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這件事兒是分種群、分文化背景的，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一夫多妻製。這種事兒在很多地方就是不道德的，但在有些國家就是合理合法的。”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從小我就生活在這裡，只要有可能就想一輩子不離開，我的兒子、孫子也一樣。中國有句諺語叫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幫助鄰居們過得好一點，比如說把他們的房子買下來，然後讓他們搬到新蓋的社區裡去。那裡居住面積更大、生活設施也更好。”

　“這件事兒我幾年前就已經在做，後面的兩個院子還有對面的幾個院子都已經變成了員工宿舍，用來獎勵入職時間長、工作成績優秀的員工。”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更多好辦法了，因為土地永遠都是國家的，我無法按照自己的想法支配，哪怕我買得起。”

　這次洪濤沒全瞎編也沒全說實話，而是著重展示了自己人性化的一面。至於說利用囤積四合院賺錢的打算，還是不提了吧。自己的形象已經很不堪了，何必再往上添作料呢。

　“很複雜的哲學，你能理解嗎?”吉達每個字都聽懂了，但沒聽明白，更沒理解。這就是世界觀、價值觀的差異，不是幾句話就能改變的。但她很包容也很虛心，沒有按照自己的習慣去思考，而是轉頭問了問黛安。

　“當然，我準確的說應該算多半個中國人，但沒他全面。”黛安也沒去揭發洪濤的私心，這麽做其實並不齷齪。

　誰規定幫助別人就不能獲利了?如果既能幫助人又能自己獲利，豈不是大好事兒。那樣會有更多人願意主動付出的，而不是躲著。

　“好吧，我們路上聊。時間不早了，出發吧。”吉達點了點頭，只要能有人給她解釋就可以，至於是洪濤還是黛安無所謂。

　“你們幹嘛去?”吉達有正事兒要辦，她本來就該和她的團隊待在一起，可黛安也跟著走就有點不正常了。

　“我聘請克魯格夫人做為我的私人生活顧問和翻譯，現在要去見紅十字會的人，你打算一起嗎?”吉達很驕傲的宣布了新任命，並帶著挑釁意味說了出來。

　“晚上咱倆再算帳！”洪濤非常不高興，這麽大的事兒黛安居然沒和自己事先溝通。吉達的身份很敏感，和她走太近並不是好事兒，即便黛安以後不打算在國內發展也用不著去依靠她。

　“哼！”黛安並沒讓洪濤的威脅嚇住，小腦袋一仰，挺胸抬頭的率先走了出去，把洪濤晾在了原地。

　別看黛安當著吉達的面撅了洪濤一次，可晚上還是老老實實的準點回到了小院裡，對冷著一張臉的洪濤又開始哄，能認的錯都認全了，卻沒提如何改正的問題，擺明了是糊弄。

　“看到沒?這就是標準的見利忘義，一個破公主就把她搞暈了。”黛安就算不認錯洪濤也拿她沒轍，又是一個孕婦，打不得罵不得，連擠兌都不敢太狠，只能抱著齊睿睡，不再搭理她。

　這一招對齊睿和歐陽凡凡可能管用，但對黛安沒用。她原本就是個非常獨立的性格，幹什麽事兒從來不指望別人幫忙。

　不搭理就不搭理，反正讓上床就沒問題，而且還一次不能比齊睿少。至於洪濤說孕婦不宜劇烈運動的理由，全讓她給駁了，說是謬論。

　愛幹嘛就幹嘛吧，洪濤倒不是反對黛安和吉達交往過密，只是覺得沒必要，既然黛安自己樂意，那她和誰交朋友就是自由，自己沒理由攔著。

　就在回家之後的第四天，該來的人終於來了，但層次沒之前想的那麽高。市局一處處長帶隊，三個人都是便衣，其中一個人肯定不是市局的，但洪濤也沒說破。

　談話的過程有點繁瑣，他們提的問題也挺多，還不允許有外人參與，分兩次談了整整兩天時間才算基本滿意。完了也沒說結果，只是讓洪濤在家待著，短期內不要出門遠行。

　沒收自己護照、也沒有什麽人身限制條款，這已經是洪濤能想出來的最好結果了，他很滿意。至於說每周去分局做一次登記確認，這個要求很合理嘛，沒什麽可抱怨的。

　有了這次談話，洪濤原本還有點忐忑的心徹底踏實了下來，也可以開始勾畫自己今後的新生活了。第一步就是去看看凡凡，然後帶著她回姥姥家，主要不是她，而是歐陽帆小朋友。

　雖然不是孫子，但重外孫也讓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比當年對洪琪的疼愛多多了。但是等凡凡母子倆不在身邊時，老太太立馬對洪濤提出了批評。

　孩子怎麽能隨母姓呢，這是大逆不道啊！只有親兄弟之間才能過繼孩子，改了姓就是丟人，入贅的廢物才會答應。

　“我偷偷告訴您一個秘密，到秋天您就又多一個重外孫子了。您還記得我最早帶回來的那個女警察嗎?她也懷孕了，是個男孩，目前正在美國養胎呢！”對於老太太的痛心疾首洪濤自有辦法平複，現在江竹意就是寬心丸，拿出來保證能給自己排憂解難。

　“……你這孩子真是賊大膽，這麽大事兒都敢瞞著家裡。幹嘛去美國養胎，讓她回來，我挺稀罕那閨女的。”姥姥還真記得江竹意，不光記得還挺中意。

　張媛媛對洪濤來說歲數有點大，尤其是生了個女孩，老太太不太滿意。歐陽凡凡年歲合適，也有了個男孩，但她是個嬌嬌小姐，不會乾家務活，還讓孩子跟了她家的姓，老太太已經把她歸為不待見一類了。

　江竹意年紀合適、人勤快嘴也甜，又有了個男孩，老太太覺得最好，已經有要幫她扶正的打算。要說江竹意也真夠能偽裝的，總共來洪濤姥姥家沒兩次，過了這麽多年居然還能簡在帝心，厲害啊。

　“她現在還回不來，這次出事兒就是和她一起跑出去的，我能回來是因為凡凡的爸媽給托人說的情，她保不齊一輩子也回不來了。”

　老太太有這麽一個外孫子也夠倒霉的，小時候是賊淘氣，長大了之後又成了瞎話簍子，幾乎就沒一句實話。好在洪濤編瞎話並不是要騙老太太什麽，主要是為了讓她少操心、少憂愁。

　“……你看你這事兒乾的， 不是害了人家閨女嘛。”老太太知道洪濤出事兒了，還是大事兒。但從小這個外孫子就不讓大人省心，她也習慣了。

　既然人能回來，還活蹦亂跳的，也就放心了。聽到江竹意還回不來，也只能是長歎一聲，唯一的遺憾就是抱不上重外孫了。

　“沒事兒，她在國外活得好著呢，等孩子能離開媽了我就抱回來，到時候您幫我看著。”洪濤說話也是大喘氣，江竹意回不來，孩子應該能回來。這次洪濤不打算再扔給張媛媛帶著了，還是自己來吧。

　“那感情好，你踏實上班掙錢，孩子放我這兒保證磕不著碰不著。你看你舅舅的孩子，還不是白白胖胖的。”其實老太太主要還是想孩子，大人回得來回不來無所謂。

　“不光是一個，保不齊還有一個串兒呢。我和一個小毛子也有了孩子，估計年底就生，是男是女還不知道。沒準會是藍眼珠子黃頭髮，要不您一起帶吧。”

　饒了這麽半天圈子，洪濤主要目的是給姥姥打打預防針。萬一黛安生下來一個混血孩子，突然抱回來會嚇著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