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萊森，他們先交給你了，在這裡等我們回來。”穆將手掌在維歐利卡的手臂上收了回來，並將兩支巴掌大的槍械交到了格萊森的手裡。

“另外那個很危險，看好了。”沃爾夫提醒了他一下，然後和其他人一起向前面的貧民區走去。

穆一行人快速通過了貧民區，然後來到了裡希塔樂鎮的東側入口，和貧民區連接的地方。這裡的鐵柵欄仍然橫在那裡，但是已經無人守衛，他們很輕易的翻了過去。

之前即使是在深夜，家家戶戶也都燈火通明，但今天大片的城區都陷入了黑暗之中，毫無生氣。

天空有火焰指引，而且穆在幾人之中也算是識途老馬，帶著他們在城市中飛速的穿梭，向原雷根貝勒公司總部行進。

當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發現這裡的戰鬥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

這裡不僅有天空中和巨龍的戰鬥，地面上的機械戰士還在和什麽戰鬥著，並不時爆出一團火焰。

“看，那應該就是斯沃德。”沃爾夫指著戰場中一個閃動的綠色身形對穆道。

那個綠色的身形在地面跳躍了幾下，突然隱在一個機械戰士的身後，但隨即機械戰士的鋼鐵之軀被撕裂，綠色身影從中鑽了出來衝進了一群衛兵當中，只在原地留下一團爆裂的火球。

虛空之眼睜開，開始捕捉那個身影，然後將一個個細節傳遞到穆的腦中。

雖然和原來的形象大相徑庭，但穆可以確認那就是斯沃德。只是……看到眾多的衛兵像是被割麥子一樣的成片倒下，他認為這絕對不是斯沃德的行事手段。

穆的心稍微稍微激昂了一下，然後就瞬間沉了下去。

“找個隱蔽的地方，先觀察一陣子再說。”穆對沃爾夫等人道，然後躍上了一座雕塑的頂端，俯瞰整個戰場。他打定主意，如果不能確認那個身體是由斯沃德控制，那只能盡快退走。

他自己的傳送記憶點在普隆德拉南門外，因為距離太遠已經確認無法使用，再加上洛洛在天空纏鬥不肯離去，可能他們的歸途得靠自己的雙腳了。

“斯沃德……”穆看著場中活躍的那個綠色身影，不自覺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

斯沃德控制著意識不斷的後退，外面的情況實在是慘不忍睹，已經刷新了他對殘忍的理解。

這個身體的所作所為只能用殺人如麻來形容。

可是，自己卻無法阻止這一切，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控制不了，更別提救人了。

斯沃德無奈的遠離那個可以看到外界的“窗口”，片刻後突然覺得眼前一片空曠，他發現自己最終退回了精神海。

這個規模的精神海他感覺十分熟悉，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半晌後，精神突然一陣波動，同時斯沃德的意識裡出現了這麽一個念頭，自己所在的這個軀殼不會是自己的吧?

可是，硬抗無數攻擊、生撕半碼厚的金屬牆壁、身手矯健、力大無窮……這分別代表了超強耐力、超強力量和超高敏捷，這種身體怎麽可能是自己的身體?

他覺得難以置信。

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精神海的海面突然大面積的突起，隨後海面裂開，一個龐然大物緩緩起身，衝破精神海的束縛，高高的站了起來，精神海面只能漫過其腳踝。

斯沃德仰起頭，卻發現根本看不到對方的面孔，因為……太高了，仿佛遠古的巨人站在面前一樣，而自己是那麽的渺小。

忽然一陣刺痛漫延到整個意識中，斯沃德不安的擺動了下，發現精神海面開始出現了大面積的冰凍和雪花。

原來這個巨人渾身覆蓋著冰晶鎧甲，表面密布著無數的冰棱，大量的凍氣從腳踝處傳遞到精神海中，形成了一片寒冰區域。

冰霜巨人站起來後，便沒有其它的動作，像是一座冰雕。但斯沃德已經感到自己快要死去，而且是精神層面的死去。因為隨著寒冰區域的不斷擴張，他的意識便如同被無數的尖刺洞穿一樣痛苦，痛苦的他忍不住伸出了兩隻手掌抱住自己的腦袋……

他突然愣住了，自己什麽時候有了手臂，又是什麽時候有了頭顱的?

他下意識的向下看去，看到自己下半身還是一片混沌，呈無規則狀態。他嘗試著給意識傳達了一個人的形態，然後驚奇的發現那種混沌的狀態開始拉伸，向著人的體態改變。

斯沃德甚至突發奇想給自己的身體罩上一身冒險衣，結果成功了。

這種創造的喜歡差點蓋過了來自意識層次的刺痛，讓他沉溺。

這時，精神海有小半個區域已經化為寒冰地帶，在斯沃德眼裡那算是是一個非常廣闊的地域， 就像是一塊陸地。

他突然有了一個覺悟。如果任由寒冰擴張下去，等到精神海全部被冰凍，那麽自己的意識也會被寒冰攫取，最終消散。

他想反抗，但是，對手是一個巨大無匹的冰霜巨人，他毫無勝算。

如果自己也能像他那樣大就好了，斯沃德這麽想道。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的視線在升高。

不，不是視線，是身體真的在長大！斯沃德低下頭，看到精神海面離自己越來越遠，這情景徹底讓他陷入了震驚之中。

而且，隨著他身體的狀大，冰霜巨人的面孔也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那是一副粗獷的面孔，須發皆張，都由冰霜形成，看起來十分的威猛。而藍色的眼眶中是兩隻猩紅的眼睛，又帶著濃重的狂暴感。

不過，在他的眼眶中看不到眼眸，所以斯沃德也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自己，而自己在這段時間內已經拔高到他胸口的位置，並且最終也在這個位置停止了下來。

而腳底下的精神海除了被冰凍的部分，其它全部枯竭，露出了脈絡感極強的陸地。

斯沃德意識到，似乎所有的精神力都融入了意識，才讓自己壯大至此。他終於有了和冰霜巨人相抗衡的底氣，盡管還不是那麽充足。

他嘗試著伸出了一隻手臂，推向了冰霜巨人的胸口。但是在手掌和冰霜巨人的胸口接觸的一瞬間，密集的冰霜從手掌向手臂快速延伸，驚得他忙不迭的掙扎後撤，結果還是留下了一隻手臂在冰霜巨人的胸口上。

斯沃德扶著一隻斷裂的手臂，陷入了為難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