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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仙升職記》三百七十四:白水靈蛤
茫茫南荒,青山披翠,綠水漪漪。

 前方道絕路斷,一位白發老者端坐在雍和獸上,矯首遐觀,走走停停。

 千年已過,這裡卻還和原先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有改變。老者手捋銀須,呵呵地笑了笑,臉上的皺紋綻放如花。

 山林鬱鬱蔥蔥,自西向東延伸出一條狹長的陰山直道,谷中亦是林木蒼翠,綠草芊芊。

 禿鷲寒鴉行於天,食血肉的凶殘野獸行於地!一派原始蠻荒的氣息彌漫開來。

 等了這麽久,終於又回到了自己所熱愛的這片土地。

 直道一個人邊,鮮紅色的彼岸花瓣不停地隨風飄落,一旁濁水河悠悠向東流去,河中寒鴉相和而鳴,空靈寂寞。

 雍和獸歡樂地吱吱直叫,這是它出生和成長的地方,而今重回故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熟悉而美好!

 再一次回到這裡,連心都一下子變得灑脫了起來。老者從雍和獸的身上跳了下來,在柔軟的草地上行走著,這一切,讓他感覺那麽真實而自在。

 多少年,沒有人到過這裡,大家看著這個遠道而來的老者,指指點點,私下裡議論著些什麽。可是老者卻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和雍和獸不斷地往前走去,看樣子,是朝九泉神宮的方向去了。

 “他是誰呀,他來這裡做什麽?”有人輕聲說道。

 旁邊的人搖著頭,道:“一個外地人,來這裡乾嗎?”

 “他好像是要去九泉神宮!”那人又道。

 千百年來,這裡的人很少走出去過,外面也極少有人走進來,而今天這位老者的到來,卻把所有沉寂都打破了。他馬上成為了陰山中人們議論的話題,不過對於他的一些事情,大家也只是猜測而己。

 無憂闕中,一個小娃娃正和兩個青年談話。看上去兩個青年人當小娃娃的爹都綽綽有余,但奇怪的是,他們卻把小娃娃喚作大哥。

 “大哥,族民們近日看見白水靈蛤出現了!”雪芝拱手說道。

 計蒙也走上前來,行了個禮,說道:“大祭司,要不我們去把它抓來!”

 那個小娃娃一副男孩面孔,說它小,其實也不盡然,只是身材長得比較矮小而已,只有兩尺左右。

 白首神看了看他們兩個,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抓,不過不要把它弄傷了,我留著它可大有用處。”

 雪芝和計蒙一同領了命,便去聯系幾個精壯的族民一起行動。

 大家準備好了工具,撐著小竹排,一同下了濁水河。

 兩山如屏,小竹排似在鏡中行,風從狹窄的山澗穿過,嗚嗚作響。

 山鳥聽見聲響,撲騰著翅膀便飛走了,留下一聲清脆的鳴響在山澗裡回蕩,經久不息。

 他們小心翼翼地撐著竹篙,盡量不發出聲音,河中不斷地傳來嗚嗚的風聲,幽幽怨怨,如泣如訴。還有呱呱呱的叫聲,不知那白水靈蛤會藏身在何處。

 白水靈蛤每百年才會出現一次,這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若能逮著它,那對於鬼子們來說,可真是件喜事。

 小竹排在濁水河中穿行了好長一段時間,可始終沒有發現白水靈蛤的蹤影。

 雪芝問道:“你不是說前幾天看到了嗎,怎麽找不見呢,你還記得是在哪裡看見的嗎?”

 那人回答道:“我分明看見了,而且不只是我一個人,有好多人都看見了呢,就在這兒。”

 可是都尋了這麽久了,還是沒有一點發現,雪芝有點耐不住性子,一臉的急躁。計蒙寬慰道:“也許它知道有人來抓它了,所以故意躲起來了,我們另想辦法吧!”

 說著,幾人又往回劃去,計蒙突然間想起了小時候自己聽到父親說過的話,笑了笑,說道:“有了,白水靈蛤是母的,只有在它尋偶的時候才會出現。我們先抓些公蛤蟆,讓它們使勁地叫,也許就能把那靈蛤給引出來了。”

 說來,也只有這麽個辦法了,行不行,都得試一試。於是大家抓來了許多公蛤蟆,裝在竹簍裡。那些蛤蟆呱呱呱地直叫著,蛙聲在整個山河中回蕩不息。

 “大家看仔細了,只要它一出現,我們就全力以赴,一定要抓住它!錯過了這次機會,可又得等百年以後了!”雪芝慷慨激昂地說道。

 蛙聲如雷,震天響動。直到夕陽西下,月白風清。

 濁水河中一片幽靜,月光透過山谷照射下來,水面被風吹皺,鱗光閃閃。

 呱呱呱……

 不知等了有多久,忽然間,水中閃現出了一個白影。有人叫道:“白水靈蛤出現了!”

 眾人朝前望去,正是一隻通體雪白,近乎透明的大蛤蟆,它身上並沒有醜陋的疙瘩,那麽光滑潔淨,就像是白玉雕成的一般,泛著淡淡的光暈。

 “哇,太漂亮了!”雪芝情不自禁地讚歎道。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輕聲說道:“大家行動吧!”

 眾人拿起手上的魚網套在劃水的竹篙上,向著白水靈蛤所在的方向伸過去,可那白水靈蛤特別機靈,即使在水中, 也能一蹦就蹦出老遠。

 幾人手中的竹篙在水中左折右旋,來回地攪動著,可就是套不住它。這小東西還真是敏捷,總是能逃脫開來。

 雪芝撈不著它,憤作一團,氣得直跺腳,罵道:“它奶奶的,竟然跟我玩捉迷藏,看你爺爺怎麽收拾你!”

 說著,他從腰間抽出劍,正欲發力禦劍,可計蒙一手擋住他的右臂,劍又原原本本地插在了他的腰間。計蒙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要捉活的,白水靈蛤不能受傷,哪怕只有一點小小的創傷,對它而言,都是致命的。它要是死了,我們回去怎麽向大祭司交待?”

 雪芝悶哼一聲,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是就這樣撈,哪裡能撈得到。他索性坐了下來,說道:“你們撈吧!我才不管他呢,大大祭司也只會吩咐人,要白水靈蛤,他自己怎麽不來抓,什麽事情都要我們兄弟代勞,他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二哥,我早就看不慣他了,不如我們二人聯手,把大祭司給殺了,然後你來做祭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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