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它體內也濺射出大量的黃光,仿佛是殊死一搏。
轟,兩母子被黃光打中,齊齊飛出去,苟延殘喘的黃大仙一轉身竟要衝著趙阿狗撲去。
胖子跟李大雄第一秒就反應過來了——這鬼東西要上身!
妖上活人身是一種妖術,是有的,可上死人身就比較吃力不討好了,死人沒活力啊,上身很費勁,還容易傷根基,大多數妖都不會做這賠本買賣,但黃大仙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是狗急跳牆,所以.....
它才剛撲向倒地的趙阿狗,半路就感覺到一道紅光....
紅顏劈中了它。
顧曳忌憚兩母子,留了幾分力,但仍舊擊中了它的腦袋。
砰!腦袋被劈爛,身體被火焰焚燒。
顧曳打死黃大仙後,身形卻是一閃,三兩下跳到十幾米開外的大石頭上,對峙著趙阿狗母子。
兩母子顫悠悠起來了,朝顧曳那邊靠近。
上頭李大雄已經箭矢瞄準了,就等顧曳一聲令下。
胖子也從囊袋裡掏出一些師兄師姐給了工具,暫時不管什麽用,反正到時候一起耍!
一片死寂,只有山坳底部那一奔一跳的兩母子....還有握著紅顏蓄勢待發的顧曳。
風在吹,帶著一點血腥味,黃大仙的屍體還在焚燒。
兩母子距離顧曳不到五米了,但身上的厲氣越來越重,因為下面本來就是骨骸堆,諸多怨氣都被他們吸收。
這戰鬥場景完全不利於顧姐姐啊!
胖子告訴自己不能慫,不能表現太差勁,不能嘰嘰歪歪哭出來。
但他的手在抖,腦子裡一團漿糊,隻閃過小冊子上的一頁頁...
厲屍,厲屍怎麽對付來著?他忘記了!還是沒有寫?
就在胖子等人著急不行的時候。
顧曳眉梢卻是挑了一下,因為兩母子速度陡然加快。
開始了?!!!
李大雄正要放箭....顧曳忽然舉起手,一個手勢。
——停!停?
因為兩母子越過了顧曳,隻撲在了一具骸骨身上。
趙阿狗抱住了這句骸骨,小心翼翼的,仿佛對待這世上唯一的珍寶,那渾身的厲氣啊,那恐怖的屍容啊,那讓活人無法面對的生死軀體啊。
都不及他此刻抱著那具屍骸,顫悠悠發出粗嘎又仿若回蕩天地間的呼喚。
“阿....秀......”
很輕,很輕。
————————
阿秀,這是誰?很多人是不認得的,狗頭村的很多人卻一下子軟了膝蓋,站不住了。
“是....是阿狗媳婦?”李大雄喃喃自語。
他們千防萬防,一路追趕,就怕這兩母子變成厲屍會追著狗頭村的人報復,結果呢?
“胖子,之前那小冊子上怎麽說厲屍來著?”李大雄下意識問。
胖子這次沒有翻冊子,隻也有些恍惚,腦子裡一團漿糊:“阿,我....我好像忘了,但又好像記得....”
頓了下,他有些不確定、拖拖拉拉得說:“世間萬物皆有情?”
拉倒吧你,還世間萬物皆有情,是動物世界百家講壇老司機燉的一碗心靈雞湯嗎?
這碗熱騰騰的心靈雞湯本仙女是拒絕的,但顧曳沒說話,隻默默念了這句話,“世間萬物皆有情?”
很好,跳過了唯物論證and科學迷信的兩大套路,直奔人類思想道德品質的靈魂境界。
顧曳覺得自己應該如往常一樣懟一下小胖紙。
但她眼珠子卻不自覺黏在那趙阿狗身上,趙阿婆抱住了趙阿狗,也等同抱住了那屍骸,瘦骨嶙峋,屍肉腐爛,她用那嬌小單薄的身軀裹住了自己的血脈。
無聲。
天地仿佛都為之靜止。
顧曳的心也在靜止,她的靈魂仿佛回到了那鋼鐵森林的世界。
那輛撞飛的車子,在天空倒轉,扭曲的視線,碎裂的車窗,晶瑩而棱角分明的玻璃,被穿透的腦袋,洞穿的心臟,飛濺的血液......
她的母親抱住了她,在地面衝擊力到達她的身體之前。
嘭!車子落地!
