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字脈族老楚城。”
桑小滿聞言,看了看身旁的楚城,然後微微一笑道。
說話間,楚城也已經從她身後走了出來。
“好。”
那麽宗祠無名老者點了點頭,他回答得依舊很簡練。
隨後就見他宣布道:
“上一輪敗者隋嵬,此一輪楚城迎戰謝明軒。”
說完目光不經意地瞥了桑小滿一眼,神色中的憂慮一閃而逝。
這些看管宗祠的長老,很顯然都不太想看的天字一脈,真的淪落到被驅逐出桑家的地步。
在聽到桑無垠這一方下一輪參與比試的人選時,五雲樓上觀戰眾人心中的期待不自覺地又少了幾分。
從上一輪的隋嵬就可以看出來,目前天字脈能夠派出來的人,遠不是桑無垠這些弟子的對手。
現在他們唯一的期待,就是最後出場的桑小滿。
他們很想看看,這個桑不亂寄以厚望的小女兒,是真有寫本事,還是徒有虛名。
至於眼前的楚城,這些人只希望謝明軒能早些將其擊敗,結束這一輪無聊的比試。
就在這一眾看客的漫不經心之中,這一輪比試悄然開場了。
這一輪依舊以投擲銅幣來決定誰來繪符,而桑無垠這一方再次拿到了繪符的資格。
如此一來,眾人更是連看的心思都沒了,隻覺得現在連老天爺都站在了桑無垠這一方。
看客雖然覺得無聊,但謝明軒的眼神卻依舊認真。
他原本就是個做事謹慎的人,頂多跟自己老二言語不合時會鬥幾句嘴。
這場大比,他合字一脈只能贏不能輸,就算對手再弱,他也沒有掉以輕心的理由。
“此一輪謝明軒繪符,楚城拆符。”
宗祠的那位無名長老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地念了一句,隨後便也離場了。
謝明軒隨即對楚城拱了拱手,然後走向了那一方重新鋪好了紙墨的書案。
“這魄字脈族老是我眼看著被種下屍神蠱的,應該不會出什麽亂子,此一輪還是繼續以五品符籙應對吧。”
他一面在書案前坐下,一面在心理思索道。
按照此前跟他師父桑無垠的計劃,這一輪如果是輪到他繪符,他會繼續用一枚五品甚至四品符籙做做樣子,使場面不至於太難看,以至於被外人看出端倪,最後落下口舌。
“魄字一脈最擅長‘乞雨符’,這楚城的春雨符更是成名已久,只要符籙品階最夠高,每一滴雨水都有滴水穿石之力。”
他腦海中關於楚城的情報飛速略過。
“還是用五品巽風符吧。”
思忖了片刻之後,他最終還是決定穩妥一些繼續使用五品符籙。
雖然這樣可能消耗的神魂會多一些,但如果能拿下這一輪,在他看來,就算自己神魂耗盡,,後面有族老馬鈺以及老師坐鎮,除非桑不亂從棺材裡爬出來,否則這場丹書的勝負已成定局。
一念及此,他心裡便送了口氣,隨即提起自己符筆吸滿了墨水。
不過當他準備落筆時,心頭忽然莫名地狂跳。
任由他如何堅守心神,就是無法平靜下來。
“不對勁……那個楚城不對勁。”
謝明軒心中忽然湧出一個非常奇怪的念頭,他的直覺得忽然告訴他,對面那楚城不對勁。
他放下符筆,抬頭朝楚城的方向望去。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楚城的目光也正看向他這一邊。
兩人對視了一眼,那楚城更是一臉輕松地衝他笑了笑。
這一眼看得謝明軒心頭愈發不安。
雖然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但他心中的不安就是無法消除,最後他終於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用六品七聖焚風符!”
他在心中當機立斷道。
隨後就見他筆鋒一轉,神魂直接進入二寂。
在他的神魂進入二寂境之後,平靜了許久的靜心湖再次波浪翻滾,隨著謝明軒第一筆落下,整個靜心湖的湖水直接凹陷了進去,滿池碧水化作一道巨大浪矢升騰而起,猶如蓮花花瓣一般,將整個棲月台包裹其中。
本以為這一局會在無聊中度過的眾人,此時一個個都精神一震。
“這謝明軒,怎麽突然一口氣釋放出這麽龐大的神魂之力?”
謝玄塵一臉訝異。
“那楚城的實力,難道還要勝過齋融?”
他對於謝明軒此時的行為十分的不解。
“看他這架勢,這道符籙如果完成,至少是六品,甚至是準七品的符籙,威力絕不比齋融那到紫焰火鳳符弱。”
文華子皺眉道,他跟謝玄塵一樣,同樣無法理解這謝明軒的舉動。
當他把目光看向桑無垠那一側時,發現他此時也是眉頭深鎖,很明顯他對謝明軒這突然起來的舉動也很疑惑。
“如果我沒看錯,明軒這是要繪製七聖焚風符,他事先有跟你商量過嗎?”
馬鈺表情有些凝重地看向一旁的桑無垠。
“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這一局他最多只會用出五品巽風符。 ”
桑無垠鐵青著臉地搖了搖頭。
“這七聖焚風符說是六品,但威力已經接近七品的符籙,用它來對付一個楚城,你這個弟子小心過頭了吧?”
馬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有些不尋常。”
桑無垠忽然搖了搖頭。
“這謝文軒是我所有弟子中,心思最為縝密的一個,中途更換符籙,他定然是發現了什麽。”
他皺著眉思忖了片刻後開口道。
“難不成,是那楚城有問題?”
馬鈺聞言頓時也覺得蹊蹺,於是猜測道。
“目前看起來並無異常。”
桑無垠搖頭。
現在他就算是有心想要用拘魂鈴確認也晚了,丹書會一開始,無數雙眼睛盯著這裡,他有任何小動作都逃不過這些人的眼睛。
“不過我覺得謹慎一些是好的,就算那楚城解開了屍神蠱,以他的實力也拆解不開這道七聖焚風符。”
一想到這裡,他頓時又為自己這個弟子的謹慎而感到慶幸了起來。
“嗯,不錯,為保萬一,就算因為這道符損耗了些許真元,也算是值得的。”
聽了桑無垠這番話,馬鈺也頓時也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