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剛過,臥龍山上到處皚皚白雪,上山的石道台階皆為大塊的青石條鋪成,路面不是很平整。台階約六尺寬,隻可三人並排而行,台階一邊是石壁,另一邊則是簡易的木柵欄。
遠遠望去,臥龍山上山勢起伏延綿不絕。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出來,覆蓋著厚厚積雪的臥龍山,在陽光的映照之下,一片金光,宛如神佛降世。
“娘娘您看!多美啊!”小香指了指遠處的山巒。
劉貴妃抬頭看了看,扶著旁邊的木柵欄,喘著氣,說道:“風景美是美,不過也累死本宮了。”
劉貴妃平日養尊處優,哪走過這麽多路?這從山腳到這裡不下一千步台階,自然是累的夠嗆。
“還有多久?”劉貴妃喘著氣問道。
小香往山上看了看,已經能看到道觀,興奮的對劉貴妃喊道:“娘娘,就快到了。”
小香剛說完,就看到不少男男女女從山上下來,一邊走還一邊嘀嘀咕咕,看到劉貴妃等人,則立馬閉嘴不言,眼睛不停的瞟著他們。
“娘娘,怎麽這麽多人從山上下來?”小香看著下山的人問道。
“管那麽多幹嘛?咱們先上去看看再說!”劉貴妃說完,朝小香伸出手,說道:“快點來扶著本宮。”
“誒!”小香連忙扶住劉貴妃。
劉貴妃艱難的邁著步伐,在小香的攙扶下終於到了乾生觀門口,連忙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小香則在一旁給劉貴妃捶肩捏腿。
“文統領,麻煩你去道觀裡打點一下,咱們要在這裡住幾天。”小香一邊給劉貴妃捏腿,一邊對文蒼說道。
文蒼默默點頭,往道觀門口走去,只見道觀門口站著幾個士兵,見文蒼走來,立馬伸手示意,喊道:“來者何人?”
文蒼一愣,平時都是他攔別人,今日反倒被別人給攔了,很是不爽的問對方:“我乃禁軍侍衛副統領文蒼,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
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人走上前,拱手行禮答道:“我們是慶王府的府兵,您既然自稱是文副統領,煩請出示您的腰牌。”文蒼一聽這話,更加惱火,無奈對方自稱是慶王的人,他又不敢發作,隻好有些不情願的拿出了自己的腰牌,在他們面前晃了一下,說道:“看清楚了!如假包換!”
那幾個人自然一眼就看出這是禁軍的腰牌,有些客氣的說道:“不知文副統領來這乾生觀有何貴乾?”
文蒼白了他們一眼,說道:“來道觀還能幹嘛?自然是求神拜佛,那你們來又是幹嘛?怎麽?站在這裡是不讓人進去嗎?”
領頭的那人說道:“那恐怕文副統領今日是白跑一趟了,我們家王爺今日已經將這道觀包了五天,這五天之內,不允許閑雜人等來燒香求願,所以文副統領還請先回吧。”
文蒼笑著回答:“我奉陛下之命護送劉貴妃娘娘前來乾生觀替陛下求願,難不成這道觀也進不了嗎?”
那幾個人一聽是奉聖上之命前來,自然不敢怠慢,對文蒼說道:“文副統領請稍後,待我稟報慶王。”
文蒼點點頭,然後轉身朝台階處走去。
小香見文蒼在門口墨跡了半天還沒進得了道觀的大門,便問道:“文副統領,怎麽回事兒啊?那些人都是些什麽人?”
文蒼看都沒有看小香,恭恭敬敬的對劉貴妃行禮說道:“啟稟娘娘,乾生觀已被慶王殿下包了,說是不允許閑雜人等前來,臣已經告知娘娘是奉陛下之命前來,
他們已經去通報給慶王殿下,請娘娘稍候。” 劉貴妃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行了行了,本宮知道了,這慶王當這裡是飯館呢?還包場?哼~”
不一會兒,道觀裡走出了幾個人,為首的那個人一身華服,劍眉高額,一頭烏發用玉帶束起,一雙眼睛如黑夜一般深遂,來人不是慶王又會是誰?
慶王面帶微笑,走到劉貴妃面前,恭敬的行禮問候:“石遵給貴妃娘娘請安!”
