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預審犯官
第二日上午。
“哈哈。。。來晚了來晚了。。”劉緒遼穿堂入室,直入這緝事廠的內院,門口呂二也是不敢阻攔。
“潑才,說了過兩日去尋你,你怎麽又來了。”祝振國正在內廳裡坐著與四叔談事情。
“解元公,我來上值啊,今日來晚了,卻不是我的錯,是我那舅父多管閑事昨日到家中告狀,我家祖母今日一早便在門口看著不準我出門,我卻是翻牆出門來上值的,是不是很感人的場景?”劉緒遼倒是不管祝振國的意思,隻解釋自己今天為什麽來晚了。
“那你尋鐵牛去耍,我還有事。”祝振國聽了這一番場景,現在就一個想法了,只希望這緝事廠的新鮮勁一過,劉緒遼便不來了。
“好好,你忙你的,我尋鐵牛去,明天早上我在家中帶些被褥來,以後我也住在衙門裡面,免得日日要翻牆出門。”說完劉緒遼便出門去尋鐵牛去了。
可見祝振國此時心中是作何想法。。。
今日祝振國還有一事,便是上街貼了不少布告,尋找了一下之前也被這黑店訛詐過的百姓,每個貼布告的地方還派了幾個兵丁把守,也是巡城司的人去撕了。
當然找這些受害者也是要上堂做個證人,好處也是要給的,返還被訛詐的銀兩,還額外給一些壓驚的費用。
倒是效果顯著,早上貼出去的布告,到了下午便尋到了幾個受害者。也是可見這黑店著實訛詐了不少良善的百姓。
又過一日,這劉緒遼果真提著被褥衣物行禮到這緝事廠來住下了,還是與鐵牛四人一起睡的大通鋪,真真是急壞了這祝振國。
祝振國其實本可以心中灑脫些,隨這劉緒遼去就是了,卻是不知為何覺得自己非要整治一下這劉緒遼不可,不然這般一個人在身邊,必然要惹出事端來。
若只是朋友兄弟每日讀書練武倒是罷了,也惹不出什麽大事情,卻是入了這官場,哪裡還能無所顧忌。要是惹事生非了,必然也是大事,自己也是要受了牽連。
必然要這劉緒遼安分妥帖一些才能安心。
今日這刑部衙門倒是忙碌,歐陽正安排了今日先對這韋氏伯侄進行一次預審,也就是要彩排一下,然後再稟報皇帝。
之後應該是要來個三司會審的,此時已經不是簡單的案子了,已經出來不少人命,必然要一個更加大一些的平台來處理,這樣才能在皇帝面前更加有說服力。
說道三司會審,便是這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個衙門的主官一起來審理這起案件。
這大理寺其實就是中央最高法院,平常也是個閑職衙門,沒有什麽重大的案件,也不會動用大理寺來審理。
而這都察院卻是一個有些職權的衙門,能量說大卻也不大,說小有時候也能乾大事。這都察院沒有實際權力,而是行使這監督天下、彈劾官員,提些建議與意見的衙門。主要也是起了輔助作用。
“強叔,你帶人去把一乾人等都提出來。”祝振國吩咐道。
卻是要帶人犯到對面刑部衙門上堂了,祝強帶著一眾兵丁與呂陽幾個獄卒下了後面牢房,把幾個人犯上了枷鎖帶了出來。
韋北年,韋可,李二,衛進,是個主要罪犯,套上了幾十斤重的枷鎖,被眾多兵丁架了出來,還有幾個何進的手下青皮幾個小囚。
其他人還好,卻是這百戶韋可傷勢實在重了些,頭前這韋可心中有倚仗,受了一番整治,後來為了打破這韋北年的心理防線,這韋可更是又受了一番整治,此時卻是沒有了個人樣。
好在都是些皮外傷,並沒有真正傷筋動骨,這韋可休息了兩天,倒是也能正常說話交流。
“我來我來,我來押這百戶。”這說話的顯然就是劉緒遼。
看到犯人都提了出來,劉緒遼卻是覺得自己無所事事,連忙上去把一個押解犯人的兵丁趕到一邊,自己親自去架著這百戶韋可。
祝振國見狀搖了搖頭,也是沒有阻止,帶著眾人出了大門,過了街面,進了這刑部衙門。
歐陽正坐在正堂之上,頭上一塊巨大牌匾,上書“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兩側站著十幾個兵丁,本來是要站衙差的,這衙差的活計卻是被祝振國搶來了。
刑部一眾官員左右一一就坐。
“升堂!”
