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師就是操控了這鈴鐺,手指搖晃,鈴鐺發出鈴音,近乎蠱惑,那原本聞到輿師活人氣的陰陽太歲蠕動了下,正要吞吃了它,聽到鈴聲後卻是迷迷糊糊又安靜了,隻盯著那鈴鐺.....
有用!輿師最近輕勾,壓著心裡的歡喜,沉穩得一步步走近那扇大門。
最終,他站在了陰陽太歲那龐大恐怖的身軀前面。
“雖然我不知你為何虛弱,但料想是被至強者擊傷的,而成年的陰陽太歲成妖至少有六卦乾坤上人級實力,若是五百年以上,更是六卦無敵,可堪七卦,你這般強大.....卻是我一手救回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搖晃鈴鐺,陰陽太歲懵懵懂懂發出了些微聲音,但似乎抗拒,便是低吼了一聲。
那氣流翻湧,幸好輿師實力不低,身體護甲防禦,擋住了。
他神色一凝,咬牙,不退反進,“你想違抗我?這些年養著你,可不是白養的,你的靈魂早已被我祭入了這禦妖鈴之中。”
鈴鐺連續搖晃了好幾下,這陰陽太歲就像是被唐三藏念了緊箍咒的孫猴子,痛苦得很,渾身上下數百個人頭一起扭曲表情,發出慘叫,那就更恐怖了,整個冰川核境都回蕩著這樣滲人的慘叫。
就是沒進入陰陽太歲那肉肉的身體,否則顧曳也該聽到了,但陰陽太歲也因此變得虛弱乖巧起來。
輿師滿意了,心中不安頓時松了,走到陰陽太歲面前,伸手撫摸了下那惡心粘人的血肉,甚至無視上面露出笑容。
“多年努力,東躲西藏,避讓了那些宗門跟道院的上人,甚至連普通的四卦降師我都不敢招惹,如今....你為我所用,我再不用懼怕了。”
有了這陰陽太歲,他大可跟那些上人一較高下,只要吞了一些上人,這陰陽太歲便可恢復巔峰實力,到時候他.....
一想到可以橫行河南道,多年如老鼠躲藏的輿師內心十分喜悅,撫摸陰陽太歲的動作也溫柔了些。
然而這溫柔一撫摸,卻絕沒料想到一秒後這陰陽太歲炸了!
——如果你胃裡有一枚地雷炸了,你痛不?
痛!陰陽太歲簡直痛得要死掉了!八百年前奄奄一息,八百年來休養生息,可才剛剛好了一些,又被別人操控了,才操控一秒,肚子炸了!
陰陽太歲痛苦之下一張口,那爆炸的光就朝著正“金榜題名”暢想未來的輿師傅轟了過去!
這一轟,輿師因為謹慎而時刻保留著的防護咒也如同白菜豆腐一樣被直接轟碎了,一秒鍾轟出十幾二十米遠砸在那冰川牆壁上,轟出一個兩米深的冰川窟窿。
冰塊碎裂落地,輿師眼前還是一片光暈,身上血肉模糊,且喉中湧上來一股熱血,哇,他吐了,卻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被鎖定了。
不好!
輿師重傷,抬眼看去,那陰陽太歲炸裂開的大嘴中炸出大光的火光,那火光之中有一個人。
他沒看到那個人在飛出之前收了彈飛出去的匕首,也沒見到她衝出來的時候在火中撈住了一個小紫光團收進扳指,只看到她身上金光流轉,仿若天神降臨——好醜的天神,渾身烏漆墨黑像是在茅坑泡了三年的茅坑石頭。
可這石頭皮厚防禦強啊,愣是抗住了那爆炸,也抗住了火光,衝出後腳下一點,手中雙匕輪轉,降力一湧!
輿師重傷,速度也不及顧曳,他甚至沒看清顧曳的人,就只能本能祭出一降術。
矛與盾!矛就是盾!
鏗!!!那一根淬毒的矛格擋雙匕的時候,重傷的四卦降師本來是可以擋下一個三卦降師的。
慘就慘在顧曳不是一般的三卦降師,她是二卦——好吧,這更傷人,可她的降力修為的確只在二卦巔峰。
用二卦拿了三卦的卦相,用二卦的修為敗了四卦的考官,哪怕是水貨,那也是妖孽的,她破了規矩,成了妖孽,這才是疾風等人對她看重的根本原因。
她不一般,沒了紅顏,沒有稱手的其余攻擊降咒,可她精純了降力,一縷當兩縷用,這一爆發就強了。
於是.....
轟!輿師被重新打在了冰窟窿上,身後血肉噴濺,這才看清攻擊自己的人是誰。
是顧曳,他認得這雙眼睛,明亮到讓他們這些黑暗之人厭惡的眼睛。
“是你!”
