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讚話音剛落,手下五百名將士紛紛抽出戰刀,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時間緊迫,所有人不要與胡人過多糾纏,力求一擊必殺,戰鬥的時間越長,越有可能導致最終的失敗,都聽明白了沒有!”
“謹遵將軍號令!”
“出發!”薛讚下達完命令,見這些疲憊的將士們依舊鬥志高昂,心中便多了一些信心,於是轉身便拍馬而去,五百將士緊跟其後,衝向對面的山坡。
河邊的羌族人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營地上的篝火還燃燒著,篝火上架著一口鐵鍋,鐵鍋裡似乎煮著羊肉湯。一個羌族的年輕人,坐在篝火旁,一邊攪動著鍋裡的羊肉,一邊貪婪的聞著羊肉湯的香味,舌頭舔著有些乾裂的嘴唇,恨不得一下把滿鍋的羊肉湯全喝掉。
忽然,一個躺在地上曬太陽的羌族中年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問身邊的人:“你有沒有聽到?好像有馬蹄聲。”
旁邊的那個人也坐了起來臉色有些茫然,又有些嚴肅,說道:“好像是有動靜,會不會是首領帶人來了?”
“不可能,這個時候,首領的人馬怕是還沒開拔,不可能是咱們的人!”中年人說道。
話音剛落,他旁邊的那人一臉緊張的指著西邊的山坡喊到:“快看!有人!”
周圍的羌族人聽到他的聲音,紛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離他們不遠的山坡上,有一隊人馬一字排開,看樣子來者不善。
“是趙國的人馬!快上馬!準備戰鬥!”那個頭領模樣的中年人喊到。
中年人一聲令下,營地上所有人羌族人立馬緊張起來,就連那個一直盯著羊肉湯的年輕人,此時也無暇再管他的牛肉湯,爬起來就去找他的馬了。
薛讚環顧左右,見五百人馬已經全部就位,於是舉起他手中的長刀,大聲喊到:“胡人就在前面,我等炎黃子孫,今日飲盡胡人血,食盡胡人肉!縱然粉身碎骨,也絕不後退半步!舉起你們的長刀!跟我衝!”
“殺!”
薛讚一聲令下,數百人馬衝下山坡,直奔河邊羌族人的營地而去。一時間馬嘶長空,殺聲震天,薛讚的極其部下如同下山猛虎,聲勢浩蕩,羌族人未戰便已經怯了三分。
面對突如其來的自己,羌族人有些猝不及防,倉促應戰,連騎兵的隊形都未展開。
“快去通知首領!”中年男子對身邊的一個人喊道。
“是!”
馬蹄聲聲,塵土飛揚,一個羌族騎士趁亂脫離大部隊,往北邊去了。
“攔住那個人!不能讓他去報信!”薛讚眼尖,遠遠便看到了這個情況。
“我去!”王衝自告奮勇,拍馬而去。
薛讚打心眼兒裡是沒想讓王衝去,畢竟這小子是第一次上戰場,沒什麽經驗。但是戰場混亂,薛讚要統籌全局,此時沒有精力再去把王衝追回來,只能任由他去了。
盡管將士們腹中饑餓,身體也有些疲憊,但是所有人都奮勇殺敵。雙方都清楚彼此的目標是什麽,羌族人為了保住後路,薛讚的人馬則是為了斷了他們的後路。
這是一場關乎群體生死的戰鬥,於是在滾滾大河邊上,不足千人的混戰打的異常慘烈。羌族人死守不退,始終把薛讚的人馬攔在浮橋外,不讓他們靠近。
“將軍!胡人也在拚命,這樣下去不知道得打到什麽時候,怎麽辦?”一個薛讚的手下喊到。
“把命搭上也要拆了這座橋!一定不能讓他們過河!”薛讚連番砍殺兩個胡人,
大聲回答。 就在這時,一直冷箭朝著薛讚射了過來,薛讚正在與人廝殺,壓根兒沒有注意,被一箭射中左肩,差點跌下馬背。
“將軍!”最靠近薛讚的兩個將士連忙衝了過來,護在薛讚左右兩邊。
“不用管我!你們趕緊去想辦法把橋燒了!”薛讚咬著牙說道。
“不行!您有傷在身,我們不能不管!”