骨骼跟血肉裂開的聲音仿若從她自己身體穿刺到她的心臟。
她卡在那扭曲的後座位置,窩在她媽媽的懷裡。
駕駛證前面,她爸爸的身體往她們這邊,手掌伸向她,一雙眼無聲,血從他腦殼流淌下來。
眼含熱淚。
心臟三顆,從一開始的劇烈跳動,到那人世間最短暫的瞬間刹那變得孤單。
她再也感覺不到除了她自己之外的心臟跳動聲。
只有一個人的心跳。
顧曳忽然捂住了眼睛,手指顫抖著握住了脖子上的白骨塔,像是漂流岸邊無法呼吸的魚,蒼天一地,枯竭靈魂的掙扎。
她的嘴唇那樣蒼白,骨子裡的戾氣跟悲涼措不及防而來。
指尖冰涼,白骨塔有些滾燙,她用了一個呼吸咬了舌尖,血讓她刺痛。
逼退了那種痛。
她放下手,睜開眼,看著那一動不動的兩屍一骨骸。
眉眼淡漠。
“小胖紙,下來超度。”
胖子跟李大雄下來的時候,還有些忌憚那母子,但重點還是留意顧曳。
猴子/顧姐姐有點不對勁!
竟坐在石頭上,低著頭,一手撐著半張臉,閉著眼,如磐石,又似高山雪頂懸崖峭壁生出的一株蒼松,孤傲桀漠。
“猴子,你......”
“我沒事,消耗太大,你們弄吧。”
顧曳聲音很淡,但好歹語氣穩定,兩人也不好多問,自以為是顧曳消耗大了,虛弱。
但李大雄在轉身後,卻下意識想起顧曳第一次上山的時候......老頭子跟師傅說的。
她的心裡藏著事兒,藏得很深很深。
深不見底,挖不得,說不得。
————————
超度,超度誰?胖子覺得自己經過這幾日,仿佛能耐了,竟想到必然要先超度那阿秀的骨骸。
賭對了,當他磕磕絆絆念著《往生咒》超度阿秀後,那兩母子身上的厲氣竟一下子沒了。
而且堂堂的厲屍噗通跪下,朝著他磕頭。
詐屍跳屍厲屍,他們的執念只有一個。
——找到一個人。
世間萬物皆有情,情,抵得過所有的恨。
他忽然眼眶紅了。
不知是為這母子紅的,還是為自己如今如此有出息了而紅的。
————————
阿秀的骨骸超度後,跪地的趙阿狗兩人要怎麽處理?
胖子想一氣呵成成就一番事業把這兩人也給度了,卻覺得自己還不夠火候,於是看向了顧曳。
“顧姐姐,你現在有空嗎?”
顧曳睜開眼,抬頭看向他。
“額,他們.....”
不等胖子說什麽,顧曳看向了趙阿狗兩人,開口:“她已經走了,你們還等什麽?今生的遺憾未必能追上來世的緣分,。”
趙阿狗兩人沉默一會,再朝顧曳三叩首。
聲聲鏗鏘有力。
然後屍身軟化,安安靜靜躺在了地上,面容安詳。
旁人看著,隻覺得這腐屍一點也不可怕了,因為自有那種放下的釋然。
他們也走了。
這就行了?胖子怎舌,李大雄也瞠目結舌,仿若仿若自家那位光頭師傅經常要做法跳大神的。
怎的猴子一句話就可以了,不過剛剛有一瞬間,李大雄覺得自家猴子看向那兩母子的眼神跟氣場.....
讓人喘不過起來。
對了,老頭子還說過:猴子是天生的降師。
——————
顧曳的異樣很快就沒了,因為上面的那些村民到山坳裡幫忙收拾這些骨骸免得枉死者不得解脫,那青澀小清秀的少年一直在偷偷看顧曳,不過還是在爺爺跟姐姐的帶領下前來道謝救命之恩。
然後渾身洋溢著“我很高冷豔”的高人強者氣息的顧曳忽然看了他一眼。
“謝救命之恩啊。”
姓齊的一家子猛點頭。
“以身相許嗎?”
老爺爺小姐姐:“....”
少年也一臉懵逼,卻見顧曳看著他,頓時臉紅如番茄,“我,我....”
“你許?”
“不敢不敢”少年頓時磕磕絆絆。
顧曳:“不敢你看我幹嘛?”
“我......”
“說我好看不就行了。”
老爺爺跟小姐姐看少年羞紅臉各種扭捏,再看顧曳眉梢揚起的笑顏,端是在開玩笑逗趣麽。
其實這樣的玩笑——是真的就好了。
這般好看厲害的修行之人哪裡會瞧上他們這小地方的人啊。
聽說降師是素來不會跟凡人結合的。
也只是玩笑而已。
“恩人玩笑了,不過這救命之恩的確是要報的,不管恩人有何差遣跟需求,我們齊家一家老小絕對義不容辭。”
顧曳覺得這家子老的小的氣質都不錯,哪怕是村裡出身,也像是家風不俗的,應該是讀書人吧,便也隻笑了笑:“既然不能以身相許,那就給錢吧,我們道上規矩,無償救人一向是名門大派的事兒,我們出身小門派,行走江湖前還得過日子,因為都得收費,也不記人情往來,不過我到底也在神霄那邊混過兩年吃喝,就衝著神霄的名氣給你們打個五折,你孫子孫女的命一人給五十兩好了。”
價值五十兩的乖孫子跟乖孫女:“.....”
