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水軍想要接近明軍,可是他們低估了明軍船隊的速度還有靈活性。
海峽雖然不像大海那麽寬廣,可是對於船身細長的三圍炮船來說,穿插迂回都不成問題。
明軍左右兩翼采取了同樣的戰法,一邊開炮轟擊,一邊擺舵與薩摩水軍保持距離,想要從薩摩水軍與陸地的間隙衝過去,然後迂回過來,兜著圈兒攻擊。
四十多艘薩摩戰船,在海面上留下道道尾跡,想要在明軍從他們與陸地的間隙內穿過前,攔截住明軍,進行撞擊近戰,但是明軍船快,他們連遭兩輪炮擊,沉沒五艘,十艘癱瘓,剩下的距離明軍還有一裡多遠時,明軍長笛形狀的三桅大炮艦,卻借著風勢風帆鼓蕩著,從薩摩水軍與陸地間的間隙穿過。
“左轉舵,繼續轟擊!”
明軍炮船衝過了薩摩水軍的攔截,並沒有繼續向前,而是船隊慢慢轉向,又折返回來,繼續轟擊薩摩戰船。
在航速和射程都不如明軍的情況,薩摩水軍倍感無力,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到,連逃都不太可能,心中無比絕望。
兩側的薩摩水軍,在面對明軍三桅大炮船時,已經沒有懸念可言,結果必然是全部失敗。
隨著距離的拉近,戰船頂層的九磅炮也加入了轟擊的陣線,三層火炮,依次噴發著,在薩摩戰船旁驚起道道水柱,一條條戰船接連破碎,變成了漂浮的木板。
島津忠朗領著五十艘戰船,撲向正面廣甲、廣丙等十艘福船,福船的火力不如三桅炮船,彈雨稀疏許多。
“舷前に兵士は暴露しないでください!”(沒有接舷之前,士兵不要露頭。)
福船的速度比不上三桅炮船,加上船內裝滿了物資和士卒,所以吃水很深,航速比較慢。薩摩戰船向前猛衝,逐漸要接近明軍福船,島津忠朗急聲呼喊。“知っている!”虎之丸號上的武士回應著,身子都低了下來,沒人將頭伸過板牆。
百丈開外,十艘福船放出一輪炮彈,重傷了三艘關船,幾枚小口徑的火炮,打在虎之丸的上面,船頭的鐵板被砸得凹陷,但是並沒有被破開。
薩摩水軍也用大筒和六門紅衣大炮,轟擊福船,炮彈多沒有擊中,不少彈丸撕破了船帆,直接掉入海中,濺起道道水柱,唯有一枚重炮打斷了廣甲號的一根副桅,但對船體並沒造成多大傷害。
兩軍船隊迅速拉近,薩摩戰船上,一隊武士一手拿著長刀,一手拿著飛爪,腳邊放著一捆連著飛爪的繩索,一腳踩著繩子尾巴,在船邊嚴陣以待。
其他的鐵炮輕足則已經拿著火繩槍,將槍口伸出射孔,瞄準了前方的福船。
薩摩船上的鐵炮手,還沒開火,福船的甲板和船樓上,一隊隊明軍自生銃手,卻開始向虎之丸等衝得最前的薩摩戰船射擊。
“砰砰砰~”的銃聲響起,幾艘小早上的薩摩水軍,頓時身子一滯,紛紛跌入大海。
一隊明軍自生銃手,對準了虎之丸號,打出一頓排銃,銃丸打在了鐵板上,被鐵板輕松擋住,火星四濺,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島津忠朗見明軍鐵炮先行開火,有些吃驚,沒想到明國除了火炮戰船外,鐵炮也這麽犀利,要知道征韓之戰時,日本的鐵炮可是給了明軍大量殺傷的。
如此一看,薩摩水軍無論是戰船、大筒、還是鐵炮,都比不上明軍,島津忠朗更加急迫起來。
“射撃、轟殺しの明軍!” “殺す!!!”??“轟!”“轟!”“呯、呯!”
