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看看旁邊,並沒有人在聽我們的談話。我沒有否認,“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女人不會長你這種體型的。不過你隱藏得真好。我只是在想,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這時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雪蓮已經站在我的身後。她坐到我的旁邊,“怎麽?你叫雲總識破了?”
雲總?雲似乎就是韻寧公司掌門人的姓氏。那麽眼前這位應該就是他的寶貝女兒了,怪不得。
“雲總的眼光太銳利了!”我說。
“不過雲總,保密啊!”雪蓮說道。
“沒問題。”香凝回答。
“那好,你們聊!”雪蓮猝不及防摟住我的肩膀,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晚上我再找你!”隨後起身離去。
我尷尬極了。香凝高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你是母老虎口中的食物。”
她的話真不中聽,不過我才不會跟她計較呢!
雪蓮晚上並沒有來找我。晚飯時她的話是說給香凝聽的嗎?
我通過AR眼鏡發出信息,“雪蓮,我想見你。”
她回答,“太晚了。明天吧!”
“姐姐,我想你。”
“你想我的什麽?”她問。
“我就想看到你,陪你說說話。”
“不行,我有工作要做。”
“那讓我在旁邊看著你。”
“我的工作涉密的,真的不行。”
我倍感失落。我覺得她這不過是托辭罷了。
我沒有出房間,以避免上次在紅外影像中被水靈發現的危險。我已經兩次被人看穿偽裝,凡事還是小心為宜。
我脫掉訓練服,拿過桌上的輔助板去查看AR鏡中不多的內容。很晚的時候,雪蓮給我發來信息。“我的工作完成了。來找我吧!”
我沒有理她,而是收起眼鏡,卸下假發,脫光衣服鑽進被窩。我不能那麽賤。我要讓她知道,我也是有脾氣的,不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但躺在床上,我卻無法入睡。我和雪蓮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正是這有限的相處時間給我留下了無限美好和難以磨滅的記憶。而在這段時間雪蓮卻出了這麽多的事。傷殘和疾病隨時都在蠶食她的生命。我為什麽不去珍惜呢?
朦朧之中,我似乎看到,身穿白色訓練服的雪蓮走進我的房間,坐在我的床頭。我摸到她腿上的鳳凰圖案的紋身貼。她把它揭了下來,露出下面完整的皮膚。
她的腿不是斷了嗎?我也沒有摸到她腿上被我刺傷的傷疤。那麽這不是現實,是在VR設備裡?
我睜開眼睛,天已大亮。剛才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第二天開始測試。四名教官悉數到齊,在桌後一字排開。四人中只有天倫穿著教官製服,其他三人穿的都是訓練服。測試過程先由水靈對學員進行防守能力測試,再由欣藍進行進攻能力測試。
九名學員中,我被排在最後。我的前面是香凝。她的成績並不比別人突出。在測試之後,她並沒有退場。“我想和雪蓮校長當面切磋一下,可以嗎?”
對她的要求大家都感到突然。其他幾個人都望向雪蓮。雪蓮笑了,“香凝,我不能接受你的挑戰。不是不想。可能你還不知道,我現在是個殘疾人。我的右腿是假的,根本無力和你對陣。”
香凝聽了,說道:“噢!那對不起,雪蓮校長,我真的不知道。”
我想她是故意的,她怎麽會不知道。
香凝又望向天倫校長。天倫說道:“孩子,你不是要我老頭子跟你比試吧!”
“噢!不,沒有這個意思。”香凝笑著向考官鞠躬然後退場。她走之後,天倫也隨之退場,像是有意回避。
我起身走向場地。雪蓮說道:“現在沒有外人。雨絲,因為你是男人。我們不能按照女學員的標準來要求你。不過我們畢竟是教官,而且是受過訓練的軍人,要求你擊倒教官也有些過份。所以,現在要求你的有效攻擊和防守次數應在女學員規定次數三倍以上。你接受嗎?”
“我接受。”
“好,那就開始吧!不許讓。”
首先對陣的是水靈,躲開水靈的幾次攻擊之後,我一下抓住她的胳膊擰到背後。
“哎呀!你放手。”她喊起來。
我放開她。她轉身瞪了我一眼,頗有怒意。
隨後是與欣藍的對陣。我並沒有能夠將她擊倒,但很快滿足了有效攻擊次數。
“好了,測試通過。”雪蓮說道。
“那結束了嗎?”我問。
“等一等!”雪蓮站起身來, 走到我對面,“我來和你進行自由搏擊。我要報IPV裡的一箭之仇。”
欣藍和水靈不約而同地問道:“雪蓮姐,行不行啊?”
“沒關系的。雨絲,還記得我在IPV裡說的話麽?我們現在是敵人,對敵人不能心慈手軟。作為戰士,在戰場上必須全力以赴。你聽明白了嗎?”
“明白!”我回答。
“還有,我的假肢含有金屬骨架。如果踢到你的身上,可能會傷到你,請你注意。”
我們戰在一處。對於雪蓮的動作套路,我可以說相當熟悉。裝上智能假肢的雪蓮基本上恢復了以前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攻擊力,使我有些吃不消,而對於她傷殘的右腿,我又不能不有所顧忌。
我聽見“哢”的響聲。這響聲從何而來?
“集中精神!”雪蓮呵斥道。
我一下子踢到她的假腿。只聽見“哢嚓”一聲,腳一陣發麻。是她的假肢損壞了,還是她的大腿骨斷了?
遲疑之間,她的動作卻沒有停止。她縱身躍起,右腳猛地踢中我的前胸。
又是“哢嚓”一聲。這一聲卻是從我的身體裡發出的。我仰面躺倒在地,眼前一黑,一股又腥又鹹的東西從嘴裡湧了出來。
恍惚中水靈已經來到我的身邊,那邊欣藍去扶倒地的雪蓮。“雪蓮姐,雨絲吐血了!”水靈喊道。
我扭頭去看雪蓮。發覺她正手腳並用向我爬過來。“你怎麽不知道躲啊?真是恨死我了。”
“姐姐,你的腿……”
“我的腿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