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暗夜裡無數次偷偷幻想的繾綣。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打擾,時光靜好,一如年少。
也不知抱了多久,親吻了多久,他們終於停了下來,樹夏垂下眼,隻覺得面頰燙得出奇。
“和墨予有關的事情,隻管交給我,你且放心。”十三溫柔地說,他舒展著冷峻的眉目,有些霸道,又是體貼的:“答應我。”
樹夏“嗯”了聲,想了想,又叮囑道:“他也是個可憐人,定是受人擺布。你待他,耐心一點。”
十三點點頭。他牽著她的手:“回去吧,大家都惦記著你呢。”
春夜如此美好,好得這對年輕人暫時忘記了任何煩惱。年少的甜中一點苦,成長後的分離與思念的疼,都不及這一刻滿溢在心口的幸福來得濃烈。
這,就夠了。
月光下,密林中,兩個身披鬥篷的人疾步移動著,聽到不遠處男女的說話聲,他們立刻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蹲下,屏息,密切觀察著對方的動向。
十三和樹夏越走越近。
“墨予十之八九是投靠了潞王,沒有其他人敢在將軍府外引爆黑火藥作為他撤離的掩護。潞王如此不顧情面,看樣子是按耐不住,隨時要發兵了。”十三分析著。
“我聽爹爹說,當年,潞王和元叔叔還是頗有些交情的。只是,李從珂能從一個養子扶搖直上,封了王,必不簡單,爹爹雖與他沒什麽往來,對他還是知道些的。他雖有情有義,但什麽人都會拿來利用,我怕……”
聽聲音,這女子果然是樹夏!
李銅下意識地看了墨予一眼。密林裡太黑,他根本看不清墨予的表情。
李銅悄悄從袖口中抽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撥開樹枝,暗暗往前跨了幾步。他跨到道路上,打了幾個滾兒,匍匐在地。他離十三和樹夏不到五丈遠的距離了。
李銅輕輕,輕輕地站起,卻突然被墨予按住。
十三腳突然停住,他似乎到了什麽動靜。
“怎麽了?”樹夏問,
十三警惕地回身看了看,又望了望四周,把樹夏拉入懷裡,說:“總覺得好像被人盯著,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十三和樹夏走遠了,墨予才將李銅一把推開,生氣質問:“我沒發號施令,你怎麽輕舉妄動?”
李銅愧疚又委屈,說:“出發前,不是公子你吩咐的,要把樹夏劫回來,好用她來傷夏家父子嗎?”
墨予打斷了他,不耐煩道:“急什麽?”
李銅耐著性子,說:“公子莫非因娶了樹夏郡主,而對夏家人動了惻隱之心?”
墨予臉一板,李銅低頭認錯:“是老奴多言了。那,咱們先回去吧,畢竟咱們那還綁著一個人。”
哦,是呢。墨予差點忘記了,他們把那個莫名跑出來的姑娘抓起來後,還沒出來盤問,就被神秘人通知,告訴樹夏目前在府外。這麽好的機會,他當然毫不猶豫地就來了。他本該好好把握,抓了樹夏,好好折磨她,好好報仇。可是,他也不知為何,還是放棄了。
那個神秘姑娘,他得好好摸摸她的底兒。
望著墨予帶著李銅撤離了,阿狼忍不住問主人:“這是怎麽回事,明明機會難得,他怎麽……”
黑衣人捏緊拳頭,深深吸了一口這夜裡的空氣,道:“那小子,怕是真愛上那個樹夏了。”
“哦?此話何解?”阿狼請教。
“元墨予已經跟了李從珂,他若抓了樹夏,表面,只是夏家會被復仇的他弄得焦頭爛額,往深裡看,卻是潞王能要挾夏侯爺了。你別忘了,李從珂已準備發兵了,戰事說不好,需要人力,也需要物力,他惦記夏家的銀錢已久……”黑衣人歎口氣:“元墨予今日雖衝動傷人,差點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可他仍是聰明過人,不會想不到這一層。”
阿狼點點頭,恍然大悟,這麽看來,他確實對樹夏郡主是有真情的,否則,他不會放著乘勝追擊的機會不用,而是放了樹夏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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