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卷擊著風沙,沒有去過沙漠,沒有在起風的時候去過沙漠的人永遠都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沙漠絕對沒有它平靜時那麽的美麗,那麽的動人心弦。漫天的黃沙幾乎完全遮擋住了陽光與人們的視線,風沙打在臉上都疼的讓人發狂。地上面很快就堆積起一層厚厚的黃沙,如果不掙扎將腳從沙子裡拔出來,越堆越多的沙子很有可能會將下半身都埋起來。
這就是沙漠的狂暴,以及毀滅!
它擁有的不僅僅隻擁有荒涼震撼的景色!
離決戰還有兩天,這個時候刮起沙暴其實是一件好事,比起有城市和房屋阻擋的西線要塞中的德西人來說,生活在沙漠曠野中的沙蠻才是真正的要遭殃。好在這群沙蠻早已經歷過了無數次的沙暴,對於這樣的情況他們早就有了一整套的應對措施。有措施很多時候並不意味著就一定能夠做到或是做些什麽,就像那些小姑娘們往往會告訴你,我吃過藥了,但偏偏你神槍手的水準一如既往的出色。
所以說措施很多時候只是用自己安慰自己的,就像一些安慰劑。
一場沙暴不得已的將決戰的日期推後了五天的時間,雷恩也需要時間,他很愉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此時在另外一個位面之中,三皇子和安吉拉手牽手的走在了河堤旁,翠綠色的小草踩在腳下的時候給人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就像是踐踏著某種說不上來的生命以及它的尊嚴。兩人小聲的說這話,在極遠處,還有一群絕世強者正在用水鏡術仔細的觀看者這一場萬眾矚目的戀愛。
無論三皇子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要和一個“野丫頭”戀愛甚至是結婚,他都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精力來,他很清楚,如果這一次做得好,在皇帝父親的面前,他的“分”就會一口氣超過大皇子和大公主,繼而成為皇位有力的競爭者之一。
至於愛情?
什麽狗屁玩意!
他臉上甜蜜到人心裡的笑容就像陽光一樣燦爛,眉眼間充滿了眷戀的神態讓安吉拉陶醉的快要無法呼吸。她到今天都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有可能和只有在夢中,以及自瀆時才會出現在腦海中的三皇子成為情侶。自從這個消息傳開之後,整個學校的女學生們都開始似有似無的排斥她,就連她最要好的閨蜜兼室友,對她也很難再露出多少笑容。
在這個除了把異族當玩具玩弄,沒有多少娛樂項目的社會中,皇子、公主就像是萬眾矚目的大明星一樣,被無數男男女女當做是夢中情人,他們寧可殘酷的看著這些皇子公主一輩子不結婚,孤獨一人,也不想看見他們和自己身邊的某個人成為了一對。人性中最卑劣的根性之一嫉妒,往往會在這個時候徹底的爆發。
很多人在暗地裡稱安吉拉喂小母狗,小女表子,她其實也知道,但她不在乎。
這就像是從那些所謂的秘寶商人手裡花了一個帝國銀盾買了一塊據說是來自某個遺跡中珍貴的飾品,打磨拋光之後卻發現是神格一樣讓人驚喜的幾乎可以忘乎所以。我愛我的皇子,你們罵你們的女表子,到頭來還要在我的婚禮上強顏歡笑為我祝福。
小民也有小民的理想狡詐和考慮,並非每一次受辱受欺都要反擊回去。
兩人說說笑笑,眉目傳情之中眼神的交流似乎讓兩個人的靈魂都融為了一體,連空氣都變得香甜起來。
走了有一會,兩人在岸邊停下了腳步,三皇子非常紳士的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隻嶄新的手帕,平鋪在草皮上。安吉拉笑著道謝之後坐了下去,“真希望每一天都能夠這樣!”,
她望了望三皇子,兩人十指緊扣,“就像是夢一樣,一個永遠都醒不來的夢!”三皇子抬起胳膊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口,“這不是夢,親愛的,等你畢業了,我們就結婚。”,他深藍色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夜晚中被薄薄的雲層遮擋住的月亮,神秘,而且聖潔。彎彎的眼縫能夠甜死人,“到時候我們要生很多的孩子,我喜歡孩子,你呢?”
