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閻行逃回本陣,孫堅也不追擊,漢軍則在皇甫嵩的示意下,呐喊聲一陣接著一陣直衝天際。
“哈哈哈,爾等誰還敢一戰?”孫堅此刻心情大好,嫣然一副老子天下無敵的模樣,在兩軍陣前耀武揚威。
邊章此刻雖然氣憤,但他也非常的詫異,韓遂身邊的這員小將,平日裡不顯山不漏水,居然能和孫堅打鬥到如此地步。羌族騎兵這邊眼見閻行戰敗,就更無人敢出戰了。
邊章怒目而視,周圍一眾將領均無人敢出戰,心中更是暗罵。
“爾等蠻子,有膽造反,無膽鬥將,到頭來還要聽命邊章這個無膽的漢人帳下,真是可笑!”孫堅得勢不饒人,繼續開罵。
“哈哈哈,不過,邊將軍手下之人確實不如韓將軍,還是早點退位讓賢的好啊!”孫堅突然記起皇甫嵩的提點,便當眾開始挑撥。
“孫堅匹夫!”邊章雙手緊握,而後右手舉起馬鞭指著漢軍大陣。
“傳令,全軍進攻!”邊章大聲喊道。
此時此刻,位於後陣中的韓遂卻是搖了搖頭。
漢軍陣中皇甫嵩眼見邊章揮軍而來,即可用令旗讓己方的騎兵向冀縣城中而去,此刻如用騎兵迎敵那是自尋死路,還不如保存力量為上。而後漢軍步卒在皇甫嵩的指揮下背靠城牆迅速結陣,隻待一聲令下。
邊章眼見漢軍騎兵逃入城中,嘲笑道:“漢軍騎兵不過如此,傳來下去,全力攻擊步卒方陣,不要理會漢軍騎兵。”
叛軍後陣韓遂看著皇甫嵩的布置,心中暗道:“看來皇甫嵩早有預謀,麽不是董卓的騎兵將至?嘶,這個邊章自尋死路啊。”
少時,羌族騎兵已經衝入漢軍弓箭手的射程,得到命令的弓手們,迅速的射出手中的箭矢。箭雨如下,城外步卒軍陣則是嚴陣以待。整個戰場刀槍並舉,戰馬長嘶,還沒等靠近步卒方陣,羌族騎兵就被一陣箭雨打了個措手不及,衝在最前面的騎兵接二連三的被射落馬下。
“豎盾,架矛!準備撞擊!”一聲聲的令下,就見官軍方陣整齊劃一的執行者各種軍令。
皇甫嵩在陣中喃喃道:“羌人騎兵,果然厲害!只是可惜、可惜……”
雙方已經短兵相接,叛軍兵在箭雨的打幾下陣型散亂,衝擊力為之一滯,整個衝擊隊列散亂不堪。很快便撞入了步卒大陣,一時間整個大陣被撞出無數道缺口,在捍衛不死的漢軍士卒面前,一切都只是在一瞬間,便被填補。
雖然羌族騎兵刀法凌冽,在馬身上如履平地,但失去衝擊力的騎兵完全是兩回事了。好在官軍也有他們的優勢,只見他們十人一小組,進退有序,互相配合,嚴密防守。羌人騎兵縱然英勇無敵,一時間卻也戰了個平手。
邊章眼見己方騎兵和漢軍步卒糾纏在一,眉頭猛鄒,片刻後,便讓人吹起了蒼涼的號角聲,號角之聲、喊殺聲中、叫罵聲、馬鳴聲混雜在一起,充滿了悲壯。鮮血徹底激發了羌人的凶性,四面八方對著漢軍大陣衝了過去。
在付出無數條生命之後,漢軍的大陣被撕扯開了無數的口子。
“啊……”慘烈叫喊聲響徹整個戰場,漢軍軍被羌人的凶殘打的有些懵了神,一時間手忙腳亂,每一次呼吸邊有人死亡。
皇甫嵩此刻也不淡定了,就算心中對於漢軍的戰力十分的了解,但讓人想不到的是,羌人玩起命來如此的凶悍。好在自己留有後手,否則今天真要交代到這裡了,野戰狀態下步卒對騎兵絕對是要用命去填的。
不過想歸想,皇甫嵩立刻命人擂鼓,咚咚咚地戰鼓之聲,讓處於混亂的漢軍將士,為之一陣,漢軍的血性此刻也被激發了出來。
即便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不是,一個夠本,兩個就賺一個。一刀還一刀,以命換命!
城頭上的朱儁,看著眼前的景象焦急萬分,來回的走動。方才皇甫嵩的戰鼓乃是命其派出最後的底牌,東西兩門各出一支漢軍,馳援正面戰場。少時,兩支漢軍從叛軍側翼同時殺到,一時間戰局又變得僵持起來。
正所謂硬的怕楞的,愣得怕不要命的。人一旦一拚起命來,那可是相當的慘烈,隨著兩支援軍的加入,戰場情勢又是一變。
戰場之中隨處可見的便是,一名羌族騎兵揮刀劃過,自上而下,斜斜地向一名漢軍軍劈了下去,而那名官軍剛斬殺了一名羌人,正是毫無防備之時,哪裡來的急抵擋,眼睜睜地看著羌族騎兵的刀砍入自己的身體,下意識下,這名官軍雙手死死的抱住騎兵武器,任其再如何發力終不肯松手。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即便被對方殺死,也要為自己的袍澤爭取時間,這樣還能拉上一個墊背的,就是死也要死的有血性一點!
鮮紅的血液如水柱一般流淌,這名漢軍盡著自己最後的使命,再對方驚訝於此的時候,羌族騎兵的頭顱衝天而起的,漸漸地這名漢軍失去了知覺,但其臉龐確是帶著堅毅笑容。
慘烈的廝殺進入白熱化,漢軍拚死抵抗,奮力拚殺,雙方就想發了瘋一樣。皇甫嵩看的心頭泣血,不過身為領軍大將戰場生死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就在此刻,城頭之上突然傳來慷慨激昂歌聲。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悲愴的歌聲中,漢軍將士再次發出了怒吼。袍澤一個個的倒下了,幸存的將士依然在奮力拚殺,受傷而為死之人,靠著兵器,努力掙扎著站了起了,一步一步的向著眼中的敵人走去,既然還沒死,那就要幫助更多的袍澤活下去。
漢軍玩命的打法徹底鎮住了羌人,一個個開始心存恐懼。
邊章看著眼前的戰場愣愣的出神,不知過了多久,大陣後方突然傳來喊殺聲。邊章回首望去,只見一支漢軍騎兵從身後掩殺過來,頓時後軍一片大亂,少時,一人一馬向著中軍帥旗飛奔而來。
“報....身後……一支......漢....騎...兵殺來,後..軍...完....了。韓...將軍....已....不....知...所蹤。”邊章回過神來,才發現這名斥候身中數箭倒地而亡,顯然剛才是拚盡最後一口氣說出了敵情。
邊章此刻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所蹤”?什麽意思?
再次回頭望去,發現漢軍騎兵向著帥旗衝殺而來,那面黑色的大旗上分明寫著一個大大的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