劉貴妃坐在那並沒有起身,似笑非笑的說道:“慶王殿下就不必與本宮客氣了,聽說慶王殿下今日到這道觀,還不允許我們這些閑雜人等進去燒香求神了?”
石遵笑著回答:“娘娘說的是哪裡話,您奉我父皇之命前來祭拜,我豈能不讓您進去呢?”
劉貴妃站起身,拂了拂衣袖,看著石遵,問道:“本宮倒是很好奇,慶王殿下從來不求神拜佛,今日怎麽會有興致來這山間一座小道觀來包場。”
石遵一本正經的回答:“父皇大壽在即,我這做兒子的,總得替父皇好好祈福才是,這不是聽說這乾生觀香火鼎盛,所以特來此祈福,願父皇萬歲。”
“陛下若是知道慶王殿下有如此孝心,想必也會非常高興。不過慶王殿下把上山燒香的人都趕走了,怕是會惹得神靈不高興吧?”
石遵臉色微變,很快有恢復了平靜,笑著拱手行禮說道:“貴妃娘娘說的是,這一點本王倒是沒有想到。”
石遵說完,伸出右手,勾了勾手指,身後一個人立馬跑上前:“殿下!”
“貴妃娘娘的話你們都聽明白了嗎?不要阻礙別人燒香求願。”石遵看著劉貴妃,微笑著吩咐手下的人。
“屬下明白了!”石遵微微點頭,然後笑著對劉貴妃說道:“娘娘,現在著乾生觀的神靈應該不會不高興了吧?”
“本宮只是隨口說說,殿下又何必這麽認真?”劉貴妃笑了笑。
“俗話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既然到了這乾生觀,總要心存敬畏之心,娘娘覺得是不是呢?”
“本宮打算在這乾生觀小住幾日,沐浴齋戒三日,替皇上求福,不知會不會影響慶王殿下的安排?”
“娘娘這話說的,本王也是替父皇求願來的,既然娘娘也是此意,那多個人就多份心意,說不定這乾生觀的神靈還真的就答應了咱們的願望也未嘗不可能,不如這樣!本王把這道觀裡最大的那間廂房讓給貴妃娘娘,那房間剛剛本王已經去看過,坐北朝南,十分通透,亮敞的很,打開窗子便可看到太陽,還可以看到整個臥龍山的山勢走向,風景實在不錯,不知娘娘以下如何?”
劉貴妃微微一笑,推卻道:“本宮怎可奪人所愛?慶王殿下的心意本宮心領了!”
石遵扭頭對身邊的一個人嘀咕了幾句,然後那人點點頭,就走開了,石遵又對劉貴妃笑著說道:“貴妃娘娘,不必推辭,本王已經命人將房間準備好了,裡面請!”
石遵說著, 側身讓了一條路,身體微微前傾,伸出右手:“貴妃娘娘裡面請!”
劉貴妃還了半禮,微笑回道:“慶王請!”
石遵微微點頭,與劉貴妃一起走進了乾生觀。
慶王石遵和劉貴妃信步走在道觀之內,一邊走一邊看著道觀裡的建築和花木。
劉貴妃久居深宮,宮裡的那些亭台樓閣早已看膩,這乾生觀的屋子看起來並不華麗,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道家的清靜無為之意十足。
“貴妃娘娘久居深宮,不知覺得這道觀如何?”石遵邊走邊問。
“也就那樣吧,再怎樣也變不出個花來,不過宮裡待久了,出來看看也好。慶王殿下走南闖北多年,不知有何高見?”
石遵笑著回道:“本王不過是一個粗人,哪能有娘娘的品位和眼光,臥龍山的大好風景娘娘倒是應該改日去看看。”“哦?慶王似乎對這臥龍山以及這道觀很是熟悉。”
“本王不過是比貴妃娘娘早到片刻,也是聽道觀裡道童說的,這臥龍山和乾生觀,本王還真是第一次來。”
“原來如此,本宮還以為慶王殿下是這裡的常客呢。”
石遵微微笑道:“本王素來不信鬼神,此次若不是為父皇祈福,也不會來這道觀,聽說還得沐浴齋戒三日方顯誠心,不知是不是真有這樣的事情。”
“這是自然,在漢人的禮節裡,但凡遇到祭祀朝拜等大事,都要沐浴更衣齋戒,以示誠心。這食素三日,怕是慶王殿下熬不住吧?”
石遵笑道:“本王縱橫沙場多年,不過食素三日,算不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