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另一邊的莫斯匹斯,納維羅·尤爾根正面帶貴族官方式微笑地與人交談。與他交談的人,是兩方共計四人。
莫斯匹斯軍,指揮官比爾莫茲、護衛奧德麗(巴比倫說到做到,把她留了下來。還有一些自詡救世主的騷年自願留了下來,比如現在還是吃瓜群眾的尼爾斯);以及‘護衛’魯特和‘護衛’露德米
拉。是的,他們倆被發現了。
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兩年前三人突兀地出現在莫斯匹斯,短時間或許沒有人發覺,可是時間一長,尤其是魯特和露德米拉的行事風格、語言、猥瑣的穿著(主要指魯特)與本地的莫斯匹斯
軍完全不搭,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猜測。
當然,這裡面或許也有兩人打著‘撈一把就走’的心態,在這裡為的就是學習槍械基礎與運用,沒有怎麽重視隱藏。連帶著,某人跑到斯曼工業區的事情也被扒了出來。
正交談間,尤爾根的護衛遞過來一個通訊器。
“……是麽?好的,我知道了。你們先回根特,再做考量。”納維羅微變的表情無法瞞過視力出眾的幾個人,索性乾脆地說了出來:“剛剛我的人去邀請艾亞格斯閣下,當中可能有些誤會,所以艾
亞格斯閣下似乎……選擇了辭職?”
在場除了‘機械槍’奧德麗以外,都是對貴族這種既得利益者沒什麽好感的人。聽聞艾亞格斯沒有和貴族‘同流合汙’都在內心當中表示——少年,有前途。不過當他說到艾亞格斯辭職的時候,露
德米拉眯起了眼睛。三人有過約定,當艾亞格斯辭職回來莫斯匹斯之日,就是三人下海之時。
如果說露德米拉是喜怒不形於色……是喜不形於色的人,那麽魯特就是表情包擔當了。他露出了一個十分怪異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愁非愁。
“艾亞格斯閣下的異鄉煉金術,我已慕名許久。兩位如果能夠幫忙引薦一下,納維羅·尤爾根必定銘記五內,重謝相報。”納維羅就像沒有看到魯特的表情包一樣,只是如此說道。“我還會在這裡
呆一段時間,希望能夠看到艾亞格斯閣下的身影。先告辭了。”點了點頭,伸出了手。與眾人都握過了手之後,才在四名護衛的簇擁下離開了。
當納維羅走後,比爾莫茲等三人才微微松了口氣。
“這個貴族老爺,感覺還聽和藹可親的嘛。”魯特第一個說話道。
“如果以封平來算的話,是的。”比爾莫茲回答道。“四大貴族之中……不,把所有貴族全部加上,納維羅·尤爾根也是風評最好的那個。一個有想法的人。同時,他也是一個十分有能力的人。否
則無法成為貴族院的首腦人物。事實上,在我看來,他確實是貫徹了‘天界高於一切’的人。”
“……是嘛,我知道了。比爾莫茲長官,給你添麻煩了。”露德米拉說道。她指的是因為收納三人而不報對比爾莫茲造成的影響。
“無妨,我先走了。奧德麗。”比爾莫茲也起身,叫上了奧德麗,一起離開了。
“你說,我們能夠和這個尤爾根大公合作嗎?如果能有天界帝國的幫助,我們的勝算會大很多吧?”魯特問露德米拉。
“確實會很大,而且德洛斯很有可能會因為這種完全不熟悉的力量體系導致猝不及防而快速滅國。”露德米拉閉上了眼睛,“可是你也聽到了吧,她是一個‘貫徹天界高於一切’思想的人。
如果將 他們引入阿拉德,那麽很有可能,”露德米拉睜眼,直視魯特,“阿拉德也會成為天界‘第七帝國’的附庸!驅虎吞狼,結果說不定會比原來更糟。看看莫斯匹斯就知道了。這還是有艾亞格斯事先做了
一定程度的優化以後。”
“所以艾亞格斯才沒有說自己是從哪個‘異鄉’過來的嗎……”魯特撓著頭,一臉的苦惱。
艾亞格斯是在一周之後回到莫斯匹斯的。與佩拉·維恩道了個別之後,他用特殊的印式搭火車方法,搭上了順風車,神不知,瘋不覺。
“回來了?怎麽突然的就要走呢?”魯特見到了一襲白色技術員服裝的艾亞格斯,問道。
“通過某種渠道,我得知下面似乎開始有人要搞事了。我需要下去看看情況。”這是艾亞格斯的回答。
見艾亞格斯說得堅決,魯特知道他不會拿這個來開玩笑,於是點了點頭。“喔,對了。納維羅·尤爾根這個人,你知道嗎?”