“廢什麽話!這是命令!”薛讚說著,左手握刀,伸出右手,折斷了他左肩上的箭杆。
箭杆折斷,薛讚的額頭沁出了汗珠,他重新右手握刀,再次衝進人群,與胡人拚殺起來,而那兩個將士因為擔心薛讚,始終護著薛讚的左右兩側。
盡管羌族人異常勇猛,無奈薛讚及其部下並非雁門關那群土雞木狗,而是趙國最精銳的虎狼之師,雙方一直戰到日上三竿,薛讚的人馬才將所有在河邊的羌族人盡數斬於馬下。
“快!點火!把橋給我燒了!”薛讚喘著氣對手下吩咐道。
“是!”薛讚的手下們立馬去執行薛讚的命令。
薛讚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估摸著這個時候,石閔也差不多快對羌族人發動攻擊了,他的心裡總算松了一口氣,終究,他還是沒有辜負石閔的期望。
忽然,他猛的抬頭,四處尋找。
“王衝!”薛讚大聲喊到。
“將軍!”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薛讚轉過頭,只見王衝騎著馬遠遠的便朝薛讚喊到。
“臭小子!”薛讚喘著氣,小跑著過去。
王衝跳下馬,手裡還拎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什麽東西?”薛讚指著王衝手上的東西問道。
“這個啊?那個胡人的頭!”王衝笑呵呵的把那個人頭丟到了地上。
“好小子,可以啊!”薛讚用力拍了一下王衝,問道:“沒事吧?”
“將軍,我沒事!”
“沒事就好!”薛讚看到王衝活蹦亂跳,心中也松了口氣。
“將軍,您受傷了?”王衝緊張的問道。
“沒事,一點皮肉傷。”薛讚假裝沒事回答。
“將軍!您快過來看!”
薛讚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他手下將士呼喊的聲音。
薛讚一聽,連忙跑過去,王衝也跟著跑了過去。
“什麽情況?”薛讚大聲問道。
“橋上木板能拆,但是這些鐵鏈怎麽辦?”橋邊的一個將士問道。
薛讚走到河邊,看到這條河橫跨河面,大約十幾丈寬,用十幾根胳膊粗細的鐵鏈吊著,而橋面上的木板,基本也已經被薛讚的手下拆的拆,燒的燒,整個橋面上只剩下光溜溜的鐵鏈子。
“將軍,我看咱們壓根兒沒必要擔心,羌族人出來不會帶那麽多木板,這裡是草原,一時間根本沒有辦法找到木板把橋面鋪好,他們的戰馬是過不了河的。”王衝在一旁說道。
薛讚點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其余將士見薛讚認同,便也不再擔心。
“去羌族人的營地找找,把吃的喝的全部搜羅好,一會兒咱們直接撤走, 與少將軍匯合!”薛讚吩咐道。
“是!”
大夥兒立馬散開來去胡人的營地裡找吃的,同時也不忘給戰馬喂糧草。連夜趕路,糧草匱乏,無論人還是馬,都是餓著肚子在戰鬥,再不補給,怕是人和戰馬都要倒下了。
薛讚和王衝等人吃著胡人隨身帶的肉干和馬奶酒,這滋味,對於餓了好多天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神仙生活。
石閔這邊,大夥兒也已經餓了一整天了,戰馬也已經沒有糧草可以補給,盡管將士們各個都能吃苦耐勞,但是不可能再撐幾天了,到時候若是遇到胡人,怕是也沒力氣戰鬥了。
“少將軍!羌族人已經出發了!”石閔帶著人正在緩緩趕路,前方忽然探馬來報。
石閔抬頭看看天上,此時張沐風在一旁有些焦急的說道:“少將軍,時候差不多了,咱們得趕緊動手了吧?”
“羌族人離咱們還有多遠?”石閔問那探馬。
“卑職估計,最多不過七八裡路!”
石閔心中盤算著薛讚他們趕路的時間,再反覆思量著自己的計劃,終於開口對手下吩咐道:“傳令下去,準備戰鬥!”
“是!”
片刻之後,石閔僅剩的數千人馬已經全部挽弓拔刀,做好了戰鬥準備。
“弟兄們!咱們與胡人決一死戰的時候到了!此戰,隻許勝,不許敗!否則,我等將再無退路!如今,我們數千人馬,已經沒有任何糧草補給!唯有打敗前面的羌族人,奪了他們的糧草,才有生機!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眾將士齊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