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縱容了貴族們的肆無忌憚?
贖死令!
這條法律才是改變了這個帝國至關重要的一條法律,它讓貴族們擁有了與皇室對抗的勇氣和底氣。(百度搜索5 8 看 書 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鬥贏了,得到更多的權力,得到更多的利益。
鬥輸了,贖死令一出,繳納一筆費用之後,死刑變成徒刑,徒刑變成鞭刑,鞭刑被赦免。還能在花一筆錢,讓下人代替自己受過。
在這種贏了獲得無數好處,輸了不傷筋也不動骨的情況下,皇室也好,黃金貴族們也罷,又怎麽可能鬥的過這些越來越多的貴族集團?或許在某些時候可以壓他們一壓,但沒有死亡的威脅,他們就永遠不會放棄和皇室一較高下的**。
風險太小,成本太低,收入太高,這就是最核心的矛盾。
西斯丁對貴族們沒有絲毫的辦法,但是貴族們完全可以用各種方式來對付他。所以在歷史上,很少有平民出賣了貴族之後還能平安無事的,幾乎每個背叛者的下場往往都是極為淒慘的。這也造就了另外一種奇特的現象,那就是貴族的手下,除非是臥底,很難有誰會主動的賣主求榮。
雷恩給西斯丁的這個選擇,毫無疑問的被西斯丁忽略了,除非雷恩或者帕爾斯女皇給他一個爵位,哪怕是最低的男爵都可以。只要他也成為了貴族,就有辦法和那些貴族周旋。但這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哪一位皇帝,都不會給一個走私犯,一個貴族的走狗冊封一個爵位。
沉默換來了雷恩的繼續,“第二條路……”,他伸出兩根手指,西斯丁這時候才注意到雷恩帶著的兩枚銅戒,他多少有些疑惑。要知道貴族擁有的資源絕非平民可以想象的,很多貴族帶著的飾品價值往往的突破天際。像什麽鳥蛋大的寶石都是很稀松平常的,可這位大貴族,居然隻帶了兩枚銅戒?
是不是這兩枚銅戒對雷恩有著某種特殊的含義?聽說雷恩的母親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是誰,他的老爹也死去多時,或許這銅戒就是線索也說不定?
雷恩平和溫潤的聲音把他從瞎想中拉了回來,“你繼續做你的,我繼續做我。你能在我眼皮子低下將東西運到冰原上去並且不被我發覺,那是你的本事。我如果找到了你的破綻,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咱們各走各的路,各安天命。”
西斯丁笑了笑,端起手邊的酒杯,略微舉起。他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變化之迅捷讓人難以想象。前一刻,他還是卑躬屈膝的小人物,渾身上下唯獨使人記得的就是他的精明和狡猾。而這一刻,他才真正的像是一個走私集團的管事,一個大權在握的風雲人物。
眉眼間卑微到強勢的轉變快的讓人無法反應,他咧嘴一笑,“我敬您,畢竟像您這樣能從帝都那個花花世界來德馬拉古做事的貴族屈指可數,我應該尊敬您。”
雷恩也端起酒杯,西斯丁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端起的是酒杯而不是茶杯,就意味著兩人之間不可能“苟合”。他很欣賞西斯丁,是一個人物,不過很可惜,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上。
一杯酒,分道揚鑣,雷恩回了總督府,而西斯丁則坐在餐桌邊上,拿起刀叉吃著已經有些冰冷的食物。修庫修斯的溫度還是低了一些,熱氣騰騰的食物端上來,不消片刻時間就會變得冰涼。廚師幾次詢問是否要將盤中的菜肴加熱,都被西斯丁否決了。他在思考,如何用最小的代價,將雷恩驅逐出去。
與此同時,一隊騎士五十多人已經接近了修庫修斯。
他們都穿著帝國製式鎧甲,連戰馬都披上了一層披甲。德馬拉古靠近冰原,人跡罕至,野外猛獸也是極多。特別是這裡的猛獸為了生存和繁衍,已經進化出有別於南方相同物種的特征。這裡的猛獸皮毛更厚實,四肢更粗壯,體型也更大。最關鍵的是,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為了躲避更加凶猛的野獸以及為了捕捉獵物,大多數猛獸的皮毛都是如同冰雪一樣呈現銀灰色或者雪白色。
這些猛獸的皮毛,也為它們帶來了殺生之禍。在夏天,德馬拉古溫度稍微升高一點之後,獵人們就會開始大范圍的捕獵,這些白色、銀灰色的皮毛永遠都是那些貴族女士們的珍愛。她們喜歡這種純色的皮草大衣,為此付出高昂的代價也無所謂。
這群人中領頭的是一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他面色堅毅,臉上隱隱還有著馬文的輪廓。他是馬文的兒子,在雷恩的調動下來到這裡建功立業。修築城池本身就是非常大的功勳,一座城池不僅代表了一個地區的主權,在軍事上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不願意當個稅務官或是治安官什麽的,想要繼承馬文的衣缽,所以他現在是一名軍人。
有了雷恩的關照,他起步的台階也比別人要高不少,直接從小隊長開始做。對於這種關系戶,軍隊中的同僚們並不會怨恨或者嫉妒他,反而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正是因為他背後站著貴族,他所在的隊伍永遠不會被克扣軍餉和物資,在面對絕境的時候,也不會被留在最後。
計算功勳時, 往往也會多出一兩成來。
最關鍵的是,這也意味著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有了靠山,而是整個小隊、中隊甚至軍團都有了靠山。
那麽其他人,憑什麽又要去嫉恨這種對自己而言也是好事的背景呢?
這次他接到了雷恩的傳訊,帶人前往修庫修斯聽從雷恩的命令。他也隱隱有些興奮,他的父親曾經和雷恩並肩作戰過,現在輪到了他,也要和雷恩並肩作戰。
這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感慨,或許這,就是輪回。
他終將走上他父親的道路,並且比他的父親,走的更遠!
修庫修斯城市的輪廓已經盡在咫尺,他揮舞著馬鞭大聲的吆喝,“兄弟們再快一點,現在進城還能吃到熱乎乎的飯菜,再晚一些可就只能吃涼的啦!”
陰沉的天空中,開始飄起零散的雪花,也變得更加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