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閱讀眾人皆是一驚,顧曳轉頭往上看,便是看到了那掛了村匾的長木柱子頂端立著一個男子,白袍迎風飄揚,他看著那遼闊果林,似乎不看他們,但剛剛出聲已經是警告。
顧曳看到鄭啟一句話也不敢再這就慫了?這白衣男什麽來頭?這麽大的威嚴。
“白玉堂,你剛剛可看出它的本體?”嶽柔出聲詢問,顧曳才知道這個男人叫白玉堂,錦毛鼠白玉堂?這家夥不會是穿越的吧。
不過顧曳雖然視力不錯,但一向不喜歡仰視別人,哪怕這個男人疑似長得不錯也不能破例,所以她很快收回了目光,只是聽到這個人冷冽回答:“蛇妖”
蛇?顧曳跟李大雄對視一眼,李大雄道:“好像我剛剛的確聞到蛇類的氣味,而且它之前的襲擊動作也很像蛇,纏,繃,咬,吞很麻利。”
李大雄是山裡長大的,抓蛇打鳥撈魚不要太順溜了,對蛇也知之甚多,只是剛剛驚嚇之余給忘了,現在仔細一想才覺得的確是蛇妖。
妖?來這個世界兩年了,總算遇到妖怪了!顧曳剛這麽一想就想扇自己一巴掌,這有啥好激動的!剛剛差一點就被那蛇給吞了——那蛇估計也是被他們兩個忽然出現給驚嚇到了,因此提前襲擊吃了馬,卻不知道剛剛為什麽忽然退走,是被他們人多嚇走的?
顧曳沉思的時候,李大雄扯了下她的衣角,幹嘛?顧曳抬頭便是發覺自己兩人被包圍了。
嶽柔在前,白玉堂在上,旁邊圍繞鄭啟等人,這樣的形勢絕不是他們兩個半吊子降師可以宇宙爆發解決的,顧曳跟李大雄對視一眼,決定按兵不動——他們也沒兵,武器都沒一把。
“幾位,這是想幹啥?就不能有話好好?”顧曳一本正經的,卻也頗為鎮定。
鄭啟剛想開口,卻又猛然想到上頭有白玉堂在,因此忍下了,其余人似乎也顧忌白玉堂,便是將話語權扔給了嶽柔。
“不知兩位身份,還請告知,免得誤會。”嶽柔比其他男性冷靜理智得多,並不拘泥於之前顧曳對她的冒犯,一開口就直奔主題——顧曳他們什麽身份,往往決定了他們晚上出沒這村子的行動性質。
這是一個技術性問題,一般這種問題都是顧曳出面,所以李大雄乖乖安靜著,而顧曳瞳光微微閃爍,反問:“你們聽過奎山嗎?”
奎山?哪座山?眾人不知,嶽柔下意識回答:“一個門派?”
顧曳:“你的語氣裡充滿了不確定跟陌生感,果然奎山名氣很啊。”
李大雄暗自吐槽:我從你的語氣裡聽出了輕蔑跟鄙視,果然是注定要叛出奎山的女紙啊
嶽柔不知李大雄吐槽,卻覺得奇怪,“所以呢?”如果奎山是一個門派,那麽這兩人出自奎山?但這二人身法雖然不俗,卻並不太厲害,他們奎山的師長怎麽會放任兩人來這麽危險的地方。
“我們兩個是奎山的弟子,你們肯定會好奇我們兩人三腳貓功夫怎麽會來這裡送死,如果我我們兩個本來要回山,結果路上被這個村子的一個人盜走了銀兩,一路追趕到這裡,但怕人家的地盤人家做主因此乘夜潛入村子暗暗搜尋這個賊,卻剛好遇上嶽谷娘跟白公子兩人洗澡,我這樣解釋你們信嗎?”顧曳控制著語速跟語調,平緩清晰易懂,除非是一頭豬,不然都能了然兩人來這裡的前因後果。
“無稽之談,你們二人路上難道不知這果園有邪祟作亂?隻為追賊便冒死前來,除非你二人愚蠢至極否則這等解釋漏洞百出。”鄭啟出的也是其他人的心聲,這的確不合理,就連嶽柔也覺得有些蹊蹺。
然而,顧曳卻:“我們被偷走的是五百兩。”
所以呢?眾人不置可否,卻聽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抑揚頓挫:“我們奎山很窮,我們師傅跟師公都很摳,我們入山好多年早上吃的都是前一天剩下的饅頭饃饃,中午吃的是早上剩下的饅頭饃饃,晚上吃的都是中午剩下的饅頭饃饃,想要配點蔬菜湯師傅都山裡菜貴要節省,我們每天都是早起爬山去提水燒熱加點鹽配饃饃吃的,你們知道這種感覺嗎?”
額在場的人都被唬住了,就連嶽柔也是緘默無言,暗道這人胡扯的吧哪有門派這麽窮的,窮得他們山門掃地的都比人家日子過的好得多。
但她仔細觀察顧曳跟李大雄的表情,好像並未做偽——當然不用假裝,事實上奎山特麽就是這麽窮這麽摳,從來都不吃蔬菜,因為他們隻吃肉!
