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經歷過什麽?

短短的八個字眼深深刺痛了山羊胡的心，他的臉色瞬間鐵青，眼中殺意湧現，右手在背包中一撈，四顆銅色的百煉丹夾在了五指指縫中。

百煉丹顏色一致，其內蘊含的火熱氣息卻有濃有淡，越是炙熱，硫磺味便越刺鼻，離得近了，難免讓人有些頭腦暈眩。

山羊胡與桃之夭夭對視一眼，微微點頭，手腕一抖，四顆百煉丹旋即向方凡射去。

當丹爐內煉製的丹藥超過六十顆，沉積出的藥渣用來煉製百煉丹，足以媲美超凡中期的全力一擊，從濃鬱的硫磺味便可猜出，這四顆百煉丹早已超過了超凡中期這個范疇。

百煉丹射來的這一路平淡無奇，既沒有風起雲湧，也沒有飛沙走石盡化為齏粉，但方凡的眼神卻有些凝重起來，越是平淡無奇，往往更容易令人喪命，方凡深諳此理。

沙臂托舉起的斷手瞬息間凝聚成一個扁平的飛盤，也不見方凡手上有什麽動作，飛盤便在掌心中飛速旋轉，罡風四起，離方凡不遠的牛頭會成員不由自主的被風吹退數步，皮膚更是在鋒利的風中隱隱作痛起來。

“去！”

左手一甩，高速旋轉的飛盤便被擲了出去，當切割機與鋼珠相撞，只聽轟隆一聲，泥沙凝聚而成的飛盤驟然粉碎，眼前瞬間被火海所籠罩，扎根在地面上的青色植被在熾熱的火焰下飛速枯萎化為飛灰，火海向四周蔓延，氣派的山門也在翻滾的狂暴氣流中支離破碎……

待火漸漸熄滅，十米之內，屹立在地面上所有建築盡化為烏有，大地上還有縷縷黑煙向上飛升，被火海包圍的方凡正被千瘡百孔的圓形罩子裹著，斷手被擲出，而手臂便凝聚成了一個為五百來人抵禦攻擊的泥罩。

嘩……

泥罩像是完成了使命，火熄滅，便散了開，五百來人的身影漸漸清晰，與之而來的，是方凡略微粗重的喘息聲。

同一時間，方凡的寒毛陡然倒豎，心中警兆忽起，果不其然，桃之夭夭人如箭矢一般，手中的劍筆直的向方凡的咽喉刺來。

方凡的修為本就不及桃之夭夭，桃之夭夭忽然在他近乎力竭時發起攻擊，哪怕方凡有神靈相助，都難以躲開這一劍了。

桃之夭夭雖然在之前的戰鬥中逃了，可他畢竟是登峰初期修為，他的武功從來不弱，方凡全盛時都尚難與他一較高下，更何況是虛弱到提劍都稍顯困難了。

桃之夭夭目中波瀾不驚，離方凡越近，他的心裡便越平靜，這是他與山羊胡眼神短暫交流想出的計劃，山羊胡佯攻，他負責主攻，以迅雷之勢擊殺方凡，趁著牛頭會眾人陣腳大亂，便與山羊胡一起突破重圍，而山羊胡現在正去開啟機關，升起通往岸邊的吊橋。

“去死吧！”

桃之夭夭雙目圓瞪，臉上浮現出一絲殘忍之色，鋒銳的劍尖距離方凡的喉嚨只有三寸。

可就在這時，一道銀色匹練嗖的一聲纏住了桃之夭夭的手臂，一拉一扯，劍便擦著方凡的脖子刺到了空處。

機會轉瞬即逝，桃之夭夭怎能不心生怒火，手臂一震，白綢驟然碎成數片，緊接著，劍刃貼著方凡的脖子霍然切了進去。

鮮血頓時噴濺了桃之夭夭一臉，劍削鐵如泥，血管自然輕易的便被切斷，可桃之夭夭卻發現了一絲異常，方凡身死，可牛頭會的人完全沒有任何驚慌的模樣，反而有些吃驚的望著他，難道被嚇傻了?

桃之夭夭心生疑惑，低頭看了手中的屍體一眼，然而一接觸到方凡的臉，他的瞳孔立時縮成了針尖大小，不敢置信的顫聲道:“怎……怎麽……怎麽會?！”

死在他手中的哪裡是方凡，正是去升起吊橋的山羊胡，而他所在的位置……

他是從哪個位置對方凡出劍，現在仍在原來的位置，竟是寸步未移！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想不明白?”兩個米粒大的漆黑漩渦在眼瞳中緩緩轉動，方凡凝注著桃之夭夭的臉。

桃之夭夭提劍走向方凡，腳步沉而有力。

方凡遺憾道:“看來你不想知道答案。”

“你做了什麽?”

方凡歎氣道:“我沒興趣說了。”

桃之夭夭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再不多說半個字，右腳向前一踏，地面印出清晰腳印的同時，人如炮彈飛射出去。

方凡搖搖頭，又再次歎息道:“你忘了我有多少人了。”

話音未落，五百人齊齊攻擊， 桃之夭夭的輕功再冠絕天下，也只能落個轟殺成渣的命運了。

……

日頭已升上天空最高處，從防禦到反攻，一個上午的時間，方凡等人便奪下了雲水居的幫派駐地，當然，這與雨季的幫助是分不開的，也恰恰是因為雨季的丹藥，牛頭會才近乎一人未損的完成了一個大勝。

幫派基石已被摧毀，方凡等待著陳皮肉桂等人到來時，開始仔仔細細的打量起雨季來，道:“我的心中還有一些難解的疑惑，想聽你說說。”

雨季言簡意賅道:“說吧。”

雨季倒是比方凡還惜字如金，方凡也不惱怒，道:“你為什麽會選擇牛頭會?”

雨季道:“如果夷州還有別的幫派，那我的選擇就多了。”

聞言，方凡一怔，又笑了出來，夷州城只有牛頭會與雲水居分舵這兩個幫派，除了牛頭會，還有別的選擇嗎?

玉瑩在一旁接道:“若你的選擇是錯的呢?”

“錯的?”雨季面無表情道:“我給你們創造出如此絕佳的機會，你們還把握不住的話，那這個幫派確實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玉瑩一噎，雨季還真是絲毫不留情面。

方凡問道:“今後你有什麽打算?”

雨季反問道:“你想招攬我?”

方凡不置可否。

雨季道:“我能得到什麽?”

方凡微笑道:“牛頭會的首席丹師?”

“首席?”雨季左右看了兩眼，打擊道:“你們這個牛頭會連一名丹師都沒有吧?

更何況，明天牛頭會還會不會存在還是兩說的事，這首席丹師的名號也太沒含金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