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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七年秋》第八百三十六章大明東屏
現在明朝局勢好轉,王彥不太理解還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朝鮮使臣的心情,見此動靜,不禁微微一愣,“這是唱哪一出,也不至於吧。”

朝鮮投降東虜那會兒,王彥連秀才都沒考上,自然對於朝鮮的事情不太了解,使者雖自報了家門,但他對朝鮮官員,甚至朝鮮王都不太清楚,更不要說眼前這人了。

顧元鏡老官僚,加上又是禮部尚書,昨天得知朝鮮使者到後,他便做了一番功課。

這時,他見王彥臉上有些茫然,立時起身走上前,附耳低語道:“殿下,此人字英伯,號孤松,是朝鮮西班中親明反清的代表,在朝鮮丙子胡亂中抗擊過東虜,有些名氣,之後又數次為我朝提供情報,據說被清廷鎖拿,要去問斬,後來不知道怎麽讓他逃脫了,是忠義可用之人。”

王彥本是等朝鮮使節來拜見,聽了顧元鏡的話,現在卻不得不站起身來,從內堂走向外堂,陳邦彥等人也跟了出來。

林慶業伏地痛哭,真的跟見了親人一樣,王彥見此心中也是微動,左手將右手衣袖端了一下,彎腰一手扶起他的臂膀,將他托了起來,“林判書,朝鮮之心,大明已知,起來說話吧。”

朝鮮是個窮地方,除了有點高麗參,啥也沒有,可謂窮的叮當響,前幾年滿清順風順水,佔了中原之後,也瞧不上朝鮮的三瓜兩棗,但這幾年來滿清日子不好過,芝麻在小也是糧食,便時常壓迫朝鮮,使得朝鮮日子變得很艱難。

去歲代善征走了朝鮮過冬的糧食,朝鮮的境況就更糟糕了,舉國上下困苦不堪,而這時正好明軍光複南京的消息也轉轉傳到了朝鮮,朝鮮立時興奮起來,跟沒爹的孩子突然找到了爹,比江南百姓還要高興一些,就像是被強人搶去的媳婦,知道相公發達了要奪回她一般。

“小臣謝過殿下。”林慶業正伏地痛哭著,被王彥扶起,先作揖道了個謝,然後用皺巴巴的衣袖擦了下眼淚,“胡虜乘天朝之釁,竊據中原大地,禮樂衣冠,盡汙腥膻,臣等在東海一隅,未嘗不思報效父母之邦,然虜雖醜陋,治我小邦有余,臣等無力伸大義於天下,只能尊先帝以存中國。今幸得黃天庇佑,楚王殿下揮雄獅以複金陵,重振中國,小邦聞之,喜極而泣,還請殿下見諒。”

朝鮮確實過的不容易,見了親人,哭的也是真的傷心,真的激動。

之所以如此,除了明朝的再造之恩以外,主要還是文化上的認同感,朝鮮可不是夷,也不是狄,而是自認為中國的一部分。

雖然他誰也打不過,但文化上卻有極高的優越感,不僅蔑視將他胖揍過的日本,同時也蔑視滿清。

這點從朝鮮使臣出使中國時所寫的記錄也能看出來,朝見明朝,那叫《朝天錄》,朝見滿清,那叫《燕行錄》,一個是懷著崇敬,猶如宗教朝聖,一個只是來燕京旅個行,差了可不是一個檔次。

中國歷經數千年,道統不斷,也是文化沒有斷絕,匈奴、契丹這些強大的存在都沒有了,而中國還在,便是因為文化。

若是時間在持續久一點,中國文化持續向外輻射,那可能朝鮮、安南、甚至日本,都會像歷史上的鮮卑、契丹一樣,最後變成中國。

明亡對於朝鮮而言,亡的不只是一個中原王朝,更是他們文化的根源,信仰儒家的朝鮮士人,對於明的滅亡,情感上,與江南士子痛哭於明倫堂,並無太多差別。

王彥聽他這麽說,揮揮手道:“林判書真情之語,孤與朝廷都很是動容,走,且進去細談。”

當下一行回到內堂,

王彥坐定後,伸手讓他們入座,正好將六把交椅座滿。“錢大人方才已經將朝鮮的請求都說了,朝鮮先王的諡號,以及對新王的冊封,孤會酌禮部盡快辦理,這些都不是問題。”

“朝鮮謝皇明天恩!”林慶業剛半邊屁股座下,聽了王彥的話語,立時又起來行禮。

王彥忙揮了揮手,想要製止,別那麽麻煩,但朝鮮對明向來是“事大以誠”,那是想攔都攔不住。

王彥等他行完禮,都有些不好開口,抿了抿嘴才說道:“林判書,你別急著謝恩。另一件購糧之事,孤與朝廷卻有顧慮。”

