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貴妃娘娘求見。”陸安忐忐忑忑的在門口跪地稟報。
“見什麽見?不見!”石虎極沒耐心的揮手說道。
“可是娘娘說有要事要求見陛下。”陸安有些哆嗦的說道。
“聽不懂朕的話嗎!滾!”石虎咆哮道。
陸安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就連頭上的帽子也差點掉落在地。
宏光閣外的劉貴妃隱約聽到了石虎的聲音,一旁的小香低聲問道:“娘娘,陛下今天這是怎麽了?”
劉貴妃皺著眉頭,搖頭說道:“本宮也不知道。”
這時候,陸安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小香連忙上去問道:“陸公公,陛下在裡面發什麽火呢?”
陸安被嚇的一頭冷汗,有些緊張的對劉貴妃說道:“貴妃娘娘,陛下現在誰都不見,要不您還是請回吧。”
劉貴妃看著陸安那副狼狽的模樣,問道:“怎麽回事?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惹陛下生這麽大的氣?”
“這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陸安有些支支吾吾,他知道剛剛張豹稟報的事情不能亂說,所以劉貴妃問起,也只能打馬虎眼。
“你是陛下的貼身內侍,你都不知道,誰會知道?莫非你不願意告訴本宮?”劉貴妃瞪著眼睛問道。
陸安被嚇的跪在地上,帶著哭腔說道:“娘娘,奴才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那裡面除了陛下,還有誰?今天有誰來過宏光閣?”劉貴妃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陸安。
“現在只有西華侯在裡面,今日一早陛下就命人去宣進宮了,剛剛禮部的張大人來過,接著陛下就發怒了,至於到底是什麽事情,奴才也不是很清楚。”
“那張豹人呢?”
“張大人剛剛匆匆忙忙的走了。”陸安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
劉貴妃看了一眼陸安,說道:“起來吧。”
“是……”陸安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只是依舊低著頭,不敢看劉貴妃。
劉貴妃忽然從袖子中掏出了串翡翠珠子,遞給陸安,說道:“拿著吧,本宮賞的。”
“不不不,娘娘,您這是做什麽?奴才不能要。”陸安不知道劉貴妃打的什麽算盤嚇的差點又跪在地上。
“怎麽?陸公公莫非看不上本宮的東西?”劉貴妃冷冷的問道。
“奴才不敢,奴才絕對不會這樣想,只是人家說,無功不受祿,娘娘這恩賜太大,奴才受之有愧。”陸安推脫道。
“讓你拿著,你拿著便是。”劉貴妃說著,看了一眼小香,小香心領意會,拿過劉貴妃手中的那串翡翠珠子,硬是塞到了陸安的手裡。
“娘娘……”陸安有些惶恐的抬頭看了一眼劉貴妃。
“日後陛下這邊有什麽動靜,第一時間告訴本宮,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劉貴妃瞥了一眼陸安。
“這……”陸安有些心中實在有些不安。
“這什麽這?陸公公,我家娘娘可是把你當自己人,才把這麽貴重的東西賞給你的,你手裡這串翡翠,可是我家娘娘的心愛之物,你可別不識抬舉啊!”小香在一旁說道。
“奴才明白了!”陸安終究無奈的向劉貴妃妥協了。
“明白就好,本宮等著你的消息。”劉貴妃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待劉貴妃走遠,陸安這才敢抬起頭,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看著劉貴妃的背影,然後用衣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就在這時,尤堅忽然朝這邊走了過來,
陸安連忙行禮。 “陸公公。”尤堅看到陸安在外面,連忙走上前一把拉住陸安,看了看四周,然後低聲問道:“陛下急召我,是為了什麽事情?”
好不容易送走了劉貴妃,這來了個兵部尚書,陸安是真的無奈到想哭,可是在這宮裡,多說話是要掉腦袋的,剛剛劉貴妃那樣問他,他都沒說,尤堅現在問他,他自然也只能打馬虎眼了:“陛下不讓奴才在裡面伺候,所以奴才也不知道。”
尤堅抿著嘴微微點頭,又問道:“裡面還有誰在?”
