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到營門口,陸安已經在那等著了,見石瞻等人過來,陸安連忙行禮。
“陸安,怎麽回事?”石閔首先問道。
“侯爺,陛下有旨,明日卯時進宮,朝堂之上陛下有事要與眾位大臣相商。”陸安直接對石瞻說道。
“陛下有沒有說是什麽事情?”石瞻問道。
“鮮卑送降表的人明日一早就到,陛下要您和閔公子一同前往。”
“我也去?”石閔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錯,陛下特地叮囑,要公子一同前往。”陸安點頭說道。
“原來是這樣,你回去轉告陛下,我一定準時到。”石瞻鄭重的對陸安說道。
“如此就好,奴才告退了,陛下還等著奴才回去交差。”陸安說完,拱手行禮便轉身離開了。
“父親,我忽然想起來,前日我與三叔在邯鄲附近曾經遇到過一隊鮮卑人,他們自稱就是送降表的。”
石瞻在王世成的攙扶下一邊往回走一邊問道:“這次來送降表的是鮮卑的什麽人?”
“大哥,是慕容皝的兩個兒子,為首的是慕容儁,燕國太子。”王世成在一旁說道。
“慕容儁?”石瞻皺著眉頭問道。
“不錯,就是慕容儁。”王世成點點頭。
“慕容儁這個人我聽過,自小機敏過人,文韜武略,很受慕容皝的賞識,這次慕容皝派他過來,必定是想趁機刺探我趙國的實力。”
“看來陛下也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讓父親去。”石閔在一旁說道。
“既然如此,那明日你就隨為父一起進宮,去會會這個鮮卑太子!”
石閔又問道:“那明日那些人的訓練怎麽辦?”
“你和大哥放心的進宮去,訓練一事有我和你三叔盯著。”王世成拍了一下石閔說道。
“那就有勞二位叔父了!”
“明日只是代你操練,以後還是得你自己來,既然你想自己做狼騎尉的統帥,就要能夠號令他們,操練他們。”石瞻邊走邊對石閔囑咐道。
“孩兒明白!定不負父親期望。”石閔鄭重點點頭。
“還有,明日進宮,你穿上陛下賜你的雁翎甲。”石瞻忽然停下腳步說道。
石閔一愣,問道:“父親之前不是說我還沒上過戰場,還不夠格穿這身雁翎甲嗎?”
“明日鮮卑人來,敵人面前豈能失了氣節?不過穿歸穿,注意你的言行。”石瞻語重心長的叮囑石閔。
“是!”
“秦先生呢?今日怎麽一直待在大帳不出來?”王世成問道。
“秦先生這幾日在歸理軍中所有文書紀要,你之前的一些工作做的有些粗糙,他在幫你善後。”石瞻瞥了一眼王世成。
王世成被石瞻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哥,我這不是實在忙不過來嗎?以後有了秦先生,肯定做的萬事妥當。”
“上次截獲的獨孤南信的糧草,你居然還敢瞞著我偷偷私藏!你小子現在翅膀硬了。”石瞻帶著責備的口氣說道。
“大哥,幸虧上次我偷偷藏了這批糧草,不然現在哪能收編這些人?更不用說去籌集兵器馬匹了。”
“你還有理了!這是欺君之罪,你知不知道?是要掉腦袋的!”石瞻神情凝重。
“大哥放心,糧草沒有安置在鄴城,不會有人發現。”
“不會有人發現?我告訴你!前幾日李昌帶入巡視的時候,抓住了幾個可疑的人,他們交代,已經監視咱們快一個月了!你還被蒙在鼓裡!”
“什麽?有人監視我們?誰派的人?”王世成非常吃驚。
“慶王!”石瞻冷冷的說道。
“父親一向與慶王府沒有瓜葛,慶王派人監視我們意欲何為?”石閔問道。
石瞻歎了口氣,說道:“石遵一向野心頗大,他監視我們無非是想抓住我們的把柄,所以等狼騎尉的人員確定好,就把這些人全部調離鄴城,找其他地方操練,找機會我會稟報陛下此事。”
石閔無奈的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酉時未到,夜幕早已降臨,五匹快馬衝出了鄴城東門。
老三與其它幾個死士一路狂奔,不多久便隱約看到前方一個人騎在馬背上,遠遠的看著他們。
“是寧王殿下!”老三對其余人說道。
眾人聞言,立馬減慢速度,停在了寧王跟前,一齊喊道:“參見寧王殿下。”
“行了,不必多禮,今日之事你們都清楚怎麽做了吧?”石鑒抓著馬韁繩看著眼前的五個人問道。
“明白!”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老三,除你之外,其余的人全部換成夜行衣,到時候潛伏好,等我指令。”
“是!”
“前面帶路!”石鑒吩咐道。
老三默默點頭,騎馬走在最前面,石鑒和其余人跟在後面。
眾人一路往東北方向趕了小半個時辰,遠遠的隱約看到一個營地,點著篝火。
“殿下,那應該就是鮮卑人的營帳。”老三騎在馬上,指了指方向。
石鑒點點頭,然後對身後幾個人吩咐道:“你們把馬系好,悄悄跟過來,不要妄動。”
“得令!”那幾個死士紛紛下馬,牽著馬散開了。
“咱們過去。”石鑒率先騎著馬朝營地走去,老三緊隨其後。
“什麽人?”周圍巡視的侍從很快發現了騎著馬狂奔過來的石鑒和老三。
周圍幾個侍從聽到動靜,也紛紛趕了過來,幾個人拔刀相向,警惕的看著不遠處衝過來的石鑒和老三。
石鑒騎著馬,在離那些人十幾步遠的地方猛然勒馬停住,胯下的坐騎仰天長鳴。
“什麽情況?”帳內的慕容儁和慕容恪聽到動靜,立馬起身衝出帳外。
只見老三還未等馬衝到眾人跟前, 飛身跳起,抽出腰刀,瞬間打落幾個侍從手中的兵刃,然後用刀指著他們冷冷的說道:“趙國寧王殿下駕到,還不去通報你們的主子?”
“不必通報,本太子已經在這裡了。”慕容儁和慕容恪已經站在不遠處。
慕容儁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打量著騎在馬上石鑒,冷靜的問道:“寧王?”
“正是!”石鑒依舊騎在馬上,兩人的眼神對視著,誰都沒有絲毫避讓。
“寧王殿下膽識過人,深夜隻帶一個隨從,就敢闖我的營地。”慕容儁忽然停下,看著石鑒冷冷的說道。
石鑒冷笑一聲,淡定的回答:“二殿下更是膽識過人,隻帶區區十幾個侍從,也敢來我趙國刺探虛實。”
老三見狀,退回到石鑒身邊,手中的刀依舊緊握。
“滾一邊去,沒用的東西!”慕容恪走上前,對那幾個被老三繳械的侍從低聲呵斥道。
那幾個侍從連忙撿起刀,站到了一邊。
“寧王殿下深夜到此,所為何事?”慕容儁問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本王自然是來接朋友。”石鑒說著,翻身下馬。
“寧王怎知是友非敵?”
石鑒微微一笑,說道:“本王右手執劍,左手提酒,是友自然共飲一杯,是敵那只有刀劍加身。”
慕容儁與石鑒對視片刻,微微一笑,側身,對石鑒說道:“寧王請。”
“二殿下請。”石鑒客氣的回了一聲。
老三收到回鞘,跟在石鑒身後,慕容儁的侍從們則紛紛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