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穆離自己的隊伍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九尾狐停下了攻擊,蓬松的尾巴驕傲地甩了甩,轉過頭就向古井跑去,照舊跳上井面,回過頭爬了下來,悠然自得的看著冒險者們。
這時,中了睡魔陷阱的那半支隊伍,再次蘇醒了過來,六名冒險者搖著頭、揉著眼睛慢慢地站了起來。
舞者還待向身前跨步,卻被身後的商人拉了一把並且提醒道:“小心陷阱!”
舞者這才反應過來,心有余悸的看向周圍的地面,一步都不敢動。
獵人不在這邊,沒有人能夠識別陷阱,所以不知道這周圍還有多少陷阱隱藏在地下。
腦袋漸漸清醒過來的騎士重新爬上了大嘴鳥,偶然看向了另一邊,卻發現自己的幾個隊員居然和之前那支隊伍站在了一起。而九尾狐又回到了古井邊上,用戲謔的目光看向自己這些人,它那細長的眼眸微微眯著,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騎士頓時惱怒異常,向著獵人他們斥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麽?沒看到我們被陷阱困住了嗎?還不過來幫忙!”
獵人眉頭皺了一皺,心裡相當的不爽,也就沒有吭聲。其他人剛從危險中緩和下來,心裡本身就不痛快,現在再被騎士訓斥了幾句,心裡就有些憤憤不平。
他們心裡都在想,至少自己還和九尾狐苦戰過了,而身為隊長的他,那時卻在睡魔陷阱中做著美夢。
他有什麽資格訓斥別人?
所以,一時間四個隊員都沉默了下來,沒有回應騎士。
廢棄村落的中央廣場,冒險者和九尾狐之間進入了一個微妙的狀態。原本是一個隊伍的冒險者,分為了兩派,互相僵持著。而穆等人和九尾狐置身事外,站在一旁看著好戲。
穆甚至走到隊伍中坐了下來,開始運氣調息。他將隊長的職權直接交給了樸昌繼,自己樂得清靜。
扎克畢竟太過宅心仁厚,與人勾心鬥角並不是他的強項。而樸昌繼思維比較靈活,在與人溝通上面會有更多的方法。總之,再怎麽樣他不會吃虧就是了。
騎士又再吼了幾句,但卻沒有任何效果。他感覺失了面子,正要開始怒罵,這時舞者阻止了他,向獵人柔聲道:“斯汀,這裡只有你能探查陷阱,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說完,還向獵人拋了一個媚眼。
身邊的騎士看得心裡十分不爽,但是形勢比人強,現在自己有求於他,只能忍受下來。但還是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
獵人斯汀這時開口道:“你也看到了,九尾狐現在攔在中間,我們過去的話,就難免會受到他的攻擊。事實上,我們四個人根本無法和它抗衡,如果不是這支隊伍過來幫忙的話,等你們醒了過來,看到的只是我們的屍體。”
舞者哀求道:“現在也只有你能幫我們,我知道你的能力,純躲避的話九尾狐頂多在你身上造成一些傷口,但你絕對可以通過它的阻攔。只要你來到這裡使用“陷阱探查”,我們就知道哪裡有陷阱,哪裡可以通過了。”
“頂多造成一些傷口?”斯汀怒到了極點,“你們的安全重要,那我的死活算什麽?需要我的時候,對我和顏悅色,不需要我的時候,對我頤指氣使,你把我當什麽?玩物嗎?”
一時間其他的冒險者都已噤聲,因為這已經屬於兩個人……確切的應該說是三個人的私人恩怨了,其他人也不好插手。不過其他隊員心裡都有一種丟臉的感覺。現在是什麽時候?可以說現在是強敵環伺,除了一這個難纏的九尾狐,旁邊還站著一支敵友不分的隊伍,而且還是敵大於友的隊伍。這三個人還有心思為了私人恩怨、兒女情長,在這邊胡攪蠻纏,真是莫名其妙。
隨後舞者對獵人的態度從一開始的軟語相求,漸漸的向蠻橫的態度升級,這使得兩人之間的爭吵愈演愈烈。
終於在獵人吐出一句“賤人”之後,騎士一把拽出了雙手大劍,直指獵人怒喝道:“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你就只是一個沒用的獵人,只能站在身後偷放冷箭。沒有我們你什麽也乾不了,你以為薩莫拉會看上你這個慫貨?”
騎士的話瞬間點燃了三人之間的情緒,斯汀甚至將弓拉滿,將箭矢對準了騎士。
“你敢!”舞者薩莫拉對著獵人嬌喝道。
獵人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下去。
這時樸昌繼戲謔聲音傳到了大家的耳中:“阿蒙,你說他們是不是傻?前面有陷阱,你可以向後退嘛。圍著古井繞一圈,不就是能過來了嗎?非得在這邊大呼小叫嗎?”
對方的隊伍已經四分五裂,這場好戲樸昌繼再也沒有耐心看下去,於是趁機落井下石,順便展示一下自己的智商壓製。
阿蒙和樸昌繼倒是配合默契,打了個哈哈道:“人家可是騎士隊長大人,應當勇往直前,衝在隊伍的第一線,怎麽可能因為眼前的困難就後撤迂回, 那不是很沒有面子嗎?身邊可是有美女在呢,要我我也不退。”
“你說的也對。”樸昌繼一副從善如流的神色。
騎士愣了一愣,反應過來後頓時滿臉通紅。自己沒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一定是被身邊這個蠢女人給誤導的,被她帶到溝裡去了。
騎士很自然的將問題推到了薩莫拉身上,覺得自己的情緒被她影響太多,心裡隱隱有了一種對她不滿的苗頭。
他們身後的商人一頭的黑線,其實他早就想到了這個辦法,但是由於這三個人正在互掐,自己不方便插嘴,沒能及時提出來,以至於現在讓人家以為自己這些人都是弱智,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他真有一種一走了之的衝動。
但現在這種情況,那兩個一唱一和的盜賊和弓箭手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再後撤繞過古井去往對面,大家都拉不下這個臉。
一時間六個人都僵持在原地,進退維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