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昌繼在短劍刺破衣物到皮膚的這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但留給他的反應時間太過短暫。他隻來得及偏移了一下身體,短劍就已經貫體而入。
樸昌繼出一個竭力在壓抑的痛哼聲,將砂塵短劍棄在地上,空出來的右手向後抓去,握在了一個手臂上。
這時他附近的幾個盜賊也注意到這個情況,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駭然看向起襲擊的這個盜賊。
這是一個年輕的盜賊,大家都叫他胡克,平時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一直循規蹈矩,勤勤懇懇。大家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舉起短劍刺向奧布裡大人指明要保護的那個人。
樸昌繼忍著劇痛回過頭去,看到這個瞪大了眼睛,正用極度驚恐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襲擊者。這個襲擊者的手不斷的力,試圖將短劍拔出來再多刺幾劍,但被樸昌繼的手死死按住,無法得逞。
樸昌繼目光一刻都沒有從襲擊者臉上離開,左手一把抓住了身邊盜賊手中的短劍,用力一扯,將短劍奪了過來,反手而握。
“你有什麽遺言?”他冷聲道。
胡克死死的盯著樸昌繼左手中的短劍,用顫抖的聲音道:“指使我殺你的是……”
“廢話!”樸昌繼反手一劍直接刺入對方的頸側,然後隨即拔出,同時右手一松。刺入體內的短劍隨著胡克的倒地而抽離。
鮮血染紅了附近的地面,有樸昌繼的,也有胡克的。
片刻後,支援的團隊趕到,領頭的居然是奧布裡。這老頭短短的一段路跑得氣喘籲籲,還沒緩過氣來,就怒過衝天的喊道:“你們都愣著幹什麽!趕緊給他止血,治療傷口!都給我動作快點!”
盜賊們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替樸昌繼按住傷口,有的還在背包裡翻著什麽。
樸昌繼好笑的看了這個暴跳如雷的老頭一眼,心道這也太誇張了,戰鬥中受到這樣的傷勢太正常不過了,又不致命。但是猛然間意識一陣模糊,他感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眼看著樸昌繼跌倒被眾人及時扶住,奧布裡呆在了原地,面如死灰,嘴裡還在無意識的道:“趕緊救他,要是他出事了,我要你們償命……”
遠處看到這個情景的魯克暴喝一聲,殺入了戴著面罩的盜賊群中。敵人一個個的倒下,但卻不能消減他的怒火。
之前樸昌繼讓他們離開,魯克就心存懷疑,但是在樸昌繼的反覆勸說下,加之這裡又是“自由團體”的地盤,應該不會出現意外,所以才帶著人先行離開。
但他還是留了一個心眼,沒有走太遠。後來見到大批帶著面罩的盜賊四處搜尋著什麽,才感覺到不尋常,於是跟了上去。沒想到這一跟就來到了西門區域,而且樸昌繼已經來到這裡並被保護起來。
在大家都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樸昌繼居然被一個“自己人”襲擊了!
“啊……”魯克怒吼、嘶叫,砍殺著眼前每一個敵人,泄著心中無盡的怒火。跟著他的阿津等人也是雙目盡赤,奮力搏殺。
就在魯克等十二人殺得幾十個敵人倉皇而逃的時候,一名女性盜賊和一位女性祭司來到了這片區域,向樸昌繼的方向跑去。
……
深夜,夢羅克西門外,靠近斯芬克斯的一處建築群中,樸昌繼從最深沉的黑暗中醒轉過來,入眼的是單調的屋頂。
“小樸!”一個輕柔但卻帶著驚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樸昌繼轉頭看去,看到的是洛麗塔含著淚花的嬌容。
“洛麗塔?”樸昌繼訝異的叫了一聲,想撐起身體坐起來,但是失敗了。他感覺雙手一絲力量都沒有,
猶如墜入雲端,又像是在一個夢境中掙扎。直到洛麗塔的小手撫上了他的臉頰,他才有了一些真實感。
“別亂動,你還需要休息。”洛麗塔柔聲安慰道。
樸昌繼點點頭,不經意的看到了洛麗塔身後還有其他人。
奧布裡搓著手站在洛麗塔的身後,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再遠一點的是魯克,他坐在一張桌子邊上,一邊把玩著短劍,一邊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樸昌繼立即被逗笑了,讓魯克這麽一個鐵血的漢子露出這種微笑實在是太為難他了,不過他卻能從這個笑容中看到魯克的善意和關心。
他目光又再動了一下,落到最後一位正在翻閱書籍的銀祭司身上。銀祭司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視,抬起頭來對他抿嘴一笑,然後又埋下頭去。
“卿,你怎麽來了?”樸昌繼差點真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
卿沒好氣的道:“洛麗塔說你去和人家拚命,央求我帶她來找你。你倒是長本事了,學人家做什麽老大。”
樸昌繼苦笑了一下,沒有多做解釋。
卿見他剛剛從重傷中醒轉,也就沒有繼續責怪什麽。
“我失去意識後,後續的情況怎樣?”樸昌繼轉而問奧布裡道。
奧布裡邊點頭邊道:“我們隨著魯克衝殺了一陣,殺了十幾個敵人,因為擔心你的狀況就返回了。那些被殺死的盜賊我們也掀開面罩看過,都是生面孔。”
“一定是卓孚·巴斯特!”魯克拍了一下桌面,“只有他才會這麽想要你死。胡克應該就是受他指使,用帶劇毒的短劍突施暗算。”
“情況我也聽他們說了,當時你為什麽不等胡克把話講完?”奧布裡也有些責怪的道。
樸昌繼扯動嘴唇虛弱的笑了下道:“一看就知道他是被人脅迫來刺殺我的,他所說出來的話只會干擾我們的判斷,所以不聽也罷。但我已經給過他機會,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告訴我,結果他放棄了,選擇繼續執行他的使命。所以,他必須死!”
“那你覺得是誰策劃了這起刺殺行動?”奧布裡的老臉幾乎都皺在了一起,看來是相當苦惱。
“你又何必糾結這個問題?”樸昌繼失笑道:“在這座城市中,只要是能數得上的勢力,都是我們的敵人。是誰想殺我,這個答案對我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奧布裡老臉皺得更緊了,這話說得他完全聽不懂。
不過魯克倒是抬頭看了樸昌繼一眼,他的這段話倒是十分符合自己的心境。既然處處是敵人,那還何必在乎誰更恨自己一些呢?
死亡或臣服,讓敵人來選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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