“所以你們知道五百兩對於我們奎山意味著什麽嗎?那就是一個美好的未來,如果你們的未來被一個人竊取毀滅了,你們會如何?當然是不顧一切得奪回它!當然我很抱歉,不心看到嶽姑娘跟白公子洗澡。”顧曳又道歉,嶽柔卻覺得頭疼,“你可以不必一再提起這件事,左右你是女子,我也沒什麽好追責的。”
“那就是沒事了?”顧曳再反問,暗道這嶽柔倒是比她想象中大氣一些,幸好幸好。
但其中一人卻忽然開口:“即便你能自圓其,卻也無人作證,如今村內形勢緊張,你們二人身份可疑,還是得跟我們回村,等魯大師他們回來了再讓他們定奪。”
這就是要關押他們的意思咯,顧曳跟李大雄哪裡肯,後者脾氣暴,當下就怒罵了:“你們才是土匪吧!這村子是你們的?只有你們來我們不能來?我們殺人搶東西了?沒有!我們傷你們了?沒有!我們做什麽壞事了?沒有!不對,就是不心看了兩個人洗澡!我們也不想看的,就是想找到那個賊而已!”
實話,李大雄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眾人一跳,可能人都有欺善怕惡的心理,之前顧曳好言解釋,人家就覺得他們好欺負了,但李大雄這麽一剛烈反駁,卻也讓他們一時沒的反駁。
鄭啟不爽,正要怒罵李大雄顧曳忽然神經猛然抽緊,直接攔在李大雄前面,那一瞬間,一隻修長的手掌在半空虛點結印,朝著李大雄悍然拍去!卻也剛好對上了顧曳,手的主人見狀眉頭一皺,直接側身收手。
但顧曳跟李大雄都已炸毛,靠,動手了!
動手的是白玉堂,這個人太強了,顧曳跟李大雄憤怒之外也都心有余悸,剛剛那一掌要是下來,他們兩人都得死。
憑空結印,降法還能凝聚於手中?顧曳只知道自己還未從光頭佬身上見過這樣的本事,也就是這個年紀也就二十多許的白玉堂比四十多的光頭佬還厲害!
白玉堂突然動手讓鄭啟等人驚訝卻也支持。降道之人多數各自為營,哪怕自家門派內都諸有不和,何況不同門派的。再何況顧曳兩人出身名不見經傳的奎山,那就更容易欺負了。鄭啟巴不得顧曳被白玉堂斬殺,但白玉堂此刻反而盯著顧曳,靜默不語。
李大雄跟顧曳也沉默著,盯著白玉堂,戒備又敵意,而鄭啟等人蠢蠢欲動,雙方似乎劍拔弩張。
夜有點冷,風一吹,吹動了林中沉浮的腥氣,氣味到鼻端,李大雄忽然繃緊了拳頭,陡然:“它來了!”
那一瞬間白玉堂動了,其後是嶽柔,兩人速度最快。前者拔出後背的劍,劍刃翻轉,而後者嶽柔手中飄帶飛舞,在月下十分優美動人,但那流動的降力讓它的殺傷力十分駭人, 只見地面上的七八塊不的石頭被飄帶卷起,朝著李大雄跟顧曳後頭林子猛然竄出的巨大黑影轟去!
那黑影在黑暗中看不太分明,但那雙陡然出現的蛇瞳卻在黑暗中讓鄭啟等人毛骨悚然,本能性質得拔出各自降器,卻慢了一籌,那黑影已經爆發竄到他們旁側,濃烈的蛇腥味道撲鼻而來。
白玉堂拔出了劍,左手指尖夾著一張火紅符籙,嘴巴默念咒術,符籙飄出如流光,劍刺符籙,刺穿,嘩啦!俘虜整個燃燒如流火包裹劍刃,一劍劈向竄出黑影的一截七寸?打蛇的確該打七寸,但這麽黑未必能看清,也難拿捏位置,但這一劍的確厲害,這巨蛇吃痛,身軀扭曲了下,蛇尾瘋狂掃甩而來!
顧曳早早就拉了李大雄躲閃開來,此刻感覺到蛇尾狂掃便是駭然再往旁邊跳開且趴地,也是她反應快,那蛇尾剛好從兩人兩人撲下的身體上頭掃過,李大雄感覺到自己的頭髮似乎被掃過
兩人撲地後哪裡顧得上形象,當下就爬起往外跑遠了一些,但顧曳一回頭就看到了那被石頭轟砸的蛇頭已經彪悍咬住了一個人,她都不知道被咬住的是誰,只聽到淒厲慘叫,然後嘩啦一下那蛇就溜回了果園,果園中的樹枝嘩啦啦作響,兩個呼吸就沒聲了,在場活下來的人都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太可怕了,才不過幾個呼吸,卻好像度過了一個世紀,死亡距離他們如此之近。
還有一種可怕的猜想縈繞在他們心頭——它是吃了馬後離開後又回來,還是一直待在附近看著他們?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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