“西華侯在裡面。”陸安回答。
“西華侯?他怎麽也在?”尤堅問道。
“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尤大人還是趕緊進去吧,陛下可等著呢。”陸安不想再與尤堅糾纏下去,便找借口催促。
尤堅也沒多想,微微點頭,便朝宏光閣大門走去。
石虎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宏光閣裡坐立不安,看到尤堅走了進來,還沒等尤堅行禮請安,便先問道:“尤堅,朕問你,這幾日李城和雲中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尤堅被石虎問的一愣,看了一眼旁邊的石瞻,然後撥浪鼓似的搖搖頭,說道:“沒……沒有啊,微臣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你這個兵部尚書幹什麽吃的?外面都有消息說雲中被破了!你居然還被蒙在鼓裡!”石虎罵道。
尤堅顯然對石虎這一腔怒火感到莫名其妙,膽戰心驚的問道:“陛下,這雲中被破的消息,您是從哪裡聽到的?”
“從哪聽說的?你給朕在這兒站著!一會兒等朕問清楚了,朕再找你!”石虎瞪了尤堅一眼。
尤堅默默的站到了一邊,看了一眼旁邊一言不發的石瞻,半天沒弄明白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剛走進宏光閣便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不過鬱悶歸鬱悶,尤堅倒是琢磨起石虎剛剛說的那句話:雲中難道真的出事了?
想到這個,尤堅不免擔憂起來,雲中城被破,那慶王殿下怎麽會沒有來信通知他?真是奇怪,石虎現在突然問起來,他真是一時間手足無措。
尤堅低著頭,不敢抬頭直視石虎,偷偷看了石瞻幾眼,也壓根兒不知道石瞻在想什麽。此時此刻尤堅的心裡是七上八下,有些不安,他自然明白雲中郡若真的失守,朝中形勢將十分不利與他的奪嫡之爭。所謂樹倒猢猻散,也就意味著他和那些支持石遵的人,很有可能在石遵失勢後也遭殃。
沒過多久,陸安便跑進來稟報:“啟稟陛下,張大人回來了。”
“叫他進來。”
“是……”陸安小心翼翼的起身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張豹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對石虎恭敬的行禮問道:“啟稟陛下,人都在殿外,是不是現在就召見?”
“都帶進來!”石虎朝張豹揮了一下手。
張豹轉過身,朝殿外喊道:“都進來!”
話音剛落,幾個胡服打扮的中年人,在一群禁軍侍衛的押解下,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這些人剛剛跨進大殿,似乎就被大殿的氣勢給鎮住了,一個個頭都不敢抬,隻敢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跪下!”張豹對那幾個所謂的商販命令道。
那幾個商販倒也聽話,張豹一聲令下,商販們通通跪在了地上,給石虎磕頭。
石虎站了起來,走到離那些商販十幾步遠的地方站住,嚴肅的問道:“雲中城被破的事情,聽說你們幾個都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幾個商販依舊低著頭,卻相互悄悄看了一下彼此,一個個都不敢先答話。
石虎見這幾個人都沒回答,頓時沒有耐心,大聲呵斥道:“來人!先把這些這些沒長耳朵的拉下去杖責一百!”
“陛下饒命啊!”那群人聽到石虎要杖責他們,立馬哭喊起來。
“陛下問你們話呢!你們還不如實回答?”張豹在一旁提醒道。
這些人被石虎嚇的不清,其中一個人搶先說道:“回……回稟陛下,小人也是聽說的。”
“從何處聽說?”石虎接著問道。
那人低著頭,小心的回答:“小人一向往來關外和鄴城之間,做些買賣,前些天途徑太原附近的時候,遇到幾個散兵遊勇,問小的們討水喝。小的們看他們可憐,就給了他們水喝,還給了些吃的,後來才聽他們說,他們是雲中城逃出來的守軍,雲中郡被匈奴人攻破後,遭到了匈奴人的洗劫。”
“還有呢!”石虎聽到這裡,已經恨的牙癢癢,大聲問道。
那人聽到石虎的嗓門又大了,自然頭都不敢抬,臉都幾乎貼到地面,答道:“其他的小的們也不知道了,那幾個人就說了這麽多啊!”
“你們呢!他說的是不是這麽回事!”石虎問剩下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