距離貼近,薩摩船隊上的六門重炮和四十多門大筒,近千鐵炮手開始射擊。
對面的福船被接連命中,傳來陣陣慘叫,而福船上明軍反應極快,反擊的彈雨馬上打過來,薩摩船隊頓時木屑飛濺。
廣甲等十艘福船船,因為要運輸士卒和更多的物資,所以船上的重炮多被拆除,以便裝更多的水和食物,船上的重炮不多,大多是些佛郎機。
雖說是佛朗機,可是也比薩摩藩的大筒強,福船上的明軍操縱佛朗機快速發射,三人一組的炮手配合嫻熟,他們打過一炮,一人拉出鐵栓、一人提起發射完的子銃,另一人填入新的子銃,先前之人再插好鐵栓,然後發炮轟擊。
佛郎機的速度比自生火銃還要快,不過佛朗機的彈丸太小,只能將那些沒有圍鐵皮的薩摩戰船打得木屑飛濺,但是無法破開虎之丸的防禦。
其他的薩摩戰船,被打得木屑橫分,很快一片狼藉,護板殘缺不全,裡面的輕足被接連打死,可是虎之丸卻只是被砸得鐵板凹陷,火星四濺。
此時雙方的距離已經只有十五丈,兩方火銃手進行互相對射,薩摩戰船多有板牆圍住四周,而明軍福船高於薩摩戰船,明軍士卒可以居高臨下。
島津忠朗站在船頭,目光注視著前面的廣甲號,因為斷了一根副桅杆,廣甲的速度慢了下來,成了虎之丸號撞擊近戰的目標。
“つかむ!”(抓)
看著兩船距離接連,島津忠朗猙獰的怒吼一聲,他話音剛落,十多個飛爪越過兩船間的間隙,鉤住了廣甲號的船幫和護板。
其中一個飛爪正好鉤住了一名明軍士卒的肩膀,虎之丸號的輕足猛然一拉,飛爪一下勾破明軍的肩甲,刺入背部,頓時血流如注,士卒未來得及發出一聲哀嚎,就被飛鉤拖著撞到船舷,猛然拖出船舷,一下跌入大海,然後又被在海中拖行一段,對面的日本輕足發現沒有勾到船,才停止拖拽。
隨著飛鉤發力,兩船的距離迅速接近,福船上手持長矛的士卒紛紛湧到船舷邊,準備刺殺靠近的薩摩戰船。
島津忠朗見馬上就要撞擊,頓時拔出武士刀大聲怒吼道:“突撃を準備する!”
虎之丸上的武士聽了命令,全都衝到船頭,一名武士抽了船板上的栓子,推了下卻沒有將船板推倒,這是因為鐵板被炮彈打的變形,使得船板卡主了。
“突撃!”數十名武士見此,頓時齊齊一聲呼喊,他們用腳踹、用身體撞擊,轟的一下將護板撞到,準備衝出虎之丸,攻上廣甲號。
然後就在這時,虎之丸的船尾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整個船身猛然被砸的前進了兩三步遠。
站在船頭的島津忠朗,身體一下被巨大的慣性拋飛,整個人猛得後仰,撞到了艙屋上,虎之丸號上的武士全部摔倒,船艙內劃槳的槳手們一個個撞擊在艙壁上,不少船槳都被撞斷。
島津忠朗掙扎的起身,站起來往回一看,一枚十多斤重的鐵彈,撕開了船尾的鐵板,砸壞了甲板上的兩座板屋,慢慢的向船頭滾來。
這是明軍十八磅炮的傑作,刀槍不入的虎之丸,在明軍最新的重炮面前,就跟紙糊的一般。
島津忠朗目光有些呆滯的盯著滾動的鐵球,還沒回過神來,“轟”的又是一聲巨響,又一枚鐵彈轟擊在虎之丸號上,鐵彈砸在鐵板上,巨大的震蕩,再次將島津忠朗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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