齊老爺子本來準備好了心甘情願大出血一次來報恩,畢竟他們家是讀書人,也是有根骨的,而且這兩孩子可是他們家僅有的血脈,就是傾家蕩產也是應該的,結果一人五十兩。
老爺子一時不知該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歡喜,還是為一人五十兩的命根子而生氣。
他家那黃花梨木桌子還價值一百五十兩呢,孫子孫女加起來還不如一桌子!
而李大雄跟胖子就一個念頭——淮南侯府一人一萬兩,村頭齊家兩人一百兩?特麽這是城市跟農村的差別待遇麽?歧視農村戶口啊?
很快顧曳就知道齊家有點底蘊根基覺得自己走眼了,至少虧了好幾百兩,好一陣子心絞痛。
原來這齊家祖上是退隱的一朝廷大員,因不喜朝廷爭鬥才隱匿山林,過著田園生活,後人也極少再入官場,但讀書之風很盛,在這方圓百裡都是有名的書香世家,因此後來人都很有斯文氣質,自然了,這古代麽,就算是賣賣字畫也很值錢了,因此家裡有些根基。
一孫子一孫女五十兩,齊家人當時感覺十分酸爽。
顧曳也十分酸爽。
——————
大黃鼠狼打屎了,村長張道士還有那趙老頭等人也被李大雄打斷腿又熏毒死了,可憐又善良的趙家母子外加媳婦也一並超度了。
這事兒算完了吧?顧曳反正是不覺得這狗頭村的人還有什麽值得她費心的,直到爽快應下其余村村民邀約吃飯的時候,李大雄一拍頭。
“壞了,猴子,那幾個被咱們關在狗窖的人也不知道餓死沒。”
顧曳:“沒事啊,沒餓死也會嚇死。”
胖子:“那還叫沒事嗎?”
顧曳:“亂葬崗還在,他們那破村霉運也還在,他們估計會變得更壞。”
狗頭村的人又想哭了,其余村的人都聽得一臉懵逼。
——好像有種莫名的聖母氣質想原諒下狗頭村往日的惡行了。
顧曳三人終究是沒有直接走的,反而是齊家老頭呼籲其余村的人一並去狗頭村看看,其實他們想的是這黃鼠狼精是除掉了,可還有小黃鼠狼呢。
那亂葬崗還在,往日再出一頭大黃鼠狼.....
不行!得永絕後患,於是這些村民十分仗義得提出要幫忙。
然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回了狗頭村,看到狗窖的時候。
齊家姐弟這些年輕人臉色蒼白得很。
這是地獄嗎?
“大熊,你去把亂葬崗的那幾塊碑被砸碎了,再用艾草蓋土悶燒去妖氣陰氣,弄完了再讓青壯年挖周邊新土掩蓋,再種上最驅邪的桃樹鎮壓,不出幾年就能斷了這禍源。胖子你就帶人把這些狗窖裡面的屍骸移出來超度,再火燒地洞後用途埋上,也種上桃樹....”
他吩咐好這些,齊老爺子畢竟是有些見識的讀書人,也知曉一些朝廷律令,因而看著被關在裡面痛哭流涕痛苦不堪的狗頭村青年,“這些人是要送官吧。”
“是啊,殺人償命嘛,送去官府砍頭唄,齊老爺子你熟門路不?帶上幾個狗頭村的人下去報案,隨便扯幾個案子也夠他們秋後問斬了。”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可以的,可顧曳覺得能不髒自己的手就不髒,於是把這懲惡揚善的好事兒交給朝廷最合適。
顯然齊老爺子也是這樣的正統思想,摸摸胡子,說:“這個我可以幫忙辦,這些人本就該接受朝廷製裁,就是人比較多,要押下山比較難,我得先讓人下山叫些村民上來.....”
畢竟這些人本紀凶殘,可不會乖乖跟著他們去官府。
“我跟著你們一起下山,跑一個我打兩個,跑兩個我揍一群,分筋錯骨手我學的比大熊好。”
眾人:“.....”
半天時間,這事兒就乾妥帖了,李大雄跟胖子渾身狼狽,累得不行,但看顧曳悠哉悠哉得坐在那裡咬著一個本來要供奉給黃大仙的果子。
一群狗頭村村民身體被綁,可乖得不行,一個大氣兒都不敢出。
李大雄怒了,剛要罵顧曳,卻見狗頭村的村民一家一家殘余零星的人都拿出了僅有的一點食物或者什麽亂七八糟的物件要給顧曳三人。
“恩人,我們村裡沒啥東西,如今也只剩下這些,這恩也真不知如何報,只希望您不嫌棄....”
