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魁楚移駐桂林,留在廣州的總督府就空了下來,王彥隨毫不猶豫的進駐其中,下屬則立馬取下總督府的匾額,掛上鍍金的楚國公府的牌匾。
王彥走進府中,看屬下之人如此鋪張浪費,不禁微微皺眉,但他見眾人興致甚高,便也沒有出言責怪,只是在心中提醒著,北虜未滅,卻不可被眼前的福貴融化腐蝕了心志。
總督府很大,足夠數百人居住,王彥便將前院分出去,讓予幕僚和用做辦公之所,而他則同許嫣嫣等人住在後院。
三女如今只有許嫣嫣和李香君住在總督府內,值得一說的是李貞麗,卻不知何時與劉順混在了一起。
當劉順有些不好意思的找王彥言明此事之時,令他一陣驚訝,但後來一想,李貞麗已經將近三十,而劉順又對她有意,自然不會拒絕。她一個青樓女子,能有這樣的歸宿,也算是福氣矣。
這時王彥走進後院,正在對看帳目的許嫣嫣見他,立馬起身迎了上來,而一旁的李香君則是微微一福。
“今日王大哥怎麽回的這麽早哩。”許嫣嫣為王彥解下披風,隨口問道。
王彥笑道:“有岩野先生在,許多政務都不須吾插手,便早些回來歇息。”
許嫣嫣聞語,掩嘴輕笑,而後就轉身,將披風放進屋去。
這時院中就只剩下王彥與李香君二人。
因為侯方域之事,王彥對於李香君是心懷愧疚的,現在看她整個人都有些消瘦,忽又記起幾日前許嫣嫣曾言,李香君思戀侯方域,心情抑鬱,她便只有拉著李香君,做些事情,來分散一下李香君的注意力,讓她不要陷入過度思戀之中。
自南京以來,許嫣嫣一直倍受二女照顧,如今李貞麗即將嫁給劉順,而許嫣嫣已經找到了他,反而是李香君成了最需要照顧的人。
“李姑娘乃曲詞大家,吾有一事相請,不知可呼?”王彥見氣氛有些尷尬,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打破沉悶道。
李香君明顯心不在焉,王彥隻得再說一遍,她才微微一福,“國公爺有何吩咐,盡管直言,小女子若能幫上忙,絕不推辭。”
“如今天下板蕩,胡虜南侵,而國朝卻一敗再敗,勳貴大臣降者無算,使士民多有堂堂華夏,卻不敵胡夷之感,民心士氣難免受損。長此以往,則使軍民未戰先怯,在氣勢上輸於北虜,於大軍大大不利也。”王彥本是隨便找個話題,可他說著說著,卻不禁逐漸重視起來,隨正了正身子,認真說道:“吾想編幾出大戲,主要講些忠君愛國,抵禦胡虜之事,以此來鼓舞民氣,所以想請李姑娘,幫忙譜曲寫詞!不知可呼?””
李香君聽完,卻覺得之前說得太滿,隨有些不好意思的做福道:“小女子雖然精通詞曲,但多是風塵之作,寫的唱的都是小女兒心態,而國公要的確實如民間流傳的《薛家將》一般,戰場殺伐,精忠為國的大氣磅礴之作。小女子恐怕不能勝任,若耽誤國公的大事,豈不是大罪過。”
王彥見李香君拒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相勸,他一方面也覺得李香君說得很有道理,她沒有經歷過戰陣殺伐,肯定寫不出王彥要的作品,但眼下他身邊,又沒有這方面的人才,李香君不行,那其他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一時間,王彥心中不禁一陣猶豫,正好這時放好披風的許嫣嫣從屋裡出來,王彥索性就把方才之事說與她聽,也好一起做個決定。
“嫣嫣覺得姐姐因該應下,以姐姐的才學,因該不難,而嫣嫣和師傅也會幫忙。”許嫣嫣聽完,不禁歡快的挽起李香君的手臂,“《樂府詩集》裡有首《木蘭辭》,嫣嫣就覺得不錯,不如把它編成戲曲可好?”
“國公要的是激勵男兒,報效國家的戲曲,《木蘭辭》怕是不行,而且改出來恐怕也很難讓士民接受。”李香君卻搖頭道:“恐怕只有把嶽武穆的故事拿出來,才能達到國公的要求。”
“《木蘭辭》既有孝,又有保家衛國,怎麽不行。”許嫣嫣卻不放棄,又看了眼王彥,而後搖了搖李香君手臂道:“能不能達到要求,姐姐說的不算,要聽王大哥的,他若認可了,姐姐便應下這件差事,可好?”
王彥到沒有覺得木蘭辭有什麽問題,只是他確實更偏向於寫關於嶽飛的戲曲,不過他還是點頭道:“吾覺得《木蘭辭》不錯,李姑娘從女子的角度寫出來,因該會是很好的一部戲曲。”
許嫣嫣聞語不禁一喜,而李香君隻好無奈應下,“既然國公爺這麽說,那小女子就暫且應下,只是不知國公對曲詞有些什麽要求,最好一並告知於小女子。”
王彥微微思考,而後開口道:“戲詞只要淺顯通俗即可。”
聽了這話,李香君不禁有些為難了。身為大名妓,她接觸的詩詞歌賦,於市井間留下的小說畫本不同,追求的乃是高雅,而王彥要她寫的戲曲,卻明顯是給市井百姓所聽,她卻不知道該怎麽寫了。
王彥見她表情,已經明白她的難處,“吾剛才到是想了一段唱詞,嫣嫣與李姑娘可聽上一聽,就知吾想要的是什麽了。”
二女聞言,不禁齊齊向他看來,許嫣嫣連連點頭:“王大哥的詞曲才是一絕, 嫣嫣與姐姐有耳福了。”
王彥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先將他對《木蘭辭》的大致想法和設定的故事情節說了一遍,而後才清了清嗓,以假聲唱道:“劉大哥講話理太偏,誰說女子享清閑。男子打仗在邊關,女子紡織在家園。白天去種地,夜晚來紡棉,不分晝夜辛勤把活乾,將士們才能有這吃和穿。恁要不相信啊~~~~~有許多女英雄,也把功勞建,為國殺敵是代代出英賢,這女子們哪一點不如兒男漢。”
李香君與許嫣嫣聽了王彥所說的故事,就已經被深深吸引,等王彥一開嗓,卻又紛紛一驚,這與梁祝的風格簡直天壤之別,但她們又覺得,這唱詞雖然太過淺顯易懂,卻也不得不承認,另有一番滋味,而且其中女子盡然與男子相比,又另她們感到一絲震驚,總之一時間,百感交集。
王彥在唱完之後,卻不禁微微皺眉,他方才聽二女說《木蘭辭》,腦中就忽然來了這麽一段唱詞,但他唱完之後,又覺得十分不妥,在大明朝,女子是鐵定了不如男兒漢地! () 《崇禎十七年秋》僅代表作者話淒涼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