“是我!”顧曳應了,反手又來了一個狠辣的背刺,本可以乘這廝無比虛弱的時候將之格殺,也是最不要臉的以弱克強,可顧曳不在乎。
但也是此時,輿師搖動了鈴鐺,她身後重傷的陰陽太歲撲了過來,那龐大的軀體很嚇人。
刷!顧曳不得不閃避開,且見那陰陽太歲轟然撞開了冰川牆壁....
裂開了,無數的冰塊飛碎裂開,但這立體空間好像關乎了冰下暗流,牆壁沒徹底裂開,倒是地面裂開了,湧出大量冰川暗流,輿師知道顧曳如今實力突飛猛進,雖還不是自己對手,可自己跟陰陽太歲都被炸得實力不到十分之一,只能逃!
還真憋屈啊,幾秒前還躊躇滿志以為不用在躲藏,轉頭就得躲避一個二卦降師?
輿師怨恨得很,卻也被陰陽太歲卷了沉入冰流之中。
顧曳看著一妖一人消失不見,她也看出了輿師已經掌控了陰陽太歲,這日後恢復實力分分鍾可以秒殺自己,那就心腹大患,決不可放過!
於是顧曳當機立斷直接跳下冰流,追!
話說,陰陽太歲是這冰川之中的老地頭蛇了,且別看人家一坨粑粑似的,在水下卻是肉體抽長,似一條肉蛇,愣是上百米長遊行穿梭在冰水之中,速度很快。
一人一妖在冰河之下穿梭迅猛,很快就看到了上頭有光,水透光,那是出口!
——————
陽光爽朗,照耀在冰川一端,那是夭夭找到的陽之一極,就在古疆一族的古墓之外。
周遭山林清幽,冰川寒氣滲人,陽光同樣爽朗,很奇怪的地方,幾乎不符合某些規則,可它的確存在著。
身為古疆族後裔的侉依族族人都十分驚歎,似乎他們也不知這地方?
老族長看夭夭的眼神很奇怪,“你並非我古疆人,為何能找到這裡。”
夭夭:“我家阿曳聰明。”
問的是你,你倒是誇起你那相公了。
“你很奇怪,神秘。”
“我家阿曳也是”
“......”
這對話沒法繼續了,老族長便是不欲再說,倒是夭夭開口問:“在外有盛傳古疆族當年也有冥婚傳統,似乎你們這一代已經沒了。”
“本就沒有什麽冥婚。”老族長臉色有些沉。
但夭夭視若無睹,“那輿師重用你們古疆族的冥婚傳統,又設了陰陽神,你們深信不疑,必然是有傳統根基的,可能並非是冥婚這種形式吧。”
老族長沉默了一會,說:“古時,我們的祖先追隨燕後,當時的傳統是女主男輔,對自然草藥的靈性感知血脈傳承也主要在女孩子身上,但女子畢竟也有弱處,這種傳承的弱點很快暴露了出來,便是女子都活不長,便是陰性太重....為了確保血脈不至於單一斷絕,我們族才有女子死後,男子以陽氣祭血祀陰陽,當然是親密的男女才可以祭祀,這法子可行,便是持續了很久,後來燕後稱帝,但不知為何,祖先後來....這些就不說了,反正燕帝死後,我們一族就隱入了山中,出於忌諱放棄了這一傳統,後來也陸續死了很多女孩子,我們還以為是燕帝的報復來了。”
他說了一堆,夭夭在意的其實就一點,“那麽,這個輿師必然是對你們古疆族十分熟悉的,不管是對你們的傳承秘密還是這古墓建造....”
“你懷疑那人是我們的族人?”老族長目光銳利。
“應該脫不了乾系,而且這人在外界也生活了很久,他的蠱術有點兒塞外西域的風格,亦或者他是一個脫離你們古疆族的族人後裔,一面經受外界熏陶,一面又深知你們族群秘密,也因為從小沒在這裡生活,對你們也沒太大的同情心,是以出手才這般狠毒。”夭夭的解釋,自然是讓老族長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
若是第一種,不說年紀對應不上,就是情感上也無法接受。
其實夭夭還有第三種猜測,便是這輿師可能是被另一個深不可測的人物驅使的,畢竟他掌握的黑山組織太深藏不露,又范圍極廣,若是一直深藏山中,這麽龐大的組織存在的目的又是什麽?
不過不重要了,他在等顧曳或者那輿師出來。
就這麽篤定?徐山跟魚大頭有些不太敢相信,但李珍剛剛已經離開,去聯系自己的下屬,若是她的人來了,對付那輿師應該不成問題。
重點只在於——顧曳那妖孽可還活著?
就在兩人心中不太相信的時候,夭夭忽然看著冰川湖面。
“來了!”
先不管夭夭為何這般敏銳,但眾人的確戒備得看著冰面.....
巨大的陰影須臾便是出現了,隻一瞬,轟!破冰而出,那一坨巨大的....粑粑?
徐山第一反應就是以為自己看到了成妖的粑粑。
粑粑妖?
粑粑妖頭上還站著一個老人,一個看起來情況不太好的老人。
受傷了?受傷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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