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曳臉色大變,現在她沒有半點降力,就是身體也疲乏的很,哪裡還能是這野人的對手,而李珍跟夭夭就更不用說了!
走!
魚大頭竟是動作最快的,此刻如魚兒麻溜彈起,抓起了徐山狂奔,且是朝著那山洞內側跑。
“這土賊!跟著他,往那頭走!”顧曳要拉住了夭夭要跑,自己卻先被夭夭背起,果斷不下於顧曳。
“李姑娘,吃這個,跟上!”夭夭朝李珍扔了一小瓷瓶,李珍接住,也沒問夭夭給的是什麽,竟是直接取出吃了一顆,體內頓時有了力氣。
她跟上了夭夭步子。
五人先後逃命,沒一會,那野人爬起,俎蟲還蔓延在身體傷口,他抓了一把脖子,抓了好幾隻肥碩的俎蟲往嘴裡塞去,咀嚼中流淌下許多惡心的粘液,長腿賣出,瘋狂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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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是吃人頭燉肉的野人追著,一群人玩命了狂奔,跑著跑著,前頭岔路小洞甬道越來越多,顧曳忍不住喊:“魚大頭,你大爺,快帶捷徑啊!”
魚大頭:“我沒來過這兒,哪來捷徑。”
啥玩意?你沒來過?
顧曳覺得自己可能被坑了,但後頭那人的嘶吼聲隱隱被她聽見。
不行了,顧曳快速感覺了下風向,“那邊!”
一群人隨著顧曳所指選了一個岔道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不過也是萬幸,前頭隱隱見了光,此時也該是凌晨了,凌晨的晨光?
就是這光有些紅....
顧曳等人剛跑出去,便是看到了火光,接著是撲面而來射來的箭矢。
顧曳中箭後須臾昏厥過去的第一反應是——為什麽第一個瞄準的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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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掛金鉤是什麽感覺?反正顧曳在太圭湖被掛過一次,這次她依舊被掛了,而且是被捆成了粽子,就那麽掛在大樹上。
掛了一夜,一整夜!
凌晨的時候,顧曳睜著兩隻紅腫的眼,瞪著下面同樣被捆的李珍夭夭四人。
——為什麽隻掛她一個,夭夭四人是被捆了繞著樹的。
儼然四人也是昏迷著的,但很快悉數醒來,大概是因為狗吠了。
媽呀,這哪裡是狗啊,分明是大藏獒嘛,特別肥碩,特別凶狠,就那麽盯著顧曳五人,嘴巴張開,那殷紅舌頭散發著熱氣,仿佛很餓了。
“這哪兒啊,我瞧著怎麽像是一村莊。”顧曳目光一掃,發現跟土家寨子很像,這種土家樓一向是異族用的,漢族很少住這樣的房子。
莫非這裡是.....
“是侉依族!媽呀,顧爺,咱們這次要死定了!”徐山覺得自己太苦了,心中悲戚啊,想哭了。
侉依族是什麽族群啊,凶名在外啊!
顧曳皺眉,“想什麽呢,能不能樂觀點,別以訛傳訛,人家侉依族世代居住此地,我們貿然闖進來,沒準人家只是正當防衛.....”
她這話才說著,那些土家樓裡走出了一些人,的確穿著異樣,跟他們的衣服不一樣。
男的人高馬大,女的身上銀飾比較多,但此時.....
他們抬出了一口大鍋。
特麽又是鍋!
徐山:“顧爺,他們要燉了我們啊!”
顧曳還在掙扎:“哎呦,人家沒準只是煮早餐呢,你還不許人家吃早點養生啊?”
徐山:“那他們煮什麽啊!就放水跟辣椒,肉呢?!肯定是吃我們啊!”
顧曳:“早上喝辣椒水開胃....”
徐山:“有人朝你走去了,顧爺!”
顧曳:我特麽再也接不下去了。
那侉依族漢子的確朝顧曳走來,而且手裡還提著刀。
顧曳當時就整個人都不好了,可她不急著求饒,只是在腦子裡過了一邊關於侉依族的了解,可恨是第一次知道這個種族,對他們的語言並不清楚。
她目光一掃,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衣服明顯穿得最貴重年紀也最大的老頭兒,正在陰沉沉看著她。
那眼神真特麽滲人,而且脖子上還掛著一串白骨牙齒項鏈。
那牙齒....是齧齒,不同人的齧齒。
莫非是吃了人之後就留一顆?瞧著也有上百顆了。
顧曳覺得自己可能是要包不住這一身美嬌肉了,隻準備蓄力在這個男子過來的時候爆發拿人當人質。
就在顧曳準備孤注一擲的時候。
那男人過來了。
魚大頭不可能出手,徐山也只能瞎叫喚,而且語言還不通,這叫喚就跟對牛彈琴似的。
夭夭不動,李珍漠然。
於是那男人剪斷了吊著顧曳的繩子,顧曳雙腿剛落地,直接腳一彈....
輕松被他抓住,只因顧曳落地彈腿才發現自己渾身力氣都被卸去了似的,這一踢腿相當之嬌柔,也就花架子好看,速度跟力量遠遠不及。
要命,身上肯定被下藥了,這侉依族擅毒!
