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二年三月底。
宋高宗趙構立長子趙汸為太子,並改杭州為臨安,意為臨時安置之意,似有銳意進取之心,使得朝野上下大為振奮。
然而數日之後,留守東京的老將宗澤卻接到了一封密旨,嚴令他死守京畿,除非金、明兩國打的兩敗俱傷,都沒有什麽還手之力,否則決不可動用一兵一卒。
顯然,趙構已然將對抗大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女真人身上。
宗澤接到密旨之後,雖然憂憤非常,卻終究不敢抗旨,隻得將屯駐在山西、山東附近的兵馬,又重新調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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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四月初二,劉豫、郭藥師所部兵馬十五萬有奇,與明軍先鋒所部一萬三千人,酣戰於華北平原。
四月初三,怨軍主帥郭藥師中流彈而亡,所部多有潰散。
四月初四,齊軍全線潰敗,劉豫倉皇而逃,身邊僅有百騎追隨,丟棄的載重不計其數。
四月初六,明軍主力趕至戰場,接收俘虜六萬有余。
四月十三日傍晚,四萬明軍包圍大名府,劉豫動員全城軍民,立誓曰:若金國援軍十日後仍未趕到,便主動歸降明軍,絕不牽連滿城百姓。
四月十四清晨,明軍以五十門飛雷炮集火大名府南門,頃刻間破城,劉豫死於亂軍之中,明軍副帥張俊盡收其妻女,擇其美貌者,押往南京供武凱備用。
至四月中旬,河北全境皆為明土,女真、王慶所遣援軍,皆止步於河北邊境。
——六月底,南京——
“陛下!”
殿堂之上,只聽禦史右丞裴宣奏道:“河北雖已平定,但我大明卻缺少能夠治理地方的人才,舊宋、偽齊之官僚又多不可信,因此臣請陛下恩準開科取士!一來廣納賢才,二者亦可宣揚我大明之正統,三則……”
這鐵面孔目裴宣,也算是武凱麾下少有的文人,尤其他精通律法又鐵面無私,深得武凱的信重,在文人一系中算是官位最高的一個了。
也因此,文官一系才公推他出來,提出了科舉之事。
要知道這科舉才是文官能夠把持朝堂的根基,現如今科舉之路遲遲未開,裴宣等人便覺如無根之萍一般。
嘖~
武凱在龍椅上托著下巴,聽他絮絮叨叨說了七八條好處,這才懶洋洋的回了一聲:“準奏,不過考題什麽的,就由朕來擬定好了,詩詞歌賦大約佔一成就好,道理文章佔個三成,其余六成以數理化為主。”
最近這兩年間,新式教育已然在大明朝境內鋪開,雖然遭到了舊有文人的抵觸、抨擊,可這大明朝堂本就是武貴文賤,武凱又搞慣了一言堂,哪裡會在乎什麽抵觸抨擊?
因此裴宣對這數理化之說,倒也並不是很陌生,雖然覺得這類東西佔了大頭,很是有違聖人教誨,但看武凱不容置疑的模樣,卻也不敢當面反駁。
只在心裡盤算著,暗中請閱卷考官,對那些研讀聖人文章的正統讀書人稍加關照——反正閱卷考官只會從文臣裡選。
“對了。”
武凱想了想,又補充道:“這次科舉倭族、高麗族亦可參加,不過非‘華族’出身者,考評後先減二十分再酌情錄用。”
雖說這話擱在後世,有破壞民族團結的嫌疑,但武凱麾下文武官員多是漢人,即便有那麽幾個異族為官者,也都被賜予了‘華族’的身份,哪裡會替什麽少民說話?
於是這一條便在‘陛下聖明’的讚頌聲中全票通過了。
“報!”
武凱正琢磨著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就見一名金吾衛校官匆匆闖將進來,在大殿中央單膝跪地抱拳道:“起奏陛下,
九州省總督府傳來急報,言稱有金國使者於九州省登陸,不日將奔赴南京。”金國使者?
在九州登陸才有人報上來,可見這使者並沒有經過南高麗和河北、山東等地,而是直接從金國渡海前來——只是女真人一邊屯重兵於河北邊境,一邊偷偷派遣使者漂洋過海,卻又是為了什麽?
“陛下。”
那校官又奏道:“據九州省官員所述,那金國使者此來,乃是奉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之命,想要與我大明結為秦晉之好!”
“結為秦晉之好?”
“聽說那使者曾向沿途官員極力誇讚完顏吳乞買之女,聲稱只有陛下您這樣的雄主,才有資格娶她為婦。”
嘖~
這應該算是認慫了吧?
想不到以彪悍霸道著稱的大金國, 還有主動與人和親的時候!
“陛下!”
武凱還未曾說些什麽,殿中忽然閃出一人,喜道:“此乃天賜良機,我朝若能同女真人結盟,便可騰出手來全力對付宋國,等到把江南富庶之地納入囊中,頃刻間便可聚集勝兵百萬,屆時蕩平寰宇有何難哉?!”
此人卻是神機軍師朱武。
“朱大人此言差矣!”
又有一人昂然而出,卻是嶽飛麾下大將王貴,只聽他慨然道:“宋國積弱已久,雖佔據江南富庶之地,卻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只有金國才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若任其統合大漠草原上的遼國勢力,日後再想收拾,卻不知要耗費多少精力!”
“不然!臣以為……”
“俺覺得……”
一時間朝上文武各抒己見,武將中傾向聯金滅宋者與傾向先滅金國者,幾乎相差無幾,而文臣則是一面倒的支持聯金滅宋。
而這等口舌之爭,武人卻哪裡是文臣的對手?
漸漸的,聯金滅宋的意見便佔了上風。
砰、砰、砰!
武凱拿起擺在一旁的金如意,在禦案上敲了幾下,殿上的議論聲便如潮水一般褪去了,卻見他扯過一份錦帛,又命內侍取了筆墨紙硯,當堂揮毫寫下一份詔書,隨手向那金吾衛校官一拋。
“拿去給送給那金國使者,讓他直接帶著這份詔書去向完顏吳乞買複命,不用再來南京了。”
那校官膝行幾步,小心翼翼的撿起了詔書,卻只見上面赫然寫著:不勞費心,你之妻女,我自會派人取之。
雖隻寥寥幾個字,卻分明是一封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