底下卻是沒有傳來衙差們水火棍與“威武”的聲音,卻是祝振國這班兵丁並不懂得這些門道。
也是無傷大雅,一一帶人犯,帶人證,有之前之前街面布告尋來的受害人證,有李二、何進這主要人證。
歐陽正一番審理,倒是有條有理,這韋可也是虛弱之間認了罪過,這韋北年也是沒有辦法,此時倒是為了免去一頓殺威棒,勉強認罪。
這韋北年心中倒是還有希冀,想著余立人能救一下自己。卻是這余立人卻並不是個義氣的人,倒是禁衛軍總兵胡精忠還算不錯,正在多方奔走,便是大理寺與督察院也走了好幾趟。
一番預審,一切順利,退堂之後,眾多罪犯也被押回了牢裡,這幾個人證也放到附近客棧住下,祝振國還派了十來個兵丁保護起來。
一番安排妥當,歐陽正又把祝振國喚了過來。
“振國,此事如此便是完結,卻是還治不了根本。”歐陽正開口說道。
“師尊意思學生明白。”祝振國顯然是知道歐陽正說的什麽,這根本之事便是巡城司在這中京城權利過大,已經逾越了本身的職責。
這權利帶來的自然是眾多好處,這中京街面上討生活的生意人,家家戶戶必然要向巡城司繳納這保護費,所有普通百姓也要受這巡城司欺壓。
“振國可有對策?”歐陽正本就是這為國為民的真正清流大儒,想著便是要治根治本之道。
“回師尊,學生以為,此番事了,還是要刑部出面與這京隸府衙門溝通一番,倒是不需這京隸府衙門與這巡城司作對,只需幫助通報即可,事情便由這緝事廠來做,但凡發現這巡城司有違法之事,便由緝事廠來處置,也隻得這樣一步一步來治理。”
祝振國也是知道這是一場持久戰,好在自己這緝事廠這番事情之後,必然名聲在外,沒有人敢與自己正面作對。
卻是也知道阻力重重,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整個禁衛軍的財路,卻是要被祝振國給斷了,哪裡有這般容易,好在一點便是,這巡城司的把柄多不勝數,隨便一抓便是一大把,這巡城司更是多年來早已經天怒人怨了。
“也可,此事便如此去辦理,你先退去。”歐陽正如今繁忙到吃飯時間都不夠用了,凡事都是隻說正事,不談虛言。說完了正事便吩咐祝振國下去。
祝振國一走,這歐陽正立馬又提筆開始寫奏折了,這奏折便是要奏請三司會審,也給自己多幾個助力,三司會審便是多了些保障,讓別人想翻案都翻不了。
祝振國回答緝事廠,正見院內劉緒遼與鐵牛打鬥,兩人比武,旁邊觀瞧的眾人更是圍滿了一圈,即便是呂二這種毫無武藝的人也興致勃勃圍著觀看。
兩人打鬥也是精彩,劉緒遼對付鐵牛這種蠻力型的戰鬥方式,倒是第一回遇見,很多技法上都有些失靈,更是起了興致,越鬥越勇,便是又感覺學到了不少經驗。
倒是最後鐵牛還是落敗了。要說江湖比武,這劉緒遼倒是比鐵牛高超幾分,要說這真正戰陣之上,必然是鐵牛比劉緒遼的作用大得多。
戰陣之上沒有什麽輾轉騰挪的余地,都是一兩個回合見勝負的地方,鐵牛這種大力之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打法,顯然更適合戰陣廝殺。著上一身幾十斤重甲,那便是殺神在世一般。
“劉爺威武。”這說話的人是呂二,頭前兩三天還在這門口對劉緒遼不屑一顧,此時已經喊上了“劉爺”,還為這劉爺搖旗呐喊助威,也是人才一個。
“都圍著幹嘛呢?差事都辦完了?”祝振國頭前還在想著要整治一下這混世魔王的秉性,沒想到這混世魔王現在又顯擺了一番。
眾人聽得祝振國一喊,卻是一下子散了個乾淨,隻留鐵牛與這劉緒遼還在院中。
“鐵牛,你過來。”祝振國對著鐵牛招呼道。
“少爺,啥事啊?”鐵牛走過來道。
“以後不準與這廝比試,也少跟這廝來往。”祝振國吩咐道,心中卻是想著,既然整治不了這混世魔王,那是用個堅清壁野的策略,孤立一下這劉緒遼,等他覺得無趣了,自己回家去了最好。
“哦,好的。”鐵牛倒是把祝振國的話當了聖旨一般。
“解元公,你什麽意思啊?軍伍之中,哪裡有不準部下比試武藝的。”劉緒遼可不想少了鐵牛這個好伴。
“這裡沒有軍伍,只有衙差,不準比試。”祝振國也沒好氣道。
卻也是說了實話,這祝家莊的莊漢們之前倒是衛所的人馬,現在是這刑部衙門的差役了。
說完祝振國便回了辦公的廳內。
倒是這劉緒遼沒有把祝振國這話當回事,轉頭又去尋鐵牛去了。卻是哪裡知道這鐵牛把祝振國的話語當了聖旨一般,便是不怎麽理會這劉緒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