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吃,關島還真沒啥能拿得出手的食物。別看這裡是個海島,魚類資源非常豐富,但當地政府禁止商業捕撈。也就是說關島沒有職業漁民,想吃魚要不就去自己釣,要不就去市場上買進口貨。
不光是魚類,這個島也沒啥太多的農業和畜牧業,糧食、農副產品都靠進口,就連水果也是漂洋過海來的,想像在別的熱帶國家一樣各種水果吃到吐是不可能的,價格非常貴。
這裡最多的就是漢堡包、日本料理,還有當地土著人的一種查莫洛料理,主要是雞肉和豬排各種烤。想隨便走走就吃到可口飯菜不太容易,最好的選擇就是去酒店的日本餐廳裡就餐,不過價格比日本高很多,味道還算變化不大。
“回澳洲?為什麽!”吃完了飯齊睿和江竹意都睡了,洪濤也挺疲憊,不過還是拉著黛安坐到陽台上喝咖啡,順便提一提叫她來打算幹嘛。黛安很敏感,一聽說洪濤要去見她外婆,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快立起來了。
“別緊張,你外婆幫了我這麽大忙,我總不能假裝不知道。齊睿的小姨我已經見過了,這次去澳洲就是當面向她老人家道謝的。”
托馬斯已經叮囑過,張成林的事兒別告訴黛安。想一想也是,讓黛安知道還有個哥哥恐怕會讓她更恨張家,至少目前不能說。
“也成,她還欠我一個承諾,回去正好兌現。”洪濤的理由很充分,黛安即便非常不想回去也只能捏著鼻子認命。
“我知道你對她有很大意見,但一碼歸一碼,該有的禮節不能少,你就勉為其難吧。”黛安和張家、馮家的交易洪濤已經聽白女士說過了,他對這筆交易很讚同。本該這樣嘛,既然被當成籌碼扔出去了,那就得為自己謀取利益最大化,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那樣更虧。
“什麽時候走?”反正也得陪著洪濤去,黛安倒是挺想的開,早去早利落,別拖著。
“這得由你轉達,我目前的身份是齊睿小姨公司裡的工程師,不能隨便離開這裡,要想入境澳洲還得靠你外婆幫忙。”
之所以非得等黛安來,不是離開她就不能去澳大利亞,而是洪濤和江竹意沒有合法身份入境。肯定不能再去麻煩馮女士,那就只能讓張老太太想辦法。
“那正好,不光要有合法身份,還得坐私人飛機去,不用白不用,別給她省著!”對於洪濤的要求黛安覺得還很不夠,現在只要能給自己那位可惡的外婆添麻煩,都是她喜聞樂見的。
張家老太太對於洪濤的家訪請求一點都沒為難,痛痛快快的就答應了。至於說怎麽讓洪濤入境,張家和馮家的手段簡直是如出一轍。
洪濤和江竹意搖身一變,又成了墨西哥灣石油設備公司的外籍雇員,國籍為智利,拿著工作簽證和不知道真假的兩本護照,在一周後上了張家的私人飛機。也是四個多小時旅程,先降落在達爾文港,通關之後直飛澳大利亞西部最大的城市,珀斯。
“洪師傅,很高興再次見到您……”來接機的還是那個胖乎乎的家族律師康莉,她這句話說的很耐人尋味,既表達了問候,也是在提醒洪濤別忘了是怎麽跑出來的。
可是又沒那麽濃的強勢味道,真不愧是大家族的代言人,渾身都是包袱,隨便抖一個就能讓人想半天,還琢磨不出來她到底有沒有這層意思,但提醒的作用已經達到了。
“康莉女士,和上次在京城見面相比您又年輕了至少三歲。看來張家這兩年發展的很順利,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精神頭一爽整個人都顯得輕快了。”
不管她有沒有這一層意思,
洪濤都當她有,但這筆帳得說清楚,不是張家路見不平一聲吼,才把自己救出來,應該是利益交換,誰也用不著欠誰的。真正義無反顧去救自己的不是張家和馮家的錢和勢,而是身後一言不發的黛安。經過這次微點案之後,她在中國大陸的命運就已經和自己牢牢的綁在了一起,不管走到哪兒、幹什麽都會被人認為是自己的代言人,怎麽解釋都沒用。
“洪師傅這個比喻很貼切,克魯格女士,歡迎回家,這次你也辛苦了……這位就是江處長吧,歡迎來到珀斯。這裡恐怕沒有京城繁華,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盡可向我提,我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大家在珀斯的生活。”
康莉也聽明白了洪濤的意思,並沒再多廢話,痛痛快快的承認了洪濤的說法。她這種表現顯然也是張家老太太的態度,獲得了洪濤的認可之後這筆交易就算最終完畢,錢貨兩清了。
相比對洪濤的熱情,黛安得到的擁抱還沒洪濤瓷實,不過有一個小細節非常微妙,康莉不再稱呼黛安為小姐,而是改成了女士。
她明明知道黛安至今未婚,這麽稱呼肯定也不是口誤,應該又是在向洪濤傳遞一個信息。張家對黛安的態度,已經把她視為已婚女人,也不打算糾結洪濤到底娶不娶黛安,在這件事兒上大家心知肚明、互相理解最好。
但是當江竹意也從機艙裡走下來時,康莉的態度就全剩下客套了。張家包括馮家對江竹意都不太了解,以前誰也沒提起過這個女人,大家更沒有去刻意關注過。
這次江竹意突然出現在洪濤身邊,還是個對洪濤起到了極大影響的女人,這讓兩家人有點措不及防。在沒有摸清江竹意和洪濤到底是什麽關系之前只能以禮相待,既不能太熱情、也不能太冷淡。
“這次來澳洲我想單獨見一見黛安的外婆,除了要當面表示感謝之外還想說說其它的事兒,只能單獨談。”洪濤對這種迎來送往、勾心鬥角的場合不陌生, 但極度討厭,不再想和康莉繼續打啞謎了。
“……老董事長的身體不太好,從香港回來之後就住院了。實不相瞞,她每天清醒的時間不多,恐怕還無法進行這種談話。即便家族裡的人允許,董事長的私人醫療組也不會同意的。”
“他們的意見具有法律效力,董事會和繼承人都無權干涉,我也沒辦法,只能試著問一聲,別抱太多希望。”洪濤來澳洲的目的並沒提前說明,黛安也直接聯系不上張家老太太,一切都是這位康莉安排的。
現在聽到洪濤的要求,還這麽急,康莉面露難色。她也顧不上什麽禮貌了,直接示意洪濤走開幾步,避開了黛安和江竹意之後,才小聲道出了真實情況。
“黛安,你們先去車上等我,我和康莉女士談幾句話。”點太背了……洪濤相信康莉不是在敷衍,都讓自己入境了,再劃清界線毫無意義。
可是張老太太病的太不是時候了,假如她的病短時間內好不了,自己豈不是要長期等下去。問題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住了院,都已經出現神志不清的情況,短時間內能好嗎?
怎麽辦呢?洪濤也沒轍,只能先問問康莉。她在張家的地位比張家的兒子女兒還高,很多情況下可以代表張老太太的意願,但願在這件事上也能做主。
“這件事兒我覺得是家事,不該由外人過問,托馬斯完全可以自己來說。”張成林的問題其實很簡單,洪濤也說不出太多細節。康莉只聽到了這個名字就露出不悅的神色,顯然她知道這個人,也猜出是誰讓洪濤來當說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