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一腳踏上了祭壇,所有火焰像是有靈性一樣,紛紛向兩邊退開,讓出了中間的道路。
年輕人似無所覺,沒有絲毫停頓的向石台走去,一直來到怪異生物的面前才停了下來。怪異生物俯下身,伸出白皙的手掌撫在年輕人的面龐上,四目相對,怪異生物的雙目像漩渦一樣開始旋轉起來,年輕人的臉上開始露出掙扎的神色,一顆顆汗珠從額頭到臉頰道下巴,然後掉落在地上發出“刺啦”的聲響。
時間僅僅持續了半分鍾,怪異生物突然用四隻強壯的爪子站立了起來,嘴裡一聲長嘯。遠處領頭的黑鬥篷身形劇震,似乎想要站起,但似乎攝於什麽威勢又伏倒在地。
怪異生物舒展了一下身軀,雙目的漩渦突然加速,速度之快勢能之大,連空氣都跟著旋轉起來,形成一股強烈的風暴。年輕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清醒了過來,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吸力在扯動自己的身軀,似乎想要將自己撕碎,他恐懼的大叫:“父親救我!”話音未落,風暴已經席卷了他的身體,年輕人離地而起,打著旋被風暴帶入了怪異生物的眼中。
怪異生物做完這一切後,尖嘯一聲,振翅飛向空中,兩隻前爪在空中做了個撕扯的動作,便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縫,它回頭嘲笑了一下,一頭鑽進了裂縫,消失無蹤,然後空氣中的裂縫也隨著它的離去而消散。
一切都恢復寂靜,祭壇的火焰也漸漸恢復了原樣。
過了許久,身披黑色鬥篷的人們紛紛站了起來,只有領頭的那個人還匍匐在地。
旁邊一個人走了過去,低低的叫道:“父親!”
領頭的人終於抬起身體,但並未站起來,他掩在鬥篷下的雙手狠狠的抓在了石頭地面上,刮出鮮血他也不顧,只是咬牙切齒的緩緩道:“記住你的哥哥是為了什麽而犧牲!”
“是,父親!”
領頭的人一拳捶在地上,借勢起身,一把扯掉了鬥篷,露出裡面雄壯的身形。其他人也紛紛脫下鬥篷,站在領頭的人旁邊的赫然就是被穆一拳擊傷的卓孚·巴斯特!
那麽那個拳頭溢血的雄壯老年人就是他的父親、盜賊公會的會長-老卓孚。而周圍的其他人都是老卓孚派系的骨乾,能夠參與此事的,必然是心腹。
“就在剛才……”老卓孚突然沉聲道:“我最心愛的兒子,卓孚·厄爾特,為了盜賊的複興,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他深吸了口氣,“他沒能通過斯芬克斯的考驗,被帶入了‘謎之宇宙’。在哪裡……”老卓孚一陣踉蹌,卓孚·巴斯特趕緊上去攙扶,卻被自己的父親甩了開來。
老卓孚站穩了身軀,繼續道:“傳說在那裡沒有光線,沒有聲音,沒有時間,甚至沒有起點,沒有終點……只要進入了那裡,就如同行屍走肉,面對無窮無盡怪誕謎題。他本不該受此折磨……但,是我親手把他推向了這個深淵,是我讓他成為了一個祭品。”
“他不是第一個,我的四個兒子,他是第三個,同時也是我們之中的第七十五位,我們每個人都背負著喪親之痛!自從三年前發現了這個祭壇,每個月都有兩位同伴被斯芬克斯帶走。為了獲取斯芬克斯的力量,這是我們必須付出的代價。”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荊棘花王室已經將目光注視到夢羅克,我們將在他們的壓迫下無所遁形。計劃必須加速!”
“諸位記住!是眾神拋棄了盜賊,是王國拋棄了盜賊!他們將盜賊置身於黑暗之中,
受人唾棄,遭人辱罵!人們忘記了王國成立之初盜賊和其他公會並肩抵抗阿魯納佩爾茨教國的討伐,人們忘記了盜賊也曾參與討伐魔物並且一直戰鬥至今,流血犧牲。他們只會用世俗的眼光警惕盜賊的存在,視盜賊為敵人!” “我,在此以卓孚家的榮譽發誓,將帶領盜賊重回歷史的舞台,讓所有人正視盜賊,讓所有人敬畏盜賊!火神洛基在上,請憐憫你的子民!”老卓孚率先跪地,其他人都跪滿一地,開始念誦禱語。
良久,完成祈禱,所有人站了起來,一些盜賊三三兩兩的開始向洞口走去。
卓孚父子留了下來,兩人低聲說著什麽。突然,洞口傳來急促的警示聲,還在洞內的盜賊們都警覺起來,有的人已經將手放在了短劍劍柄上。
最先消失在Z形彎道的盜賊倒退了回來, 跟著他們進來的是三個身披灰色鬥篷的人,他們從容不迫的邁著步伐走進大廳,一字排開將出口堵在身後。
“鏘……”盜賊們紛紛抽出了腰間的短劍,圍了上去。但來人環手抱胸,並沒有任何緊張的舉措。
老卓孚排開眾盜賊走了出來,仔細打量了下三人,眉頭緊皺道:“騎士團的人也學人鬼鬼祟祟了嗎?”
兩個高出一些的身影伸手拉下了鬥篷,露出裡面精良的鎧甲,赫然正是兩位騎士。其中一位還是和穆分別不久的諾爾瓦,另一位面龐粗獷,肩寬腰窄,渾身充滿爆發力的感覺,只是那麽站著就給人一種壓迫力。
最先說話的不是諾爾瓦,而是那位雄壯的騎士。他哈哈大笑了幾聲,聲音隆隆的道:“只是為了遮擋風沙而已,不然何苦這麽累贅?”
老卓孚瞳孔微縮,但強作鎮定,雙手背往身後,搖頭苦笑道:“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鐵甲暴龍’岡·薩雷斯將軍和‘伊米爾之眉’諾爾瓦騎士長,居然能在這麽隱蔽的地方找到我,果然不負盛名!”
“鐵甲暴龍”岡·薩雷斯擺手道:“我一個粗人,隻懂上陣殺敵、摧城拔寨。細致活,我做不來。這次全靠歌妮小姐。”他大手指向了唯一沒有脫下鬥篷的身影。
“咯咯……”一陣嬌笑聲中,一柄巨大的思麥斯秘怠長錘被拋在地上,將地面砸出一個凹陷,歌妮脫下鬥篷然後掛在錘柄上,雙手叉腰道:“做了十幾年的鄰居,如果連會長大人你的棲身之地都不認識,那我做人會不會很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