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生對付睚眥其實並沒有看起來那般容易,至少他很慶幸,之前在海牢沒有直接跟睚眥動手,否則就算能殺死睚眥,也未必能救出敖解憂她們。
所以當他聽睚眥這麽說時,心頭也變得謹慎了起來。
睚眥此刻雖然身形看起來有些遲緩,但他身軀龐大,所以速度並不算慢,甚至虞嫣時不時地還要加快些腳步才能追上他。
“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總感覺我們在原地踏步?”
但在走了大概個把時辰之後,虞嫣忽然發絕了不對勁,因為無論他們怎麽往前走,大殿東面那堵牆跟他們的距離,一直都沒有變。
“終於發現了?這處宮殿,每一塊磚、每一片瓦、每一盞燈,都是幻想的一部分,只要你相信了這其中的某一樣東西是真的,你就無法擺脫這幻象。”
睚眥一面朝前走著,一面都也不回地說道。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
雖然睚眥的話聽起來有些誇大其詞,但目前的情況的確跟他說的很像。
“你覺得該怎麽辦?”
睚眥轉過頭,笑看著李雲生。
李雲生目光平靜地盯著睚眥,隨後抓起一旁虞嫣的手:
“怎麽辦?繼續向前走就好了。”
手被李雲生抓住的虞嫣先是嚇了一跳,但馬上她便發現眼前已經換了一副景象,自己距離大殿東面的那扇門已經近了許多。
“睚眥前輩,我現在還叫你一聲前輩,若還耍這些小把戲戲弄我的朋友,我不介意將這道幻術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李雲生的語氣變得異常冰冷,冷得讓那睚眥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開個玩笑罷了,何必較真呢?”
睚眥撓了撓頭訕訕一笑,心中卻是納悶,這小怪物劍術那般可怕就算了,這神魂之力怎麽也這般恐怖?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
他馬上又表情嚴肅地看向李雲生:
“那扇門是出口不假,但真的非常可怕,這一點我沒有騙你,所以我建議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等上面來人打開斷海石吧。”
“謝謝前輩提醒,就算沒有被關在這裡,我也回來找那東西的。”
李雲生腳步不停,語氣平靜地道。
“你居然是特地為了那東西來的?”
睚眥聞言不由得動容道。
“你知道那裡面是什麽東西?”
他又接著問道。
李雲生:“佛門的一件法器。”
“居然,真的有人找來了,居然真的有人會來找它。”
睚眥聞言,像是精神受到了某種衝擊一般,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過頭去繼續一瘸一拐地帶著路。
李雲生則放開抓著虞嫣的手,將朽木生花傘撐開,然後遞給了一旁的虞嫣:
“拿著這個,等一會無論見到什麽,都莫要慌亂,只要握著它就肯定會安然無恙。”
虞嫣一愣,隨即有些緊張道:
“雲生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既然這傘這般厲害,我們一起撐著不可以嗎?”
“記得之前昆侖金頂上那棵菩提樹嗎?”
李雲生邊走邊說道。
“記得!”
撐著傘的虞嫣飛快地點了點頭。
李雲生:“東面那門後的東西,應該跟那棵菩提樹是一路的,有可能比它還要更厲害一些。”
沒錯,從他進入第六層海牢的第一刻起,李雲生面具中的軒轅亂龍,便已經感知到了那陣眼法器的存在。
只是當時為了就敖解憂他們,李雲生決定暫且先將這件事情擱置。
當然,如果不是虞嫣掉入不測之淵,斷海石又要將不測之淵封住,他也不會這麽貿然地下來,
至少會先準備準備。“比那菩提樹,還要更厲害……一些?”
當日菩提樹所製造的可怕景象,虞嫣到現在還歷歷在目,她是在無法想象,有什麽東西能比那菩提妖樹更厲害。
“我們,當真要冒這個險嗎?或許,在等等,還能找到別的辦法。”
虞嫣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其實她比誰都明白,按照這不測之淵陣法的布局,這不測之淵的生門有且僅有這兩處。
“不解決那東西,日後的隱患更大。”
李雲生搖了搖頭。
“放心吧,我能殺那菩提妖樹,便能殺掉那門口的東南。”
他隨即又衝虞嫣笑了笑。
雖然依舊很是擔心,但虞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再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三人終於來到了那扇門前。
這是一閃足有十余丈高,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奇異符文的青銅巨門。
其實沿著這宮殿的牆壁,還有很多扇門,只不過那一扇扇門上都貼著封條,生滿了銅鏽,一看便知道已經廢棄了許多。
“這座深海殿宇,是我龍族上古時的聖地。”
睚眥站在那門口,一臉懷戀地掃視了一圈,然後看著那一扇扇被封死的青銅巨門道:
“傳說中,只要奉上足夠的祭品,這每一扇門,都能帶你前往一個與十州既然不同的世界。直到有一天,一名龍族在門外觸怒了一個強大的種族,這一扇扇青銅巨門才被封死,自從之後除去一批沒有回來的族人,在十州的龍族,跟界外的聯系徹底斷絕。到最後一些家夥,甚至已經自甘墮落到,與人類為伍,與人類結親的地步,致使我龍族血脈,變得越來越汙濁, 仙脈傳承也變得越來越淡,許多曾經強大的龍族功法,直接銷聲匿跡。”
“你因為反對他們與人類走的太近,所以被關押在了這裡?”
李雲生問。
“不能讓龍族血統變得純淨,我們永遠也沒辦法將這一扇扇門重新打開。”
睚眥一臉憤怒道。
“那這一扇門,是怎麽回事?”
李雲生沒有繼續跟著睚眥的憤怒走,轉而將話題轉移到了面前這扇門上。
“這扇門並非通往外界,他原本是與龍宮相連的,只不過幾萬年過去了,很多族人早把這裡遺忘了,自然記不得這扇門的的存在。不過我被關進來的時候,這扇門其實跟別的門一樣,也都是被封印中的,否則我早就從這裡逃了出去。”
睚眥道。
“那是誰打開了它?”
李雲生接著問。
“是誰打開了它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三千多年前的某一天,這扇被銅鏽覆蓋的巨門,突然直接便被解除了封印。”
睚眥道。
李雲生:“所以你打開了它?”
睚眥:“對。”
李雲生:“你看到了什麽?”
睚眥:“一個人。”
李雲生:“什麽人?”
睚眥:“我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穿著一件袈裟。”
李雲生:“你們交手了?你輸了?”
“是,我輸了,然後被整整被他沒日沒夜地折磨了整整五百年。”
睚眥苦笑,似乎不太願意回憶起那段往事,不過他馬上看向李雲生道:
“所以,你還是要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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