“知道啊,四大貴族之一的天界大佬,先前還想堵我來著。”艾亞格斯應了句,“怎麽突然問起他來?難不成……他與你們見過面了?”看到魯特嚴肅的表情,艾亞格斯了然。“這個人不一般啊,有能力,有手段,有氣量,有目標。與他合作可以,但必須要給自己留底牌。比如說我,我從哪裡來,目的是什麽,背景如何,有什麽能力,等等等等,這些東西,他一個都不知道。在面對未知時,人們往往會十分保守。如果底牌全部被掀開,那麽這個男人就會衝上去,把他的目標撕碎。”
艾亞格斯的長篇大論,總結起來就幾個字——不要把底牌亮出去。對於他們三個人而言,最大的底牌,正是阿拉德大陸的通行方式。
“行,我知道了。那麽你要見見他嗎?”魯特問道,“畢竟人家一個天界權勢最高的人,不遠萬裡來到莫斯匹斯這個苦寒之地,隻為見你一面,不見會不會不太好?”
“……行,賤賤就賤賤吧。”艾亞格斯內心當中瘋狂吐槽魯特。【這個大胡子還革命軍副司令呢!用這個家夥來作副司令,革命軍吃棗藥丸啊!他難道不知道,這種人做出這種事情來,是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嗎?他願意來莫斯匹斯這種窮苦之地,所圖,甚大!我甚至敢打賭,他的目標,一定是阿拉德!】
吐槽歸吐槽,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一定要去完成。
在魯特的帶領下,艾亞格斯見到了一身休閑裝的納維羅·尤爾根。
“艾亞格斯閣下,久違了。”納維羅·尤爾根面帶微笑,邀請二人入座。“之前我的手下去邀請閣下,可能中間產生了一點小誤會,我再這裡代他們給閣下道聲歉。”
“道歉就不用了。希望他們沒有被我嚇到才好。”面對貴族式的微笑,艾亞格斯也露出了貴族式的官方微笑。“尤爾根閣下此行不會真的是為了等在下吧?不遠千裡,就為了和在下一聚,真的是讓在下,不勝惶恐呐。”
“哪裡哪裡,艾亞格斯閣下真是太見外了。閣下在莫斯匹斯的仗義出手,讓我一大隊皇都軍得以幸免,還有在莫斯匹斯留下的這種特殊的房屋建造方法,庇護了許多我們有心幫助,卻力有不逮的莫斯匹斯居民。所以,我早已想向閣下致以誠摯的感謝了。”納維羅·尤爾根繼續打官腔。
“呵呵,這並不算什麽。相信,這一定是七神的指引吧。”
“呵呵。”
兩人對著笑了半天,誰都不拿出乾貨來,都沉得住氣。反倒是在一旁看的魯特,看得是不勝膩歪,表情豐富。
“如果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這見也見過了,那我和魯特大叔就回去了?”艾亞格斯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且慢。”納維羅·尤爾根製止,“此次見到艾亞格斯閣下,不勝欣喜,值此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之際,閣下可願與我共飲一杯?”他示意護衛去拿酒。
“不必了,我還只是個孩子。”艾亞格斯故作扭捏,畫風的強勢反轉看得納維羅目瞪口呆。借著這個時機,艾亞格斯拉起魯特,閃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