有顧慮,就是不願意了。林慶業聽後,忙又行一禮,朝鮮可算是被代善訛慘了,不僅年沒好好過,而且八道都陸續餓死了人,他這次來主要還是希望父母之邦能幫朝鮮一把。

雖然有這麽一個聽話孝順的兒子,明朝臉上是有些光彩的,但是這兒子這麽沒有用,光會坑爹,明朝也是倒霉催了。

萬歷援朝,不僅花光了國庫,死的還都是明朝鐵騎,也就是這個空擋,讓東虜給崛起了。

好在朝鮮這兒子還算有些良心,崇禎自縊的消息傳入朝鮮,他們總結明朝滅亡的原因,知道父母之邦的付出,總結出“大明之亡,未嘗不始於東征。”知道是天朝救他們的時候,力氣使大了,傷筋動骨了。

“殿下,朝鮮八道,三韓百姓無處可求,就只能期望父母之邦,能不計前嫌,救救子民了。”

錢秉鐙見他又行禮,忙替王彥解圍道:“林判書,你也要理解大明的苦衷。現在正是朝廷與東虜決戰之際,朝廷若是給朝鮮糧食,而糧食又流入滿清,那怎麽辦呢?”

林慶業聽了這話,明白過來,明朝不是不願意給,而是擔心糧食被滿清拿走,他臉上立時露出羞憤之色,“殿下,朝鮮之心,日月可見,怎麽會拿大明的糧食,暗送胡虜呢?”

“林判書誤會了!”錢秉鐙語重心長道:“朝鮮武備薄弱,殿下要是將糧食送到朝鮮,清兵又來搶,而你們又守不住,如此將白白浪費大明的心血。”

提到武備,王彥忽然想起一事,於是開口問道:“早前孤曾得到消息,據說朝鮮暗中編練十萬人馬,準備協助朝廷北伐,只是後來朝廷越敗越遠,丟了山東,丟兩淮,最後還丟了南京和江南,這件事情便沒了消息。不知道,現在朝鮮兵馬編練如何?能否一戰?”

編練十萬精兵,伸大義於天下,朝鮮這也就是說說而已,他們哪裡來的錢糧編練十萬人馬。

林慶業聞王彥問話,臉上十分尷尬,吞吞吐吐回道:“回稟殿下,小國寡民,雖然有心,然實力不濟,至今隻練了不到一萬五千人馬。”

方才林慶業也說了“虜雖醜陋,治我小邦有余”,這其實就是朝鮮,這麽十幾年的領悟,他們起初也是不服氣,結果被滿清連著胖揍幾回,才知道,滿清雖然醜陋,但打我卻沒有問題。

朝鮮先王,是曾說過要練十萬兵,歷史上三藩之亂時還想著配合吳三桂,可惜吳三桂也是敗的太快,而朝鮮所說的十萬兵,從始至終也沒練出來,後來朝鮮也領悟到實力差距實在太大,才有了“雖力不足以攘除戎狄,肅清中原,以光複先王之舊,然皆能尊崇禎以存中國”之語。

王彥聽說才一萬五千人馬,微微皺了下眉頭,而且這個一萬五千人,算戰力的話,估計最少得給他打個三折,對滿清而言,基本就是不設防了,那這個糧食這麽能送。

這下林慶業也沒話可說,不是天朝不願意給,是給了自己也守不住,不爭氣啊。

陳邦彥見王彥沉吟,氣氛微微沉默,思考片刻,忽然起身說道:“殿下,下官認為這個糧食可以賣!”

他這話,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林慶業更是像見了救星一樣。

王彥見兵部說話,眉頭一挑,“兵部有什麽建議?”

“殿下,淮河之南,江河縱橫,乃我軍縱橫逞能之所,然淮河之北,千裡曠野,乃滿清鐵騎馳騁之地。我朝騎兵未練成之前,難以進取中原,而在編練騎兵之際,如何干擾滿清,下官認為朝鮮,可堪大用。”

王彥立時明白,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岩野是說將朝鮮當做東江鎮一樣?”

陳邦彥點點頭,“殿下,現在我朝與滿清處於對持之態,沒有騎兵優勢,很難突破清軍,襲擾清軍後方,但如果我朝在朝鮮駐一軍,便可威脅關外,還可乘船攻略山東北直,使得滿清不得安寧,在戰略上,將取得重大的優勢。”

王彥邊聽邊點頭,朝鮮多山,也不太利於清兵馳騁,只要放多一點人馬,清軍應該打不下來,不過三韓的百姓遭殃,那也是不可以避免。

“林判書,朝廷可以給朝鮮糧食,但朝鮮是否還有對抗滿清的勇氣?”王彥從座椅上起身,一步步走下來,看著林慶業。

林慶業臉上一陣變化,沒有糧食,朝鮮很難渡過難關,那還不如隨著父母之邦一搏,就算失敗了,他們還可以逃到南京來。

“殿下,天朝願意發兵相助,這是出三韓於水火,對朝鮮便是再造之恩,朝鮮有什麽不願意的呢?”林慶業哭聲拜道。

王彥沒急著將他扶起來,轉身對錢秉鐙說道:“滿清的使臣不是到了淮安麽?可以放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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