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太后娘娘看他的眼神,只是瞬間熱了幾分,便冷下去。小綠順勢解釋道,之前,阿橋入洛陽城時,因緣際會幫他的老鄉入宮打雜,因此結實了蘇太后娘娘與小綠。後來,阿橋因牽涉官員受害案被冤人天牢,好在有娘娘在皇上面前說情,才讓阿橋得以脫身。至於阿橋為何會不記得蘇太后娘娘,那或許是因為他在天牢中感染過風寒,服的藥太過粗糙,對身體有一定的損害罷了。再者,太后娘娘和他也不過是幾面之緣,阿橋經過種種驚嚇和病患後,不記得也不足為奇。 蘇太后扶了扶自己的發髻,冷冷笑說:“別人都道是貴人多往事,你倒知是……”
阿橋恍恍惚惚看著她。
這個美婦人,身披的絲綢,那樣輕盈,隨風舞動,燦若煙霞。
這等絢麗的色彩,在民間實在罕見。她仿佛把整個盛夏傍晚的緋色都披在了身上,又柔又魅。
朱唇輕點,眼角的笑帶著勾,即便她是冷冷的笑容,都美過宮內任何一個女子。
她小腹微微隆起,盡管有衣衫遮住,但風吹著布料貼在她身上,還是顯現出來。她是太后娘娘,怎麽會?……
“你且回去等消息吧,小綠,你問問他現在住哪兒,有消息你走一趟告訴他便是。”流蘇終於壓住了自己的情緒,她不能再流露更多,否則,阿橋會覺出異常來的。
她轉過身。
華麗的綾羅綢緞包裹的身子輕輕顫抖,她的眼角不經意落下一顆淚。她歎了口氣,飛雪上前扶她,主仆倆入了內屋,合上了門。
“走吧。”小綠拉了拉阿橋。
踏出宮門,阿橋總算舒出口氣來:“我還以為我私闖別苑,是要被砍頭的,還好那個什麽娘娘,對我網開一面。”
小綠恨恨地戳他腦袋:“你呀,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十三公子有石家和夏家的人撐腰,怎麽還輪得到你一個下人四處為他奔走啊?再說了,那個什麽秋澤公子呢?你們夏府有事兒,不都找他麽?”
阿橋傻呵呵笑道:“這,多一個人多一分力氣嘛。”他摳摳腦袋:“秋澤公子是在幫我們想辦法呢,我現在得借住在他那。”
小綠彎著眉毛,輕快道:“那我送你去。”
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阿橋哪需要她送呀。可是,想到之前小綠專程去夏府看他,也不知道少主說了什麽,小綠後來自己黯然離開的,阿橋心中過意不去。何況,他一直偷偷惦記著她呢。
小綠回去牽了一匹馬出來,阿橋上了馬。他不好意思地看了小綠一眼,小綠伸出自己纖細的手,阿橋穩穩握住,將她拉上了馬。
趴在阿橋的背後,小綠的小心臟砰砰跳個不停。阿橋的臉也紅撲撲的,一直紅到脖子根。
到了秋澤宅前,阿橋下了馬。小綠依依不舍,牽著馬兒緩緩走了好一會兒,才策馬而去。
阿橋正要扣門,突然,一個白衫女子拍了拍他的背。阿橋見這人眼生,問了句:“你認識我嗎?”
那女子淡淡一笑,道:“阿橋,我是你姐姐阿嬌兒時的姐妹胭紅啊。”
“胭紅?”阿橋努力在記憶中搜索,可一無所獲。
胭紅道:“如今,我在公主府為奴婢,許久不見,你不記得,也不出奇。 不過,你姐姐在洛陽城,我們還是互相照應的呢。”
阿橋憨厚地笑著點點頭:“胭紅姐姐好福氣啊,
我姐姐能得你照應,我就放心了。” 胭紅點點頭,她上前拍了拍阿橋的肩,關切道:“你來洛陽城,是知道你姐姐身子不好了,來探望她的麽?”
“什麽?我姐姐身子不好了?”阿橋驚問:“可,可我有要事在身,可否勞煩胭紅姐姐先幫我照應我姐姐?”
胭紅長歎口氣:“你這弟弟當的也真是讓你姐姐傷心,我已照顧她多日,你可知她的病隨時就要斷氣了,你這做弟弟的,當真狠心到連去看一眼都沒有時間?”
阿橋聽說姐姐竟然病到如此地步,頓時慌了。他拔腳想去姐姐家,可是,他突然頓住了。
為什麽,他完全想不起姐姐家的地址?
胭紅上前一步,責怪道:“你不會記不得姐姐的地址吧?我告訴你!”她說了一遍,阿橋呆呆地重複了一遍。
還沒等胭紅再說什麽,阿橋飛奔而去。
望著阿橋跑遠,胭紅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自己所料果然不假,這個已經改變容貌的人,是阿橋不假。
她短短幾句話,竟試出了這驚天秘密。他居然,能從天牢裡安然無恙地出來。而且,他還改變了容貌,並且失憶了!
為了一個庶子,石夏二家不惜四處奔走,但他們萬萬沒想到,越急,越容易出錯呀!哈哈哈哈!
胭紅得意極了,她轉身向紋鳶公主複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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