在極遠處,偉大的人類帝國皇帝陛下冷著臉從水鏡術邊走開,他有些受不了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一場遊戲,一場用心演繹的戲。他很了解自己的兒子,他了解自己每一個兒子,他知道這些兒子們每個人心中的想法。三皇子的野心很大,他想要證明自己並不比其他的哥哥姐姐差,他也想要從自己的手中繼承這個國家與一切。
所以對於三皇子來說,只要能夠讓他更加的接近目標,就沒有什麽東西是無價的不能出售的,包括了他自己。
只是有時候這種赤果果的嘴臉實在是讓人沒辦法開心起來,特別是他還是三皇子的父親,這個帝國的皇帝。
這太有損皇家的威嚴和臉面了!
但是其他人都覺得三皇子做的很不錯,現在就差了最後一步,就差了那麽一丁點的距離,就能夠讓他們無限接近自己一生的追求和夢想——永恆!
水鏡術中,安吉拉慢慢的躺在了草坪上,她用力一拉,三皇子也躺在了她的身邊。和煦的風吹散淡淡的憂慮,她開心極了,笑聲清脆的就如同歌聲一樣。
“安吉拉……”,三皇子側著身子支撐起自己的腦袋,靜靜的望著安吉拉,兩個人此時貼的非常近,近到彼此呼吸噴吐出來的氣流都能碰撞到對方的臉上。安吉拉心跳加速的望著三皇子,三皇子緩緩的低下去頭。
當兩個人衣服散盡,幕天席地的在這充滿了旺盛生命力的野外盡情的宣泄著自己的感情時,一群圍觀的絕世強者終於松了一口氣。他們臉上都帶著輕松愜意的笑容,這件事,基本上成了!
當傍晚來臨,兩個精疲力竭的年輕人重新穿好衣服,手牽手的坐在了皇室的馬車裡時,三皇子覺得機會來了。
“上次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他躺在安吉拉的懷中,鼻腔裡都是少女身上的芬芳,正在為他輕輕按揉著頭皮的安吉拉楞了一下,猶豫了一會,才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雷恩只是她的召喚獸,而且還不是這個位面的原住民,她和雷恩之間並沒有什麽感情,自然也談不上什麽背叛。雷恩上次貿然的出現甚至讓她的初戀像一條狗一樣倉惶的離她而去,況且三皇子以及皇帝陛下,並沒有要求她去傷害雷恩。她需要做的,就是主動傳送到雷恩的位面去,在那邊玩上兩天再回來,僅此而已。
她甚至都不算背叛,這不過是朋友之間的聯系而已。
腦海中的思緒上升的瞬間破滅,翻騰不休,好一會,她才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三皇子嘴角邊的笑容無法控制的放大起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並不應該露出這樣的表情,但是內心中的狂喜以及未來的收益讓他沒辦法保持平靜。他一口叼住安吉拉的嘴唇,疾馳的皇家馬車奔馳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正在考慮戰爭以及如何繼續擴張勢力的雷恩突然間抬起頭,他揮退了身邊所有人,臉上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像是戲謔,像是嘲諷,又像是憐憫。
下一刻,白色的魔法陣逐漸浮現在地上,空間掀起了漣漪,虛空中出現了一條裂縫,安吉拉順著裂縫從虛空中掉了出來。
第一次通過召喚儀式進行遠距離的虛空傳送,這讓安吉拉有些狼狽,她一屁股跌在地上,臉色都疼的發白。
雷恩將她攙扶起來,按在了椅子上,為她倒了一點果汁,問道:“怎麽想到到我這邊來了?”
安吉拉揉著屁股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件很普通的房子,唯一的可能有別於普通人家的地方就在於這間房間很大。她的注意力逐漸轉移到平鋪在桌子上的地圖上,站起來走了過去,看了幾眼就沒了興趣,“這是哪?你們帝國的首都嗎?”