霸道厲害的顧爺三兩下就被扛起了,走向那大鍋,鍋裡辣椒水都燉好了,還往裡面放了一些作料。
徐山面露哀色,但不得不說,魚大頭跟李珍內心是暗爽的——該!這人是活該!
李珍悄然觀察夭夭,卻發現夭夭眉頭緊鎖,似乎在思慮什麽,竟不急著救顧曳?還是對她的生死不在意?
後者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在等待時機。
就在顧曳要被扔進鍋裡的時候。
夭夭忽然開口,而且出口就是顧曳他們都聽不懂的語言,卻讓那些侉依族的人齊齊驚愕,那主持的老者皺眉,上前來,跟夭夭對話....
兩個人對話完,老者沉默了好一會兒,又時不時看看顧曳,好像在遲疑什麽。
最後,他轉身走了,跟其余侉依族的人商量。
“夭夭,你會侉依語?”
“偶然學過,剛剛聽他們說才知道自己學過,不過原本這種語言叫疆語....古疆語。”
古疆人!顧曳心裡一動,這不是徐洲那什麽堪輿冥婚術的族群嗎?
難道跟這侉依族有什麽關系?
顧曳心裡狐疑,“那你剛剛跟那老頭說什麽了?”
“那個山洞在侉依族的人看來是死亡之洞,因為以前他們的族人就被那野人活捉了吃掉,因此侉依族一直十分仇視,但凡從那洞中出來的都被視為是野人一夥,是要被抓了活殺燉煮以此為報復的。”
顧曳等人這才恍然,就是糾結——這侉依族也太粗獷了,萬一是被野人追殺的無辜人呢!
徐山這麽一問,夭夭神色平淡:“他說這不關他們的事兒,反正不是侉依族的人死就行了。”
“夠霸氣啊這老頭,我喜歡!”顧曳表示讚賞,“夭夭你把我這句也翻譯給他,順便讓這個哥哥把我放下吧。”
夭夭對那男子說了句話,那男子就把顧曳扔地上了。
是扔!反正顧曳也沒力氣反抗,這裡都是他們的人,不怕顧曳跑了。
這一扔十分隨便,顧曳落地後,剛好看到李珍跟魚大頭笑了。
麻痹!這兩個土賊!
倒是夭夭有些心疼,便是看了那男子一眼。
那老者回來了,嘰裡咕嚕說了什麽話,便有人將顧曳重新捆綁起,將五個人一起關在了一個房間中,之後再不過問。
“這是什麽情況,是要放了我們,還是在盤算什麽?”徐山忍不住問夭夭。
夭夭搖頭:“不知道,我只會說他們的語言,卻畢竟不是他們的族人,他們肯定是還有保留的,但目前應該不會將我們煮了吃。”
顧曳:“我就納悶為什麽一定要煮我,就不能是他們三人。”
顧曳往徐山魚大頭跟李珍那兒瞟了下。
意思很明顯。
魚大頭冷笑:“誰讓你最男不男女不女的最不像好人呢?!”
李珍:“小白臉皮白柔嫩,看起來讓他們有胃口。”
聯手懟我呢?顧爺從來就不怕事兒!
顧曳就呵呵笑了:“那也總比喜歡某個男人卻不難說的男人更男人啊,也比某個覬覦別人媳婦的女人更女人啊。”
這一段話裡面信息含量太大,首先徐山通過魚大頭幡然變掉的臉色看出自己躺槍了,其次同樣聰明絕頂內秀於心的夭夭也感覺自己被牽連了。
至於李珍跟魚大頭就不說了——那是絕對的命中啊!
三人頓時目光相衝,劍拔弩張!
徐山弱弱得窩在角落裡,還陷在——我最好的兄弟是叛徒而且還覬覦我菊花的可怕陰影中。
夭夭則是一臉淡然,問了一句:“你們餓了嗎?”
一分鍾後,四個人各自吃著夭夭拿出來的乾糧,唯獨徐山還沉浸在自己的陰影之中......
吃飽了才有力氣, 顧曳喝了口水,才說道:“有點奇怪,這侉依族的人很有些手段,那野人雖厲害,卻不至於讓他們這麽忌憚,直接衝進山洞裡拿人不就行了,我瞧著卻像是他們被困在山洞這頭了....”
顧曳之前就觀察了下這侉依族部落的居住地,自然是在山的這一頭,連接另一頭的很可能就是那山洞,其余周遭密林疊嶂,炫耀峭壁皆是凶險,這侉依族可以自給自足待在這地方不出去,可那野人的來處卻有些詭異。
“不會說話,充滿野性,吃腐肉而生,而且還會豢養掌控水棲蚊,我想這侉依族若不是忌憚他,便是忌憚他身後的人。”
顧曳這話讓其余四人都留意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這個野人也是被人安排的?”李珍沉吟些許,卻忽反問:“你們來這侉依山是為了什麽?”
顧曳:“這也是我想問你的。”
兩人目光相對,各有冷意。
很顯然,吃飽了又要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