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孩兒考慮不周,險些釀成大禍,請父親責罰!”石閔自知差點害了眾人,連忙向石瞻請罪。
“罷了,此事我也沒做過多考慮,不能全怪你,這次多虧了先生提醒。”
“將軍過獎了,既然老夫現在在這軍營裡,那和所有人都是一起的,老夫豈能不為大家著想?”
“走吧!咱們去大營門口,看看你帶來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在吹牛。”石瞻看了一眼石閔說道。
“是!”石閔拱手回答。
“哪個人?”秦懷山疑惑的問道。
“先生,咱們邊走邊說吧!”石閔笑著對秦懷山說道。
“將軍,公子,請!”秦懷山伸手示意。
“先生請!”石瞻點頭示意。
三個人不慌不忙的一路走到了大營門口,一路上石閔向秦懷山詳細說明了關於王衝的情況,秦懷山似乎也不太相信王衝說的話,於是堅持要在大營門口等著,看看到底這個王衝是什麽樣的人。
“大將軍!少將軍!”門口的守衛見石瞻和石閔等人過來,連忙行禮打招呼。
石閔抬抬手,問道:“剛剛張沐風和下午那個年輕人出去多久了?”
“好像快半個時辰了吧?”那個守衛撓撓頭回答。
石閔點點頭,對石瞻和秦懷山說道:“好像是快半個時辰了,咱們就在這裡等等看吧。”
石瞻和秦懷山相視一笑,同時點點頭。
石閔也耐心的等著,慢慢的走到了大營外,眼睛死死盯著鄴城方向,認真聽著遠處是否有馬蹄聲傳來。
眾人等了片刻,遠處夜幕之中果然傳來了馬蹄聲和一個人吆喝的聲音:“快跑!”
“是王衝!”石閔又驚又喜的轉過身對石瞻和秦懷山喊道。
石瞻和秦懷山一聽,非常吃驚,居然真的有人可以跑這麽快!連忙走上前,朝著鄴城方向望去,終於,不遠處隱隱約約出現了兩個身影。
石閔等人原本以為張沐風會騎著馬,而王衝會跟著後面跑回來,結果等王衝跑到近處,眾人才看清楚,王衝居然牽著馬徒步奔跑回來,而張沐風壓根兒不在馬上。
“將軍!我回來了!應該沒過半個時辰吧?”王衝一臉輕松,微微有些喘氣,笑著對石閔說道。
石閔很吃驚的看了一眼王衝,半個時辰跑這麽遠的路,居然都不喘大氣,實在是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石瞻和秦懷山也很是吃驚,不由得盯著王衝看了看。
王衝被他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自主往馬旁邊靠著。
“時間差不多,和你一起去的那個兄弟呢?”石閔連忙問道。
“應該快到了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到了皇宮門口後,他把馬交給我,我牽著就跑回來了,我沒注意他。”王衝憨笑著撓撓頭回答到。
就在這時,門口一個守衛喊道:“張沐風好像回來了!”
石瞻等人抬頭望去,果然有一個人影穿過夜幕,直奔大營門口來了。
石閔往前走了幾步,張沐風也跑到了石閔跟前,往下腰喘了兩口氣,站起身對石閔說道:“少將軍!這……這小子跑起來……簡直比狼都快!”
“你平時不是挺能跑嗎?這次怎麽輸了?”石閔打趣的問道。
張沐風搖搖手,說道:“這小子簡直不是人,卑職實在跑不過他!”
“你怎麽不騎馬回來?幹嘛要跑回來?”石閔問王衝。
王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將軍,
你這馬不行,跑的太慢,還不如我跑的快,所以我就牽著它跑回來了。” 眾人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搞得王衝有些莫名其妙。
石閔看了一眼石瞻,石瞻朝他微微點頭,於是石閔拍了一下王衝說道:“從今日起,你就可以留在這裡了!明天一早,校場練兵!”
“謝謝將軍!”王衝興奮的對石閔行禮。
石閔對身邊一個守衛吩咐道:“把馬牽下去。”
“是!”
石閔又對張沐風吩咐道:“張沐風,你帶王衝下去吧,去領一套衣服給他換上,順便給他說說軍營裡的規矩!”
“卑職遵命!”
“跟我走吧!”張沐風拍了一下王衝說道。
王衝笑著朝眾人點頭打招呼,然後跟著張沐風離開了。
“將軍,我看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哪。”秦懷山對著王衝的背影感歎道。
石瞻點點頭,對石閔說道:“此人能又這麽好的體力實在是罕見,不知道他力氣如何?”
石閔回答:“那天我碰到他,見他單手就把慕容儁的一個侍從給扔出去了,若不是慕容恪出手,那些人估計不一定能拿下王衝。”
石瞻點點頭,轉過身往回走,石閔和秦懷山也跟了上去,石瞻忽然說道:“說道慕容恪,這個少年也不簡單,看年紀也就十五六歲,力大無比而且武藝高強,他日若是戰場上遇到他,你一定不能大意!”
“父親放心!孩兒已經與他交過一次手,他輸了!”石閔略有得意的說道。
“你們什麽時候交過手?”石瞻吃了一驚。
“就在救王衝的時候,不過準確的說那也不能算是交手,僅僅一招而已。”
“隻一招你怎麽就確定他已經輸了?”石瞻看了一眼石閔問道。
石閔笑了笑:“當時那一招,我看得出他已經用了全力,而我才不過用了六七分力,尚且震傷他的手掌,更何況我出全力呢?”
石瞻語氣凝重的說道:“不要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戰場上任何一次大意都有可能改變結果,尤其是作為統帥!你給我牢牢記住!”
石閔聽出了石瞻的意思,也明白自己近來似乎一切都過於順利,剛剛石瞻那幾句話,瞬間把飄飄然的石閔一下打在了地上。
“謹記父親教誨。”石閔終究低下頭認錯。
“明日起,操練的時候不準再穿雁翎甲。”石瞻再次命令道。
“是……”石閔默默點頭。
宵禁之後,白天熱鬧繁華的鄴城終於安靜下來,只是驛館周圍,卻依舊圍著一群人,而這些人,正是禁軍副統領文蒼的屬下。
按照文蒼的安排,這八十多個人分三個時間段,不分晝夜輪流圍著驛館,每四個時辰換一波,為的就是不讓一個鮮卑人溜出去。
慕容儁和慕容恪坐在屋裡,沒有亮燈盞,整個驛館籠罩在黑暗之中,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現在什麽時辰了?”慕容儁問道。
“子時已過,快醜時了,還有兩個多時辰天亮。”黑暗中傳來了慕容恪的聲音。
“交代的地點和接頭方式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去吧,一切小心!”
“二哥放心!”慕容恪說著,站了起來,打開門走了出去,慕容儁起身,也走了出去。
慕容恪走到已過角落,輕輕一躍,便爬上了丈許高的牆頭,然後回頭朝慕容儁點點頭。
慕容儁鄭重的看著慕容恪,也點頭示意。只見慕容恪趴在牆頭上剛剛抬起頭,忽然一支冷箭射在了慕容恪身邊的牆頭上,慕容恪本能反應,一個翻身跳回了院子裡。
慕容儁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麽情況,外面響起了文蒼的聲音:“四殿下真是好身手!不過我勸你不要白費心思,免得我或者我的手下失手射傷了你!”