摟的更緊了,“沒關系,小家夥只要有人陪她玩,時間就過得很快。你專心工作就好,家裡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尼可羅扭過頭在妻子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這兩天我會好好的陪你們。”
他心裡逐漸的堅定起來,只要讓妻子和女兒快樂,他不會再有絲毫的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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