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內呆坐了一會,廷斯利推開椅子,起身走出了辦公室。門外幾個體型魁梧的護衛恭敬的向他行禮,廷斯利擺了擺手,來到走廊處靠著欄杆向下看去。
廷斯利長得並不是太高,絡腮胡子,屬於短小精悍的類型,一柄大馬士革短劍配在腰側。他一隻手撐在欄杆上,另一隻手在短劍劍首上摩挲著。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有一些冒險者開始聚集了過來享用美酒和午餐。酒館開始熱鬧起來,雇傭的服務生托著盤子如穿花蝴蝶一般在餐桌間來來往往。
原本這一切都應該和平時一樣,但因為維基的即將來到而變得氣氛緊繃。廷斯利將視線放到酒館門口,其中一個守衛的目光飄了過來,和廷斯利的目光一觸即分,低下頭去。
廷斯利從他的神情中看到了惶然。
混亂的夢羅克啊,已經被恐懼支配得如此之深。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廷斯利露出注意的神色。
只見從酒館門口走進來十個左右的盜賊,之前向自己報告的那個手下正在前面引路。
為首一個衣著光鮮亮麗的盜賊像是感應到什麽,抬起頭來,看向廷斯利的方向。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然後都毫不退讓的盯視著對方。
“維基大人。”廷斯利姿勢不變,口裡平淡的稱呼了一聲。
“廷斯利大人。”底下的盜賊也撇嘴叫了一聲。
酒館頓時安靜了下來,用餐的人們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而有些認出維基身份的冒險者已經悄悄離開座位,不動聲色的向酒館門口移去。
“維基大人百忙之中來到鄙小店,不知道有什麽指教?”廷斯利淡淡的笑道。
維基白淨的臉頰上也露出一個敷衍的笑意,擺了擺手道:“指教不敢當,倒是有一個消息想要和廷斯利大人分享。”
“洗耳恭聽。”廷斯利露出注意的神色,另一隻手也放到了欄杆上。
“昨天深夜,我收到消息,一個人將會在今天中午,在這個酒館裡挑戰……廷斯利大人你。”維基臉上露出了一種古怪的笑意。
“哦?”廷斯利心裡一驚,但表面不露聲色,考慮著維基這個消息的準確性。
維基細長的眼睛緊緊盯著上方的廷斯利,嘴角的笑意漸漸明朗,變成一種幸災樂禍的意味。他見廷斯利沒有多說什麽,便繼續道:“這個人就是,樸昌繼。”
廷斯利眉頭一皺,奇道:“扎羅手底下的那個智囊?我和他素來沒有什麽恩怨,他為什麽要來挑戰我?”說著他懷疑的看著維基道:“你這個消息準確嗎?”
“準不準確我們也在求證當中,不過我相信最好的求證就是坐在這裡等他。”維基聳了聳肩,找了一個靠牆的位置坐了下來,其他盜賊都圍著他在周圍的位置入座,一些冒險者紛紛讓位。
“樸昌繼現在不是應該在斯芬克斯穩固自己的勢力嗎?也不知道他動用了什麽手段,居然順利接收了阿克曼的地盤,阿克曼底下的人都是吃乾飯的嗎?”廷斯利有些不屑的道。
對於樸昌繼要向他挑戰,他倒不是十分擔心。樸昌繼在過去的表現中,才智方面比較突出,而戰鬥力並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而且大家都是盜賊,技能平等的前提下,年齡越長,對盜賊職業的理解也就越深刻,他一個年輕的盜賊能對自己造成什麽威脅?
維基不以為然的道:“這就是樸昌繼的可怕之處,兵不血刃就能拿下斯芬克斯,並不是阿克曼的手下不中用,恐怕是樸昌繼動用了什麽精妙的計謀。你知道嗎?”他打了個響指,“今天早晨,遍布城市各個角落的報紙應該就是他的傑作,而我得到這個消息,也是因為他把消息親自送到我的門上,否則我不可能知情。”
廷斯利一聽感覺事情不簡單,皺眉道:“仔細說說。”
維基侃侃道:“昨天深夜,在我老大的居所外,被人射進了一支箭矢,箭杆上綁著一卷硬紙片,上面寫的就是這個消息。”頓了頓後他又道:“當時我們也不是太在意,但到了清晨,看到了鋪天蓋地的報紙,老大開始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而且,結合昨晚的箭矢,基本可以判斷,這些應該都是樸昌繼所為。”
“樸昌繼挑戰我,為什麽卻要通知你們?據我所知,你們老大和樸昌繼之間也有恩怨吧。”廷斯利有些不解,又有些懷疑。
“我也不明白。”維基攤手道:“但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們也介入這個挑戰事件當中。既然他敢發出邀請,我自然就敢來,而且我不僅要來,還要看看他到底想玩什麽花樣。”
廷斯利冷哼了一聲道:“也許他是盤算著讓你牽扯我一部分實力,畢竟咱們之間……”他話說到一半便沒有繼續下去,畢竟大家都懂。
維基嗤笑道:“有利就有弊,至少我也先將這個消息帶給了你,你可以有所準備而不至倉促應戰。”
廷斯利雙手離開欄杆, 轉身向旋梯走去,邊走邊道:“你這是要坐享漁翁之利,無論我和樸昌繼之間誰輸誰贏,你都會有機可乘,順利滅掉其中一個敵人。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輸了更符合你們的利益。”樸昌繼輸了,小卓孚還是不能動斯芬克斯,而自己輸了,東門可能不保。
維基苦笑了一下道:“你想太多了,畢竟我們之間的盟友關系不是樸昌繼所能比擬的,而且樸昌繼是我們老大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其中的恩怨,你懂的。”
巧言令色!廷斯利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然後斷然道:“不管怎麽樣,即使樸昌繼真的敢來挑戰,我也絕不會輸。盜賊之間的單挑,能讓我甘拜下風的,全夢羅克不會超過五個。”
“好!”維基拍手道:“我也賭你贏。不妨告訴你,我此行的目的正是為了樸昌繼。如果他敢來,那就別想走了!”
廷斯利走下旋梯,踏足酒館一層的地面。他表面從容,心裡卻暗罵不已,你維基往這一杵,我還怎麽調動人手?
這時他倒有點後悔自己平時獨斷專行,現在弄得手底下沒一個敢拿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