這種需要對外發言的時候,一向是顧曳上,何況李大雄兩人一看這些婦女老人小孩手裡不忍直視的一點點糧食,委實臉紅——好像都被他們搜刮拿去吃了,這些是他們看不上的。
齊家姐弟也看到了這些東西,覺得這狗頭村的老少婦女可憐之余,也覺得這樣的贈禮,像顧曳他們這樣的修行之人怎麽可能會收。“
“嫌棄我是要嫌棄的,你們村的農業搞得太差,食物經濟都不達標,難怪窮成這樣,不過麽,既然救了你們的命,道上規矩還是要的,大熊,收吃的!”
李大雄也不含糊,便是上前收了這些東西,也不管好壞。
這也算是救命之恩的酬勞?齊家姐弟似懂非懂,但好像明白了些什麽,至於齊老爺子更是笑容滿面,越發敬佩似的。
其實顧曳三人是這樣想的——窮成這樣要錢也沒有,好歹路上也是零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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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頭村的人這下是一點吃的也沒有了,卻仍舊歡喜十分滿懷希望得將人送走,回村的時候卻見村頭那裡還留著好幾個擔子。
裡面滿滿都是吃的供品。
狗頭村的村民當時就哭了。
好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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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曳也覺得好人太多了,問題是好人總是不懂她的心。
這老頭子怎麽就不知道留一盤瓜子給她路上解解悶呢,卻老給她講什麽朝廷啊,文學啊,歷史啊,天上地下侃的。
顧曳本來不樂意,但她好歹也是在原來世界最頂尖的知識分子之一啊,不能落於下風,於是一路侃了下來,真不懂的就胡扯,反正是考古學家,走的路比這老頭聽說的都多,挖過的墳....
反正是把齊老爺子侃暈了,最後拉著顧曳就說要拜師。
顧曳一邊喝酒一邊吃一邊婉拒一邊繼續侃。
最後成功把一村子喜歡侃大山的爺們都給侃暈了。
她一人喝著酒,面上有些孤寂:人生啊,寂寞如雪。
李大雄:看你能的!怎不上天呢!
胖子:顧姐姐,我想跟你多接觸,接受你的文化熏陶。
顧曳:熏陶?從襪子開始嗎?
於是這天就聊死了。
不過侃著侃著,倒是挺正經提到一事兒。
本來吧,下山後,先把人送官是第一要務,但一群人餓得不行,去縣城還有路呢,於是就先吃飯了。
吃完飯清點人數才去縣城。
卻不知齊家弟弟弟也去。
原來是人家本來就是縣裡進學,齊家在縣裡也有房子,時常是住縣裡的,這齊老爺子在縣城有點臉面,報官是沒問題的,所以一到縣城顧曳三人就要告辭了。
“顧姑娘,你們要走了?!!”齊家弟弟一時間震驚又失落,“你不看這個案子....”
狀紙還是他寫的呢。
顧曳對此卻沒什麽留戀,看了他一眼,說:“辦案判刑是人間刑部的事兒,跟我們沒什麽關系,也不過是刀起人頭落地而已。”
然後就走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倒是李大雄跟胖子跟他扯了兩句,也走了。
齊老爺子看到自己孫子癡癡的目光,卻也只是一笑。
少年懷春啊,誰沒有這個時候呢。
只是降師啊,一向是遊走於江湖,縱橫於大道,瀟灑強大,拯救人民於水火,怎麽是他們能比的。
也許爺孫打死也不知道,他們認為的三個“高大上”降師此刻已經拐進一家酒肉*的飯館兒,點了一桌子的美食。
那翹著長腿兒的美人掏出銀票。
“趕緊上菜,趕時間,吃完這家去下家,對了,你們縣還有哪個店有什麽特色菜的嗎?!”
整個店都震了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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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就該分手了,胖子十分不舍,但他這次出門也是被師門放水的,已經離家許多年,不過門見一見自己老母親實在過不去,於是也只能忍痛分別。
走之前, 胖紙看向顧曳:“顧姐姐,我能抱下你嗎?”
顧曳:“不能!”
胖子:“為啥!”
顧曳:“你年紀小,定性不夠,我怕你受不了*的誘惑喜歡上我,可我又不喜歡胖子,日後你情深入骨非我不嫁孤獨終老.....”
李大雄:趕時間,走吧。
分別是很簡單的事兒,身上揣著巨款的顧曳兩人買了縣裡最好的駿馬揚鞭而去。
胖子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雙眼通紅,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不過喃喃道:“揚州麽?以後我可以去找他們啊,應該也不是很遠...哎呀,不對啊!我家也在揚州啊!!顧姐姐,等等我,等我!”
旁邊已經雇傭好的豪華四架馬車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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