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予愣了愣,不知如何是好。他看到這裡聚集著如此多的人,深受震撼,心裡不能平靜,眼眶還濕著,結果,任丘他們也真是夠簡單直接的,一下子打亂了墨予的心緒。
他來之前,倒是沒往這方面想,不過,這些人提出的要求也不過分,畢竟自己就這麽冒出來,只有潞王爺打包票也是不行的。
李從珂上前打圓場,原來,他先前已答應過這幾個首領,會讓墨予給他們驗。
元墨予笑了,他大義道,行吧,你們盡管驗,我配合!
任丘道,要證明自己是元家血脈,並不難,元將軍的右手中指指甲蓋的月牙下方,有一顆黑色的小痣,他臨終前曾托人寫信任丘,他這個孩兒手上也有。
任丘展開手中一封塵封多年的信,元墨予情不自禁伸手想去接,那任丘反手扣住墨予的手,卡住,拖到自己眼前。
那一刻不用仔細盯著就能看到的小痣讓任丘和其他幾個同伴激動地互視一眼。
任丘輕輕放開手,為自己的無禮抱歉。他說,元家胎記世代相傳,就在後頸正中往下的位置,是一枚葉子般的印記,若墨予公子此印記也符合,那便是元家血脈無疑。
元墨予從不知道自己背後是否有印記,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脫下了自己的衣裳。
李從珂也不由得緊張了。
任丘等人上前去,仔仔細細盯著墨予的背部看著,突然,他們齊齊跪地,大呼,真的是將軍的兒子!
眾將士激動不已,一大片陸陸續續跪地大呼老天有眼!
任丘含淚不起,元墨予一個年輕人,哪裡受得了這麽多長輩的跪拜,他急忙扶起眾人,又振臂高呼,請大家都起來說話。
任丘起身後,哽咽說,公子,我們總算找到你了,將軍,當年死得太慘了。
元墨予沉重地說,都怨我,知道自己身世太晚。叔叔,墨予心中有恨。
任丘看著墨予,又看著潞王爺道,
將軍和先皇,都是死在李嗣源之手,當年,聽聞先皇和將軍慘死,將士們悲痛不已,李嗣源對我們想趕盡殺絕,不得已,為了保存實力,眾將士不得不歸田隱居。然,我們沒有一天忘記這血仇,可李嗣源已死,他把江山交給了李從厚。
我們,絕不會讓李嗣源的後人穩坐這皇位!
元墨予歎口氣,這,並非他本意。他看了一眼李從珂,眼前這個男人,雖以前聽起來李嗣源感情篤深,但畢竟是養子,想必一路也受到許多非議與鄙夷。他這麽多年籌謀,征戰,不卑不亢,也算個可堪帝位的男子!
若這江山一定要易主,那麽……
任丘心如明月,這把人聚集到潞王的地盤,一定是潞王的意思,潞王的人陸續送來了糧食衣物,棉被,帳篷,這才能使得這麽多人在河套等待一些時日。而且,墨予又是他找到的,想必墨予也有支持潞王之意。
他說,公子有何指令,我們定當遵從。聽聞,虎符在公子手中,這便好辦。
墨予下意識地摸摸胸口。
李從珂的人已張羅好一個大軍帳,他見狀,打斷道,大家進來說話吧。
任丘已是急不可耐,他等這一日太久,太久了!
剛入帳落座,他便繼續道,公子,可否借虎符一閱!
將士們只聽從虎符調動,這是先皇和元將軍下的死規矩。
元墨予深深吸了口氣,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緩緩,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對青銅虎符。
面前的三位將領見過這對戶符無數次了。
青銅虎符的尾巴驕傲的翹起,顫抖著彭過這對虎符,幾個大男人泣不成聲,磕頭跪拜。
看到他們順利的認了主兒,李從珂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他伸手召人上了酒菜,請大家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