雷恩搖了搖頭,“這裡是西線要塞之一,我正在統禦士兵準備攻擊一群野蠻人。”
“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安吉拉笑了笑,坐回到椅子上,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她的眼睛頓時瞪的滾圓,用力點了點頭,鼻腔中發出毫無意義的鳴叫聲,低頭望著自己手中的杯子,不可思議的問道:“這是什麽東西,真的太好喝了!”
雷恩瞥了一眼扎壺,實際上他也沒有喝過,但不妨礙他認識這個玩意,“沙刺果的果汁,沙漠的特產之一,也是沙蠻們唯一能夠吃到的自產自銷的水果。”
安吉拉不管聽沒聽明白,一口氣將一杯果汁喝完,然後端著杯子伸著手,笑眯眯的望著雷恩,雷恩隻好再為她倒了一杯。
“我可是皇帝呢,小家夥!”
安吉拉翻了翻白眼,“知道我為什麽要來找你嗎?因為你把我的男朋友給嚇走了。”
雷恩有些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腦中靈光一閃,立刻回想起來。他為了籌集最後的力量對付帕爾斯和奧蘭多家族去了安吉拉的位面,正好出現在她的宿舍裡,正好有一個光屁股的小夥子,恐怕那個家夥就是她的男朋友了吧?雖然後面發生了一些他沒有想要發生的事情,但不得不說,這的確和他有關系。
他放下扎壺望著安吉拉,“那這次就當做是來散心的好了,等這場戰鬥打完,我就帶你回帝都,那邊更好玩一些。”
安吉拉笑了笑,沒說話,小口小口的喝著杯子裡的果汁。
在中央人類帝國,人類世界中最傑出,最有天賦和實力最強的空間系賢者們都聚集在了一起。他們的面色格外的肅穆,圍繞著一塊界石坐成了一圈。
界石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就像是一塊巨大的菱形水晶,在人們還沒有發現它的作用前,這個東西一直以來都被人們當做是飾品與寶石。後來在一次意外的試驗中,一名空間系大法師發現界石擁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特性,那就是記錄節點,於是界石的引用才逐漸被人們開發出來。
在傳送法陣中,有一些部分就是由界石打磨而成,像今天在這裡出現的這樣巨大的界石,還是首次出現在一些人的眼前。
當剔透的界石中突然亮起一個光點時,所有空間系法師們都激動的顫抖起來。
“找到了, 找到道標了!”
道標是用來標注虛空中某一個節點的名詞,虛空本身並沒有距離這個概念,所謂的位置則是由一組表現為數組的數字來表示。空間系的法師們能夠撕裂空間出現在他們想要出現的任何一個地方,並非是他們用某種強大的靈魂力量鎖定了那個點,而是他們去過那個地方,然後撕裂了虛空,記錄了這個點的道標。
道標可以從兩個數字無窮到無數個數,想要從一個道標移動到另外一個道標,如果數組中相差的數不是很多的話,可以直接穿過去。但是如果相差的太多,在道標層層遞進的過程中,就要考慮到避開某些特殊的點。
這就像坐電梯,人在一樓時進入了電梯,從九十九樓出來,拋去高度不談,所站的位置和一樓時是相同的。穿越就像是乘坐電梯的過程,你需要知道你要去的地方,然後按下按鈕。
但是如果樓層太高,那麽顯然電梯無法負擔從一樓到九百九十九樓的長度,就需要在過程中換乘電梯。在換成的過程中,有些電梯是存在故障無法乘坐的,有些電梯即將出現故障,很有可能你一腳才進去的瞬間就會掉下去,所以從一樓到九百九十九樓,就需要一個準確的換乘指導。
界石中很快就亮起了第二個光點,而這個光點,就是一個新的道標,一個可以安全通過的道標。
隨著界石中的光點不斷出現,幾乎所有人都笑的合不攏嘴。
范思哲站在人群外點了一支普通的龍島卷煙,深吸一口,抬著頭吐了出去。
我看你這次怎麽藏,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